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種天氣讓您過來。”
女傭打開門讓瑟華卓進屋。
畫家穿著舊衣服,褲腳濕透了,直往地上滴水。
他收起傘,放下工具箱,“別這么說,這就是我的工作。”
緊接著,他來到污水反涌的半地下室。
“哎喲喲,這可堵得不輕。”瑟華卓驚嘆道。
“是啊,這種情況還是頭回。”管家唉聲嘆氣。
瑟華卓面露難色,不情愿道:“我恐怕干不了…”
“只能拜托你了,我會支付給你滿意的報酬的。”管家連忙以金錢誘惑,因為不曾應對類似狀況,他不知附近還有什么人會疏通下水道。若要找下水道委員會——那些家伙可遠在好幾個街區外。
“只能說,可以試試。”瑟華卓遲疑了一會,勉強地說:“要是沒搞定就煩請另請高明吧,附近的下水道入口在哪?。”
“在后院,墻外的位置,我帶您…”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瑟華卓打斷了。
“不用,我很快回來。”
他撐傘走向管家指的方向。
離開屋子不遠,瑟華卓便低下頭,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眼珠。
和眼珠的黑色瞳孔對視,他撇下嘴角。
“我說…這個真的很讓人毛骨悚然。”
“和邪物交流時可沒見你這么膽小。”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那不一樣,那時我精神不正常。”瑟華卓為自己辯解,“你現在在哪和我說話?”
“下水道里。”雷說,“這有個不會被淹的高臺,專門為下水道工人準備的,不會被水淹。附近只有這能安全進入里世界。”
“下水道…”瑟華卓咕噥著,“我必須也進來?”
“別掉以輕心。”
“好吧,好吧,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進入下水道。不過,就當還人情…”
說著瑟華卓找到下水道井蓋,他回頭朝勞倫特的屋子望去,雨還沒停,在這兒看不清管家和女傭。
掀開下水道井蓋,瑟華卓提著風燈,沿著鐵梯單手攀了下去。
落到地面上,淡淡的臭氣和心理作用讓他干嘔了一陣。
提起風燈,昏黃的光芒照亮身周數米區域,前方的黑暗仿佛通向地底,瑟華卓皺了下眉,自語道:“我還挺喜歡這畫面。”
不過這次雷沒有回應。
反而一盞風燈從黑暗深處接近過來。
“等十分鐘再出去。”雷說。
“剛才我演技不錯吧。”瑟華卓暗暗打量著雷的左眼。
“繼續保持。”雷笑了笑。
瑟華卓回到半地下室時,污水已逐漸消褪。
“謝天謝地。”管家千恩萬謝,“托您的福。”
“先別忙著謝我。”瑟華卓搖搖頭,走下臺階,“這兒隨時可能再發生類似的情況,剛才我疏通下水道發現,有部分地基下沉了,正是這個原因導致了下水道阻塞。”
“那…該怎么解決?”管家問道。
“這得費點功夫了。”瑟華卓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時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讓他覺得你趁火打劫。”
瑟華卓眼睛一瞄——管家正遲疑不語。
瑟華卓立馬補充道:“我得看看房子的結構,和剛才一樣,只是試試,不行你們就得另請高明。不過在這之前煩請結下疏通下水道的賬吧。”
管家眼底的懷疑之色冰消雪融,“不,我相信你能辦到,需要什么幫助嗎?”
“紙和筆。”瑟華卓環顧四周,“通過屋子的支撐結構可以判斷地基的大致狀況,我得把這里的情況畫下來。”
管家這才回想起,這位下水道工同時也為人修繕舊屋。
“辛迪,去大人的書房拿紙筆。”他向女傭吩咐。
“最好是炭筆。”這時瑟華卓補充道。
管家看向女傭,女傭點頭,“炭筆!如果我能找到的話。”回身小跑著上樓。
不多時瑟華卓便用把木板支在手臂上,裝模作樣四下查看一番。
最后他停在半地下室內部,勞倫特的實驗室前。
“這里恐怕不行…”管家阻止了瑟華卓,“這里是這所住宅的主人的禁地。”同時他在心里慶幸,多虧下水道疏通得快,實驗室門起到了阻擋作用,讓里面那些書籍和超凡材料尚未完全淪陷。不然…想到勞倫特可能的反應,管家便內心發顫。
“如果把支撐柱和裝飾柱弄混,那就前功盡棄了。”瑟華卓靜靜地看著管家,“就站在門口呢?不用進去,但我得觀察屋子的結構。”
管家猶豫不決。
這時女傭悄聲提醒:“我們最好在大人回來前徹底解決問題。”
沉吟了兩秒,管家終于做下決定。
“好吧,只要不進去。”他嘆了口氣,“希望您能理解,居住在這兒的是一名超凡者。”
“那真是我的榮幸,能為超凡者服務。”瑟華卓笑了笑,讓管家用備用鑰匙打開了實驗室的房門。
實驗室的景象映入眼簾,背對著女傭和管家,瑟華卓拿出了魔眼。
“挺大的實驗室…”雷帶著些感慨羨慕的聲音傳來,“開始吧,看看他昨晚有沒有異常舉動,被邪物入侵的征兆,或者接觸了什么信件。”
“好,那我就開始了。”瑟華卓既像是對雷說,又像是對管家和女傭說。
他的眼神突然放空了,瞳孔擴散失焦點,深邃如淵。
對著實驗室,炭筆在紙上不斷勾勒。
一片片模糊的輪廓迅速出現在紙上。
見下水管道工在認真地畫設計圖,管家和女傭沒有打擾。
八九分鐘過去,管家才有些不耐煩,從不遠處偷看瑟華卓的設計圖,見到的確是實驗室的場景,才沒多問。
“好了。”這時瑟華卓一把折起圖紙塞進口袋,一邊對管家和女傭表示工作結束。
在管家結賬后,他離開了貝格堡大街8號。
回到同一大街上的臨時住所,瑟華卓迫不及待清理了身上的臟衣服。
“找到了什么?”雷看著瑟華卓拿出畫。
“要讓你失望了,沒有信,窮我所能,我看到了11個小時前,從那時候他就在準備一個儀式,而沒有接觸什么所謂的信。”瑟華卓道,“不過,我倒是找到了一個也許能讓你感興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