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高錦華的眼眸閃了閃,還是一片迷霧籠罩的樣子,葉濤連忙在她額心點了一下,一道紫色的氣流進入高錦華眉心。
"大師兄,怎么了?"
危急關頭葉濤突然對高錦華出手,眾師弟看著自然是覺得意外,江期趕忙開口,不問只怕祭先就要沖過來了。
葉濤注意著高錦華的反應,心里多了些擔憂,高錦華并不常下山,對于蠱惑人心的東西,她防不勝防,都說魔由心生,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高錦華晃了晃腦袋,忽然手撫著沉沉的腦袋,迷糊了一會看到葉濤那一刻,終于是清醒了過來,看著地上還在嘎吱響動的白骨,它們連周身的綠色熒光都不見了。
高錦華現在覺得一點也不害怕了,滿腦子都是羞愧,她連忙低下頭顱不敢看葉濤,自己的心思怎么能暴露在他面前呢?
"大師兄,對不起。"
葉濤聞言心頭一軟,輕聲細語道:"你沒事就好,錦華,想到什么了?"
高錦華心虛地低頭看著地上,手抓著衣角,一臉的窘迫,江期趕忙來打圓場,"大師兄,女孩子家的心思我們還是少管了吧。"
葉濤看了他一眼,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江期又嬉笑著看向季夕,尋找一個幫自己說話的人,"季夕,你說是不是?"
季夕這次卻沒有依著江期的意思,而是一聞言便搖頭,"江期,這兒的邪祟還有蠱靈什么的都異常的多,難免師姐不會再被控制一次。"
"不會的!我管得住我自己!"
高錦華十分篤定地開口,看向葉濤是希望得到他的信任,看向季夕,目光卻帶有一些仇視,讓江期渾身一冷,好像被一股陰氣侵襲了一般。
"錦華,你怎么了?"
祭先也忍不住開口問,他明明看到高錦華的目光里閃過一抹綠色幽光,高錦華臉色一冷,回頭瞪著他,"跟你有什么關系?"
話音剛落,葉濤的手指便點在了她肩上,頓時眼前一黑,往后倒了去。
"大師兄?"
祭先剛想撲過去,奈何自己還扶著一個胡蝶,騰不出手來,只能看著葉濤抱起昏睡的高錦華,心里一陣干著急。
葉濤回過頭來,臉上平靜無波,"這些白骨上的熒光能迷惑人心,師妹可能是在墓海待久了身子虛弱才這么容易被控制,我們趕緊回去。"
"好。"
眾人應聲了便離開,就在他們離開一會之后,方才站的地方多出兩個人影來。
已經看不到人影了,攸寧收回目光,看向幽異靈主,"靈主,您怎么不讓屬下殺了他們?"
幽異靈主望向葉濤等人離開主修羅界的方向,目光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殺了他們有什么好玩的,這樣的結局不更好。"
攸寧微微揖首,"屬下愚鈍,不明白靈主的意思。"
忽然聽聞身后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攸寧回頭看去,竟然是趙依和拜姝,那么她們剛才也是在此處,如此攸寧便知道靈主所說的是怎么一回事了。
幽異靈主看向趙依,果然不出所料,她的神色果然不太好,一張臉顯得有些蒼白。
"趙護司,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就放走了。"
"多謝!"
趙依牽強地微笑回應,幽異靈主又有意談到她不開心的事。
"本座聽說葉濤那小子和趙護司情投意合,眼下倒不知是真是假。"
趙依抬眸瞥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幽異靈主一笑泯之,竟然抬腳就直接離開,仿佛留下這句話只是為了諷刺一下趙依,攸寧也立馬跟了過去。
拜姝見著幽異靈主和攸寧都走了,現下也不能一直待在修羅界,"姐姐,我們現在去哪里?儋州還是宛殺?"
"你先回宛殺,我去儋州一趟。"
拜姝雖是在詢問她,可是聽聞趙依毫不猶豫說要去儋州,她當即惱了起來,"又去儋州,那個那個三心二意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留戀的?他樂意抱著別的女人,你倒是樂意跟隨他左右。"
"拜姝?"
趙依驚愕之中還有一點怒意,明明拜姝是想為她抱不平,可是其中說不定是有什么誤會,不能讓葉濤就這么承受著莫須有的罵名。
拜姝看明白了,他再不好,也只能是趙依自己親口指責他的不是,不能由別人來說,否則只會適得其反,讓趙依排斥了。
"好吧大姐,我不說了,你早點回來。"
趙依感激地看著拜姝,點頭答應,"謝謝你,拜姝,我會盡早回去。"
辭別了拜姝,趙依回了客棧,彼時,就連儋州也到了夜晚,星辰浩瀚。
葉濤不在房中,趙依便想著可能在楊寒那邊,卻沒想到會在另一房門口看到了葉濤。
葉濤提著食盒,敲門半天無人應,于是推門進去,錦華臥趴在榻上,聽到聲音吼道:"說了我不吃東西,你怎么還來?"
"錦華。"
葉濤輕輕一喚,高錦華一聽聲音不是祭先的聲音,這才恍然回過頭來,見著是葉濤,頓時心頭一喜,剛想站起來,又覺得不應該,繼續趴著。
"大師兄你來做什么?"
"你不過是與師兄賭氣,何苦為難了自己。"
葉濤說著向原木桌走去,高錦華反應劇烈地趕忙坐直了身子,眼淚汪汪:"大師兄你就是怪我。"
"江期送來的食物你不吃,師兄送來的,總可以吃一點吧,就當讓兄長安心了。"
高錦華聞言撇了撇嘴,心思都在他這一個兄長上了,只是兄長?
看高錦華還是不動,葉濤又道:"錦華,掌門師叔給三師叔療傷時受了點傷,明日回五嶷,你也不想受傷未愈的師叔再擔心你的身體吧?"
"爹爹他怎么了?"
葉濤如實說道:"給三師叔療傷被反噬,加上擔心你的安慰,近日沒怎么休息好。"
高錦華一聽到紫陽受了傷,心里一軟,妥協著從榻上下來,慢慢磨到桌前坐下,接過葉濤遞過來的筷子,可是看著桌上的美味佳肴,才真正領會了什么叫難以下咽。
"怎么了?沒有胃口?"
"嗯。"
葉濤也無可奈何了,"只能先委屈你吃一點了。"
高錦華咬著筷子遲遲不吃,好片刻都是在低眸發呆,時不時會抬眸瞄一眼葉濤,張口欲言又止。
葉濤見狀溫柔笑道:"錦華,你想說什么就說出來吧。"
高錦華咬唇猶豫許久,才下決定打開這個心結,"大師兄,我在墓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
"什么夢?"
她回憶了一下內容,"一個很冗長的噩夢。"
葉濤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做噩夢了,現在她能說出來,可能就不是一個恐怖或者邪惡的夢,只可能是一些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葉濤寬慰道:"都過去了,何況這只是一個夢。"
高錦華焦急道:"并沒有,這不是夢,我能感受得到。"
葉濤正襟危坐,已經做好了洗耳恭聽的準備,"錦華,到底是什么噩夢?"
"大師兄,你是不是已經和…和某一個人私定終身了?"
這樣直白的問題,葉濤不知如何回應,說出來了可能只是刺激她罷了。
"錦華,你做的夢就是這樣?"
好像是肯定了,高錦華心里漸漸崩潰,做好心理準備了,只是從他嘴里親口聽到,會比想象中的難受,她不敢胡亂猜測他的心思,卻還是想知道與那件事情有一點關系嗎?
"是因為我跟…跟二師兄的事情嗎?"
葉濤一聽就很肯定地搖頭,"不是,錦華,你別多心了。"
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眼睛有些酸澀,淚水就快奪眶而出,高錦華抽了抽鼻子,抽噎道:"大師兄,當初楊師弟成親,我看到胡蝶傷心欲絕之時,我慶幸過,我相信我不會經歷一樣的事情。
只是我完全沒想到,大師兄你會在永樂城遇到了她,我最后還是失去了你。"
高錦華哭成了淚人,葉濤心頭動容,怎么說也是他辜負了她的一往情深。
葉濤手中沒手帕,只能看著高錦華眼淚一直流,只是有些話既然她已經開口,葉濤也不能回避著,畢竟長痛不如短痛。
"錦華,能得到你的垂青是我的榮幸,卻也是你的不幸,師兄很感激你,但是,感激之情終究不是情愛,很抱歉。"
"我知道,我只是想哭了。"
高錦華不停地抽噎流淚,葉濤聞言只好起身,沒手帕就袖口給她擦擦眼淚好了。
門外,趙依別過頭去,雖然是聽到了談話的內容,她心里還是會覺得很不舒服,可能是心胸狹隘了。
"我去看看小薈好了。"
心里這么想著,她便只能找一個借口離開,不能再這么看著去了,會更加吃醋的。
只是來到了寧薈的房門口,才恍然驚覺,都這個時辰了,寧薈和楊寒肯定已經休息了。
趙依只好掉頭,
"嫂子,你怎么在這?"
"小薈怎么樣了?"
"薈兒情況在好轉,沒那么嚴重了。"
"那就好,她醒了嗎?"
"估計明日才能醒過來了。"
"嗯,墓海的巖漿的確傷身,我明日等她醒了再過來。"
"嗯…"
楊寒點頭,忽然臉色一凝,抬眸看向趙依,心中暗自思量著,她怎么會知道薈兒受傷的事情,莫非她也在現場。
"薈兒知道嫂子也在此處,定會想與你"
"這些不過是"
"夫君"
"薈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