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曼陀羅的質問,荷官只是發出不置可否的輕笑聲。
“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做出這樣沒有意義的揣測,就算我說沒有,你會相信我嗎?”
曼陀羅俯視著荷官。
“我真佩服你到現在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你得搞清楚,這可不是你的魂所,如果你想讓靈魂回歸表世界的話,你引導信標的時候我們就能干掉你。”
她已經不掩飾威脅中的殺意。
“等等,你們在干什么?”
毒蛇緊張又茫然地喊了一聲,但荷官和曼陀羅都懶得看她一眼。
“所以,什么古代煉金術士的魂所,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局?”荷官把目光從曼陀羅身上移開,打量著古老破敗的魂所內部,“原來你們早就商量好了要對付我了,不過我想問個問題,你是什么時候猜測我掌握了你們的真實信息的?”
“你總習慣把其他人當傻子,不過往往不夠聰明的人才會這樣。”
荷官平靜的態度讓曼陀羅有些摸不著底,不過她不大擔心荷官有翻盤的余地。看到進荷官的靈魂形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會擁有什么強大的超凡能力。五階的超凡者都是如此,能直接影響戰斗的能力十分罕見。
“哦,謝謝!”荷官重新把目光放到曼陀羅身上,“你提醒了我,我以后可不能太大意了。不過曼陀羅小姐,你現在想把我怎么樣呢?”
“同樣的,告訴我們,你的真實身份。”曼陀羅放慢語氣,“不管怎么樣,我們已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如果不是你暗中掌握了我們的真實身份,我們也不會這樣對你的。”
“告訴你真實身份你就會放我走?”荷官聳了聳肩,“我更傾向于你看上了我的收藏,我的知識,還有財富。”
“別把每個人都想得跟你一樣卑鄙。”曼陀羅輕笑,“說真的,你真覺得自己還有選擇權?你只能相信。而且我需要解除一個誤會,這間古代煉金術士的魂所里的確有寶藏,只是我還沒能打開二樓的門,快點吧,如果你不耍花招的話,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合作也挺愉快的不是嗎?”
荷官沒有回答曼陀羅。
“安格列,她用什么拉攏你的?我可不信你會輕易被打動,怎么,這婊子跟你睡過了嗎?”
“我現在就能讓你下地獄!”曼陀羅冷冰冰地呵斥道。
毒蛇惶恐地看了一眼曼陀羅,又看向安格列。“老實點吧,小姑娘。”安格列對她笑了笑。
曼陀羅的反應證明了荷官的猜測,他驚訝地笑了起來:“你們居然見過面了,這真是讓我意想不到,她的滋味如何?好兄弟,你竟然沒提前跟我分享!”
“我給過你機會,現在是你自找的!”曼陀羅的靈魂激蕩起來,從斗篷里掏出一柄匕首,但緊接著安格列的話在她的怒火上澆了一盆冷水,愣在原地。
“留她一條命,荷官,我挺喜歡她的。”安格列只朝曼陀羅的方向看了一眼。
“別開玩笑了,拜托,我會給你找來更漂亮的女人。你壓根不喜歡她,只是被她操控了荷爾蒙,那就是她那下賤!又卑劣的能力!”荷官刻薄地笑著。
“安格列,幫我殺了他!”
曼陀羅握緊刀柄,但安格列不為所動。對她來說迷惑男人本來是得心應手的事,但偏偏這個關鍵時刻她失敗了。不過至少她可以慶幸,安格列沒插手的意思。還有機會!
曼陀羅握著匕首躍下臺階,朝荷官撲去!
在這排除了身體素質影響的境況下,女人的靈魂可不一定比男人弱!
靈魂迅速消耗下她的速度異常迅疾,但荷官只是側了下身子,她便扎了個空,撞到實驗臺邊。
那些腐朽的器皿應聲而碎,不知積攢了多少年的灰塵猛然揚起。
就在這一瞬間荷官抓住曼陀羅肩膀向下一擲,曼陀羅摔倒在地,靈魂的劇痛讓她差點松開了匕首,一咬牙她又握緊匕首柄,與此同時,荷官的腳便重重踩了下來,把她手腕部分的靈魂直接踩斷。
靈魂斷裂的部分像水一樣融進了虛空里。
曼陀羅知道,就算她逃回表世界,有一只手也會神經癱瘓。但曼陀羅念頭剛冒出來,還沒來得及躲避,荷官又一腳踩在她頭上。
毒蛇惶恐地尖叫起來,看著荷官那件可怕的黑色斗篷,他像是對待殺父仇人那樣用盡全力地踩著曼陀羅的頭顱。曼陀羅的靈魂猛烈激蕩,開始潰散!突然,她的靈魂乍然消失,像是被一張看不見的嘴給吞噬了,魂所里只留下一道恐懼至極,極度想要逃離的尖叫。似乎她更愿意面對死亡,而非那將她掠走的恐怖之物!
地上只剩曼陀羅的斗篷和匕首,荷官這才停了下來,回頭看去,卻見安格列捧著一件斗篷,毒蛇的靈魂正在潰散,眨眼間就像沒入沙漠的雨水那樣消失在虛空中。
“呼——”
荷官松了口氣,從斗篷里掏出一個骰子。
二十四面的黑色骰子,刻著二十四個金色數字。
他把骰子扔在實驗臺上,骰子滾了一會兒,最終顯示出“21”。
“今天運氣依舊不錯啊。”他收起骰子,這才問安格列:“你怎么把她殺了?”
“太吵了。”安格列嘟噥著,像對待垃圾一樣扔開毒蛇的斗篷,“而且為了保守秘密你也會干掉她。”
“哦,別把我想得那么殘暴。她是個無辜的小姑娘,可沒曼陀羅那么狠毒。留她一命的話,她也許會成為一個幫手呢。”荷官重新披好已經凌亂的黑色斗篷。
安格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他早已習慣荷官的假惺惺。
“她未經引導就離開里世界,看起來,她的靈魂已經被‘捕捉’了。”荷官用腳尖踢開曼陀羅的黑色斗篷,“最近又會有一個猝死的年輕女人登報。”
“其實曼陀羅本來沒準備對付你。”安格列又甕聲甕氣地補充了一句,他早知道曼陀羅是用了超凡能力來引誘他,但一直樂在其中。
荷官正想去魂所二樓看看,聽到安格列的話停住腳步。
“嗯?”
安格列走向臺階,一邊說:“因為黑杰克的事,異常管理處開始調查我們,她知道現在的形勢變得危險了。”
“能打聽到異常管理處,她的消息渠道也不差啊。”
荷官聽著安格列說話,來到臺階頂部,一扇木門擋住了去路。
“你準備怎么處理這件事?”安格列問道。
荷官回答道:“他們查到了克勞德,不過我把克勞德干掉了,那個跟他見面的異常調查員應該也沒幸免于難,不過我沒留在現場打探,斷掉線索就夠。”
“之后呢?”安格列追問道。
“得提前召開一次集會了。”荷官沉吟了一會兒,“醒他們都小心點兒。我雖然干掉了克勞德,但不是每次都有這么好的運氣,如果其他人被異常管理員查到,我們也不安全。”
“那個讓你頭疼的家伙,你查到他的身份了嗎?”安格列問的顯然是獵鷹。
荷官搖頭。
“我好像看走眼了,那似乎真是個可怕的家伙,黑杰克剛跟蹤他就被干掉了。你知道,異常管理處把消息處理得這么干凈,黑杰克那時一定已經異化,我想至少獵鷹擁有輕松干掉異化者的實力。本來給我時間我能查出獵鷹的身份,但我忙著處理黑杰克的線索,沒工夫管別的了。”
“那是個神秘的家伙。”
“那又怎么樣。”
荷官不在乎地笑了笑,打量著木門。
顯然這不是一張普通的木門,不然也不會沒有絲毫腐朽的痕跡了。它受到魂所的規則保護,除非破壞整個魂所,才能破壞掉這張木門。
木門門鎖是一塊光滑的金屬板,金屬板旁的隱約有風蝕痕跡的墻壁上有古尼基文字刻下的“鎖亦是門匙”的銘文。
“曼陀羅已經知道開鎖的辦法了。”就在荷官思考時,安格列冷不丁的說,“把這塊鎖的物質符號歸納出來,畫在鎖板上,應該就是開門的方法。”
“她沒試過?”
“試過,但無功而返。”安格列說,“這塊鎖對物質符號的概括度要求很高,我猜這就是那位古代煉金術士留下的門檻了。”
“把知識留給配得上的人。”荷官心領神會地說。
稍微思考,他就知道打開這把鎖并不簡單。
“除非能分割一小塊鎖身來去研究,不然連它的物質成分都不清楚,怎么概括符號?”荷官敲了敲鎖身,“這真是個難題,如果把大量時間耗在這里,二樓卻什么都沒有,我們就虧大發了。而且我們就算花很多時間,還不一定能打開這張門。”
“不然曼陀羅也不至于找人幫忙了。”安格列頓了頓,“或許我們也可以嘗試求助?比如說,那個讓你頭疼的家伙,他的煉金技藝可真是我生平僅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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