第三十三章 抉擇
以歷史記載為標準，以柳平的行動軌跡為參照物。
讓時間稍微后退幾分鐘。
酒吧。
柳平離去之后。
吧臺后的男子將錢幣收了起來，深深吸了口煙，重新拿出一個酒杯。
他斟滿一杯金色的酒，放在吧臺上。
“我記得你喜歡喝點這個。”男人對著吧臺外的空位說道。
“謝了。”
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悄然出現，捧著那杯金色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這一次有把握沒有。”男子問道。
“不能去獲知——關于與邪魔戰斗的結果，任何窺探都會造成不穩定的變化。”老人疲憊的嘆了口氣道。
男人沉默一陣，說道：“我記得我們已經用掉了數千個平行世界。”
“準確的說，是七千九百六十一個平行世界。”老人道。
一道女聲響起：“那就是七千九百六十一次。”
一名長發女子從虛空顯現，順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道：“無論找誰來拯救眾生，全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試過那些特別有氣運的英雄，還有那些無比強大旳靈，甚至連永夜深處的夜王、煉獄神柱上的神主、連圣界下來的靈也不行，全都不是那個邪魔的對手。”男人叼著煙，補充道。
“那個邪魔其實只是一個持旗者。”老人說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邪魔并不是它們當中最強的？”女人問。
“當然不是，它只是第一個出現而已——當它開始站穩腳跟，揮舞紀元更迭的大旗，那些真正強大的邪魔才會隨之降臨。”老人道。
“可我們嘗試了七千九百六十一次，卻連這名持旗者都無法戰勝。”
酒吧里一靜。
“所以他也是圣界之靈…跟安德莉亞比起來，他的實力怎么樣？”女人試探著問。
“不，他不是圣界之靈。”老人斷然道。
“不是？”
男人和女人一起露出訝然之色。
老人沉思數息，忽然笑起來，說道：“當我們全力輔助安德莉亞的時候，安德莉亞也失敗了，但這個家伙卻走的比圣界之靈還遠，實在是讓人想不到。”
女人詫異道：“他的真正身份——”
老人道：“他騙了一切存在，甚至為了避免想起自己是誰，還編了一段回憶，騙自己是圣界之靈，其實他不是，既然他如此慎重，那么我也不能說。”
“為什么要做到這種程度？”男人攤手表示不理解。
“為了入戲——你沒發現直到現在，他都一直在贏么？”老人笑道。
女人道：“在其他平行世界中，我們所選擇的其他英雄，也曾經一路高歌猛進——”
老人打斷她道：“但他是在完全無法贏的情況下，一直在占據優勢——”
“他打不贏噩夢之王，更無法對付邪魔中的持旗者，但他卻收了蓋亞、古神、妖精公主，再加上我的幫助，從而建立了極其罕有的四圣柱——直到剛才他還在不停的占據主動，甚至馬上就要學會邪魔的鑄甲術了——但輪真打，他完全只有輸——可是他卻在贏——這也太奇怪了，簡直是——無法言喻。”
老人說著說著，眼神中透出了些許生動，背后籠上了一層光輝。
男人和女人對望一眼，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
“七千九百六十一次嘗試，您都沒有現身，這一次難道打算親自出場，助他一臂之力？”女人問道。
“其他七千九百六十一位戰斗者全都沒有走到他這一步。”老者道。
“他雖然是走的最遠的一位，但他已經到了邪魔面前，接下來一搏若是失敗，這條時間線也徹底完了。”男人道。
“一旦您現身，就會被邪魔知曉您的存在，以后您勢必陷入危險之中。”女人也勸道。
“犧牲是我的教義之一——畢竟眾生乃至神靈和圣靈都付出了一切，我們這些法則卻一點風險都不冒？這樣是沒辦法戰勝邪魔的。”
老人把杯中酒喝光，站起來，朝酒吧外走去。
男人拿出硬幣拋在桌子上道：“我送您回到那個時刻中去。”
老人頭也不回的道：“嗯，麻煩你們了。”
酒吧的門合上。
男人沉吟道：“老婆，你怎么說？”
女人端著酒杯道：“你掌控好所有時間，必要的時候我去接應上帝。”
“這下我們也陷進來了。”男人嘆氣道。
“混沌的力量尚未覺醒…我們也必須拼一把了。”女人道。
說完，她也從原地消失不見。
男人重新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小聲道：“見鬼，真見鬼，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我們要正面對上邪魔了。”
他按住桌上的硬幣，臉上漸漸多了些許戰意。
那個時刻。
“現在我便開始傳你鑄甲之術。”女人道。
柳平單膝跪地，模仿著噩夢之王的姿勢和神情，恭敬道：“遵命。”
女人點點頭，伸手在他眉心輕輕一點。
一行行燃燒小字瘋狂的刷新出來，以無法看清的速度不斷閃現在虛空之中：
“你是歷史上第一個得到傳授下一個紀元知識的存在。”
“這是無窮平行世界與多元世界中從未有過的事，它意味著：”
“必將被淘汰的眾生，獲得了下一個紀元的情報與知識基礎。”
“此事過于瘋狂，違背了紀元交替的鐵律。”
“本英靈操作界面利用你全部的‘欺騙’與‘特效師’的力量，也只能再欺瞞它五息時間。”
“請在五息中立刻逃離。”
“五息后，‘特效師’也無法在它面前生效！”
柳平掃了一眼，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五息之后。
無法再用“特效師”騙過對方。
——單憑自己跟它打，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所以不想死的話，就要在五息中逃走。
但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再過一會兒，噩夢之王勢必覺得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
一旦噩夢之王稍作試探，袖里乾坤是擋不住它的。
它必然會破開那個空間，重新回到這里。
噩夢之王是所有噩夢存在里最強大的一位，九億六千年來，吃掉了數不勝數的靈魂，從來沒有人能戰勝它。
再加上眼前這個化作女人的怪物。
它們聯手之下，簡直是無敵于億萬世界，自己能躲到哪里去？
永夜與煉獄神柱是擋不住它們的。
沒有什么能擋住它們。
一切都完了。
虛空中跳出來一行燃燒小字：
“一息已過，還剩四息。”
柳平腦子空了空，心中忽然冒出來一個念頭。
不能逃。
逃就是死。
留下來也是死！
他幾乎是沒有再做任何思考，立刻將神念探入袖里乾坤的世界，以那女人的聲音傳念道：
“我的仆人啊，這九億多年以來，也不知道你的實力究竟如何了，現在用你全力朝虛空轟出一擊，讓我看看你到了哪一步——這是命令！”
兩息。
噩夢之王默默聽了，恭聲道：“是。”
——仔細算起來，從柳平將它收入這里，才剛剛過去了數十秒，連一分鐘都不到。
現在主人發出了命令，它覺得自己必須遵從。
也是時候讓主人看看自己這九億年來所掌握的力量了！
一息。
柳平忽然抬起頭，望著女子。
女子不疑有他，自顧自說道：“等你消化完鑄甲之術，我便以我之力量灌注你身，令你可鑄此甲。”
柳平恭聲道：“主人，我有東西進獻。”
時間到。
柳平抬手輕輕一抖。
恰這時，噩夢之王朝著虛空全力轟出了一擊——
這一擊被柳平直接施展袖里乾坤放了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他目光中閃現出暴烈的殺意，輕聲念道：
“地·禁絕之術。”
轟——
一個世界從極遠的地方瞬息而至，將所有人籠了進去。
這是柳平的世界。
大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