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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是你!
丁陽有些驚訝的叫道。
眼前這個頭上一頂破爛不堪的草帽,臉上滿是污漬油膩,身上的衣衫布滿裂縫和破洞,露著黑乎乎的皮肉,背后背著一個朱紅色的葫蘆的老頭,正是當年在鐵劍山林中,吃了丁陽半只烤雪兔,留下了天龍八步印跡的老頭。
沒想到數年的時間過去了,今天突然在丁陽大婚的日子出現了。
“什么?”
大殿之中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驚,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個看上去邋里邋遢如同叫花子一般的老頭是什么時候,用什么樣的方式出現在座位上的。
連孟定天、元華、元朗三個先天宗師強者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真氣波動,就好像這個老頭一直以來就是在這個座位上坐著一樣。
更加令幾個人驚駭的是,老頭身上竟然沒有絲毫的氣息波動,就算是他們的先天靈氣探尋過去,也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無反應。
這種情況之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這個老頭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毫無真氣修為,所以才會感應不到任何的氣息。另一種可能就是這個老頭的修為已經完全超越了孟定天等人,超越了先天之境的存在。
雖然感應不到老頭的真實修為,但是眾人卻直覺的感到了老頭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恐怖的力量,這種力量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擋的。
再聽到丁陽叫了一聲前輩,眾人臉上震驚的神色更盛。
丁陽是什么人?真正的先天宗師強者,就算是對方是一個老牌的先天宗師,也仍然當不得一聲前輩的稱呼,但是看到丁陽稱呼老頭的恭敬之意,是真的把老頭當做前輩來看的,而不是對于黃天錫和慕容垂的那種尊重。
嘿嘿嘿黑——
老頭子看了一眼丁陽,嘴里發出一陣陣嘿嘿的笑聲,卻并不理會,伸手去抓桌子正中的一只肥雞。眾人驚異的看到,老頭子雖然全身上下一片骯臟油膩,但是伸出來的一只手卻是干干凈凈的沒有絲毫的污垢,每一片指甲都整整齊齊,甲縫里也潔凈的一塵不染。
在眾人各種各樣的眼神中,老頭旁若無人的一把抓起了盤子里的肥雞,送到嘴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嘟嘟囔囔的說著:“恩!好吃!味道不錯!”
老頭吃的暢快淋漓,汁水從肥雞身上不斷滴落到桌面上,把桌上的臺布全都浸濕了,但是一些修為比較高深的人全都注意到,老頭的手上卻沒有沾染到絲毫的油污。
因為看上去老頭子是在五根手指抓著肥雞在大啃,但是他的手指和食物之間卻沒有真正的接觸上,而是如同形成了一個虛無的手掌一樣。
孟定天等人全都暗暗心驚,他們自忖也能夠做到這樣的程度,但是老頭身上卻沒有絲毫的真氣波動,而且做得如此自然如意,絲毫沒有任何的做作,這樣就比較困難了。
這個老頭到底是誰?
只有丁陽仍然平靜,隨著他修為的提高,就越覺得天龍八步中蘊含著的巨大威力。而當年這個留給他天龍八步步法的這個老頭當然也越是神秘莫測。因為就算以他現在先天宗師的修為,仍然無法施展出完整的天龍八步來,說明這門功法是多么的神奧。
一時之間,整個劍圣殿之中一片寂靜,只剩下老頭一個人吞咽食物的聲音。
直等到一只肥雞差不多都消滅完了,老頭才停止了進食,拿下背后那個朱紅的酒葫蘆,就著葫蘆嘴喝了幾口,心滿意足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油漬,這才看向丁陽。
“娃娃!沒想到只不過七八年的時間,你竟然從一個鍛骨境的小家伙,成長到了先天之境,還真是令人驚訝啊!”
一句話出口,大殿之中的眾人全都心中大震,如果不是有幾個先天宗師在場,恐怕就要議論紛紛了。
眾人雖然知道丁陽以不到二十之齡便成為先天宗師,稱得上是撼古爍今,但是對于丁陽如何能夠做到這一點卻知之甚少。現在聽到老頭說道七八年前丁陽還只不過是鍛骨境修為,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登到武道絕頂,雖然心中有所準備,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而這個老頭子明知道丁陽現在是先天宗師,竟然還毫不客氣的稱呼他為小子,這個老頭子的身份就更加的神秘莫測了。
“是!讓前輩見笑了,說起來丁陽能夠達到今天的成就,還是多虧了前輩的點撥。”
丁陽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又是心中狂震,聽丁陽的口氣,難道他能夠晉升先天之境,竟然是受到了這個邋遢老頭的指點,那這個邋遢老頭豈不是太可怕了?該不會是丁陽的客氣之語吧?
其實丁陽這番話卻是出于真心的,如果不是老頭當年留下來的天龍八步,恐怕自己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天龍八步實在是給了自己太多的幫助。
“唔!還算你小子有心,還記得老頭子的好處,不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當年老頭子吃了你半只烤兔子,給你留下那套步法,也算是扯平了,談不上什么點撥。”老頭不在乎的說道。
“這位…這位…老先生不知道如何稱呼?今日駕臨鐵劍門,有失遠迎,還望海涵。”掌門孟定天略微朝著邋遢老頭一拱手。雖然丁陽稱老頭為前輩,但是人們并不知道他和丁陽之間有什么瓜葛。孟定天不但是一派掌門,也是先天宗師強者,自然不能隨便稱呼一個人為前輩了。
當世之上,能夠當得起現在的孟定天一聲前輩的,幾乎已經沒有了,就算是元華、元朗兩個太上長老,乃是孟定天的親師伯,但是孟定天修道先天宗師之后,也和兩個人平起平坐了,如果再加上孟定天的掌門身份,地位還在兩人之上了。
“哦!你是孟定天吧?”老頭看了一眼孟定天,淡淡的說道。這樣的稱呼已經算作是無禮了,怎么說孟定天也是超級大派的掌門,先天宗師強者,就算是同為先天宗師也不能夠直呼其名。
孟定天沒有說話,鐵劍門中的其他人也就不能說話,但是旁邊桌上的幻月門宗主鐘離昧卻看不過眼了,冷冷的說道:“這位老者,你說話也應該注意一點吧?這位乃是鐵劍門掌門,直呼其名你不覺得有些失禮嗎?“
鐘離昧乃是今天來祝賀的賓客中,勢力最大修為最高的,他一開口,其他一些門派的掌門也紛紛跟隨著發言,都是對老頭的態度有些不滿。
“鐘離昧是吧?你還記不記得五十年前在夢魘谷…”
邋遢老者對于眾人的責怪毫不在意,對著滿面寒霜的鐘離昧說了一句。此言一出鐘離昧臉色大變,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如同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渾身都顫抖起來。
“你…你…你…你是那個逍遙前輩?可是你當年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等一句話說完,鐘離昧已經向著邋遢老頭深深的彎下腰去,那種恭敬的樣子簡直比見到了他的師父還要虔誠。
“賀之江!四十五年前在狂風嶺的事情你還記得嗎?”邋遢老頭沒有理會鐘離昧,而是轉向坐在鐘離昧旁邊的金剛門掌門刑天索。
“啊!你是前輩?可是你不是…”長的如同怒目金剛一般的刑天索也是失聲驚呼出來,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徒一般猛然站起來,恭敬的彎下腰去。
“鐘向陽!三十五年前怒滄江畔…”流云宗的宗主鐘向陽也誠惶誠恐的站了起來。
“哥舒越…”
“秦沛然…”
“穆凌霄…”
邋遢老者每念出一個名字,大殿之中就有一個人臉色大變,然后恭敬的站起來。
因為在這些人心中,老者所說出來的每一個地方,都是在他們內心最深處隱藏著的大秘密,除了他們自己和那個神秘而強大的人之外,可以說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老者能夠準確的說出時間和地點,已經明白無誤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可是眼前這個人的形象和自己當年所見到的人的樣貌完全不同,這一點又讓人們心中充滿了一種迷惑。
但是也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沒有人敢生出哪怕一絲絲的懷疑,因為在他們心中那個人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在他身上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覺得突兀,只會讓人覺得非常的自然。
片刻時間,劍圣殿中的各門派掌門,絕大部分全都站了起來,恭敬的朝著老者彎腰施禮,仍然坐在座位上的只剩下寥寥幾個,而且剩下幾個沒有被老者點到的掌門人,也就是在場修為最差的幾個。
劍圣殿中突然出現了非常詭異的一幕,二十多個強大的門派掌門全都筆直的站立不語,只因為一個看上去如同一個要飯叫花子般的老頭。
孟定天看著大殿中的情形,饒是以他先天宗師的心境,也不由的心神震蕩不已,今天在大殿之中的這些掌門,全都是大楚武林之中勢力靠前的大門大派,掌門人最差的也都是洗髓境高階修為,很多都是洗髓境巔峰修為。
尤其是幻月門掌門鐘離昧和金剛門掌門刑天索,更是半步先天高手,加上他們一派掌門的身份,就算是在先天宗師面前也要保持著一定的尊嚴,可是卻在這個不知名的老者面前如此恭敬。
“孟定天!你還記的四十年前在玄天秘境中…”就在孟定天心中驚詫不已的時候,老者突然喊出了他的名字。、
“啊——你是……”孟定天如遭雷擊一般,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老者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啊——
丁陽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情形,雖然心中隱約知道邋遢老者絕非凡人,但是看到連孟定天也如此失態的站立起來,又讓他的心境一陣震顫。
“元華,你還記得六十年前太華山之巔…”老頭似乎還覺得不過癮,直接又喊出了元華劍圣的名字。
噗通——
看到元華劍圣也一臉震驚的站了起來,留在大殿之中的丙字院掌院阮無涯心中的驚駭簡直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竟然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