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石板上浮現出數十行字跡。
“龍血竭雜質率0.26459…”
“酒精純度97.67821…”
“金合歡膠雜質率0.34832…”
“玫瑰精油純度86.51774…”
“肉桂精油純度89.35927…”
“月桂精油純度77.15689…
“煉成陣完成度27/75。”
“契約密文:咒祈匹配度0”
“預計交換效率0”
“修正方法。”
“提純龍血竭…”
“提純酒精…”
“更正契約密文;更換公證者。”
“使用高階靈性媒介。”
“提高煉成陣完成度。”
“改良煉成陣…”
“果然不行。”
當翠玉石板上判定交換效率為0,雷就知道這次煉金失敗了,但他沒急著中斷靈魂引導。
靈魂引導過程中,他觀察到了煉成陣各部分之間的相互反饋。
密契成功激活了公證符號,但這兩部分與煉成陣其他部分的聯系被阻斷了。
“咒祈指向物質匹配度是0…”
雷推敲著翠玉石板上出現的新名詞。
通過實驗現象,大致能推斷出,這些梵薩文書寫的密契至少分為兩部分。
密契的一部分,指向公證者,與全知之眼能夠匹配,所以密契與公證符號成功連接了。
密契的另一部分,被翠玉石板稱為“咒祈”的,則指向煉成陣中的交換物。
這些梵薩文密契來自希鐵煉成陣,它的“咒祈”指向的里世界物質限定為希鐵,所以不適用于鮮血王冠煉成陣。
雷打開筆記本,翻到煉成陣-契約密文的部分,提起羽毛筆開始書寫:
密契至少分兩部分。
1:未知部分X:指向公證者,請求公證。
2:咒祈:指向特定交換物,不可用于其它物質的煉成。
X部分是否限定指向某一公證者?未知。實驗方法:
A:在煉成陣中使用梵薩文密契與鮮血圣杯公證符號,煉成時觀察煉成陣各部分的反饋,若密契成功指向公證符號,則證明X部分不限定指向某一公證者,若失敗,則X部分僅限定指向某一公證者。(在確定鮮血圣杯背后的公證者不會給我帶來風險前,此方法暫時擱置。)
B:在煉成陣中使用丹汀文密契與全知之眼公證符號,原理同上。(雖然以往的煉成中全知之眼沒給我帶來危險,但若X部分出錯,是否會讓公證者感到“被褻瀆”?未理解丹汀文含義前,此方法也只能暫時擱置。)
雷擱下羽毛筆,晾干墨跡。
關于鮮血王冠的煉成陣,和對密契的研究,就到此為止。
除非學習了丹汀文,或者從其他渠道進一步了解了密契和公證符號的知識,確保安全的條件下,研究才能繼續進行。
又把筆記本翻到煉成陣-基底的部分,他在圓形基底下,添加了以圓形基底為基礎的六渦輪基底的標題。
煉成在公證階段就已失敗,基底還沒有激活,這只是預先制定目錄。
實驗數據、物質特性研究、煉金配方、五大部分的分類研究,太多資料需要記錄,他已經要用完一個筆記本了。
雷合上筆記本,離開實驗臺。
地下室本來是設計給仆人居住的地方,通風不佳,光照就更不用說了,就連白天也要點亮煤氣燈。
看了一眼街對面的香街公寓,雷打開門鎖,走進餐廳。
他習慣性地摸口袋里的香煙,又停止了動作。
前世本來煙癮不重,穿越到這里,受到原主的影響,加上研究煉金術時需要提神,這壞習慣不知不覺又加深了。
岡堡本來煤煙就重,肺病頻發,這玩意還是戒掉的好。想到赫本也被一場在地球人看來并不嚴重的熱病干掉了,雷心里多少有點發怵。
打開煤氣爐煮水,往白瓷杯里加入兩匙研磨好的咖啡豆粉,雷看見餐廳東南角有架黃銅唱片機,走了過去。
唱片機邊鑲天鵝絨的盒子里整體地豎著一排黑膠唱片,雷左右撥動唱片碟,蒂芬妮、桑托克、費雯…唱片內環銘刻著岡堡那幾個耳熟能詳的歌星的名字。
他挑了一張蒂芬妮的紅色手風琴放進唱片機。
唱針摩擦著旋轉的膠木唱片,音樂悠揚而有質感,雷端著咖啡,坐在椅子里放空腦袋。
“這房子得請個女傭來打理。”他想,“不過找不到能信任的人。”
“其他煉金術士是用什么辦法控制手下的,洗腦?奴役?還是藥物控制?”
雷搖搖頭,放下咖啡杯。
簡單休息十多分鐘,清理了杯子,雷又回到地下室。
鮮血王冠煉成陣的實驗研究告一段落,就要開始完善希鐵煉成陣了。
希鐵煉成是目前賺錢最有效率的手段。
雷鋪開莎草紙。
沒畫煉成陣,他畫下了一枚希鐵符號:
在鐵的符號,矛與盾♂的基礎上,多出了類似漩渦的曲線,封閉在一個三角形內部。
魂所里那座和燈有關的石像符號,雷還沒有歸納出投影。但在翠玉石板的幫助下,他對希鐵的物質符號已經做出改良。
“雖然還不完美,但物質特性概括度已經不低。”
雷重新畫了幾遍希鐵符號,拿出新的莎草紙,開始描繪希鐵煉成陣。
石墨粉加白水晶的靈性媒介,被替換為龍血墨;
基礎的圓形基底,加上了六枚渦輪;
希鐵符號得到了改良。
煉成陣成型,雷放上交換物,用靈魂引導煉成陣溝通里世界。
翠玉石板上浮現出數據。
雷把注意力放在其中兩項數據上:
“煉成陣完成度96/99。”
“預計交換效率95.87953…”
飛躍式的進展。
突兀的,一塊外表光滑、不規則多面體形狀的希鐵出現在煉成陣中央。
清晰的黑色符文覆蓋其上。
雷拿起希鐵。
一次非常成功的煉成,渦輪提供了更多的靈性,但沒有召來其它的什么東西。
煤氣燈光映在希鐵銀灰色的光滑表面,反射出神秘的光澤。
咔嗒。
樓上忽然傳來一聲輕響,聲音很小,但沒逃過靈魂升華帶給雷的敏銳感知。
緊接著,又是窸窣而輕盈的腳步聲。
雷眉頭緊皺。
放下希鐵,從腰間皮套里取出左輪手槍,打開保險。
放輕腳步,沿向上的臺階離開地下室,打開住宅一樓的大門。
屋子沒有異常,黃銅唱片機保持著安靜,餐桌上放著洗完還未整理的咖啡壺。
唯獨墻上的窗戶開著,黃昏的冷風吹來,又晃動了兩下。
雷右手持槍,左手固定右手手腕,用近距離射擊的姿勢,一步步靠近窗戶,同時用眼角余光留心觀察四周。
來到窗邊,他瞳孔一縮。
潔白的窗臺上有幾個細長的腳印,長三寸左右,有五枚長著尖銳指甲的腳趾。
雷確定,窗閂本來是關上的,現在卻被拉開了。
可以推測,那個發出聲音的東西體型不大,它就是站在窗臺上,用手拉開窗閂,離開了這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