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臉譜下的大明 “你打了小七?”
“踢了她的丫鬟?”
“為什么不早點說!”
徐璠毫不客氣的兩巴掌加一記窩心腳將弟弟踹在地上,破口大罵,“難怪說禍在蕭墻之內,原來是你!”
“錢展才那廝早在多少年前就睚眥必報,你喝了口他的水,他都要讓你吐血來還!”
“你倒是還大大咧咧的,還真當自己是他長輩了?!”
“有本事你去隨園試試,看你能不能進門!”
陸光祖側過頭去,忍不住心里吐槽不已,你自個兒倒是挺明白的,怎么之前還真當自己是錢展才長輩了呢?
等徐階回府,看到的是亂糟糟的一片,張氏用要吃人似的眼神死死盯著徐璠,后者在陸光祖的勸阻下還在那咆哮大罵,而次子徐瑛臉上兩個明顯的巴掌印。
最近一段時間,徐階心力交瘁,實在沒心情管家事,但聽到湊上來的陸光祖的低聲稟報,忍不住瞳孔微縮。
徐階踱了兩步,搖頭道:不對。”
“師相?”
“時機不對。”徐階再次搖頭,“無關痛癢的小事而已。”
一旁的徐璠臉色有點難堪,這對他自己來說可不是小事,他的前輩嚴世蕃同樣沒有功名,能夠攀爬到工部侍郎,一是因為其父嚴嵩,二是因為能力。
而這次重修永壽宮就是徐璠展示能力的機會…當年嚴世蕃也是因為重修東閣而入工部,而嚴世蕃入工部之前也是在尚寶司任職。
“老爺…”
“閉嘴!”徐階低喝一聲,視線落在徐瑛臉上,“惹是生非…老夫怎么就生了你們這兩個逆子!”
張氏臉色鐵青,不過就是踹了侄女的丫鬟而已,這就成逆子了?
徐璠同樣臉色鐵青,自己這次完全是無妄之災,被連累的好不好…罵他就是了,非要把我帶上?
徐階心里盡是失落,這些年來的政敵,數的出來的也就嚴嵩、李默,和徐家不合的也不多。
李默幾個兒子舉業不暢,最高的也不過是舉人,但都決意仕途,安居鄉間。
嚴嵩就不用說了,嚴世蕃雖橫遭不測,但能力壓朝堂如許年,能力是擺在那的。
和徐家不合的…徐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當年自己恨得咬牙切齒的錢錚,雖然無子,但其侄兒錢淵的分量,即使自己也很難動搖。
而自家的…一群廢物啊,徐階黯然神傷,兒子都是廢物,倒是一個女兒,一個孫女都名氣不小。
想到這,徐階臉上的肌肉不禁動了動,孫女就不說了,就當是扔給狗的肉包子,而女兒…張居正這兩個月上門的次數明顯少多了。
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錢淵就不用說了,活脫脫的白眼狼…就是不知道張居正會不會步其后塵。
陸光祖輕聲道:“師相,不過些許小事,學生走一趟吧?”
徐瑛臉上兩個巴掌印,足夠交代了吧?
徐階眼神閃爍不定,沉默片刻后道:“讓叔大去。”
隨園。
“狗屁不通!”錢淵一邊批著作業,一邊罵,“說了多少次了,借貸必相等,這種貨色…做假賬都不會做!”
“你還真挺多才多藝的。”一旁的小七躺在床上,小腳翹的高高的,正在吃葡萄…山東那邊冰鎮著快船送來的,十斤起送,最后能吃的也不過一兩成。
“當年剛下海,囊中羞澀,不自己學,難道花錢請會計啊…一請就是兩,會計出納還不能同一個人。”錢淵不停的畫叉,牢騷道:“其實戶部那些官兒啊,學的都是些皮毛!”
“怎么說?”
“戶部是朝廷財政中心,最重要的是做什么?”錢淵嘆息道:“是政府預算,重大項目審核及決算…借貸記賬法,不過是旁枝末節而已。”
小七嘲諷了句,“你還真要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啊!”
“也是。”錢淵點點頭,“而且就算糾正也糾正不過來,比如修黃河,戶部是沒有資格審核的,那是工部的權力范圍,戶部只管出銀子,而誰去主持…內閣加六部尚書一起合計推薦,可能他們沒一個對修河有哪怕一點點的認知,推舉出來的可能是個恰好有資歷升任河道總督的官員…而不是去看對方的能力。”
雖然沒有在明面上參與到朝政中,只是在都察院冷眼旁觀,錢淵也有著極度的沮喪和失落…想改變這個王朝的命運,基本是沒希望了的。
通商輸入的稅銀、物資能有效的緩解明朝的窘迫,紅薯、洋芋或許會在小冰河時代發揮作用,但這些就像借貸記賬法之與戶部一樣,只是旁枝末節而已。
這些無法挽救明朝衰落、滅亡的步伐…就如張居正曾經私下提過那樣,紅薯、洋芋看似是上天賜予的寶物,但實際上在推廣后可能導致人口劇增,土地兼并愈烈。
但通過開海禁來改變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命運,卻還是有可能的,這是錢淵這段時日安靜的源頭,也定下了他的底線…東南不能亂。
只要東南不亂,東西方交流的渠道沒有被打斷,始終處于公開的前提下,在自己這個穿越者的引導下,這個國家必將和原時空有著不同的命運。
對于自己的決定,錢淵也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但至少他能肯定,不會更壞,自己打開的并不是潘多拉的盒子,帶來不是禍害、災難和瘟疫…可能會有比原時空更血腥的戰爭,但也帶來了希望和可能的光明。
盯著正在跳動的燭火,錢淵怔怔出神,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不知道自己是否可能會看到可能的未來…那些變化,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需要幾代人,甚至一個世紀。
猶豫了會兒,錢淵鋪開紙,拿起墨緩緩研磨,山里的作坊研制燧發槍已經一年多了,要不要加大投資,畢竟自己并不知道西方如今有沒有燧發槍…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少爺,張翰林來訪。”
錢淵放下筆,回頭笑著看向小七,“那活兒來了,我去問問,你那小叔被打成什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