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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特斯曼頓時滿臉震驚的看著趙學寧。
整個俄羅斯帝國的使節團人員也十分震驚的看著趙學寧。
他們不知道趙學寧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趙學寧是在告訴他們這場戰爭會一直打到俄羅斯帝國失去烏拉爾以東全部的領域為止嗎?
趙學寧的胃口那么大嗎?他的目標居然是獲得整個西伯利亞?
奧特斯曼頓時繃不住了。
“大總統先生!我不知道您為什么如此的輕視我國,但是我必須要告訴您,您在伊爾庫茨克打敗的那些人,根本不能代表我國最強的軍力!
女皇陛下有非常多能征善戰的將軍,有英勇無畏的士兵,如果您堅持要開戰,就算拼盡一切,我們也必須要讓您知道,您犯下了一個多么大的錯誤!”
趙學寧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陳忠平,與他相視一笑。
“你們的女皇陛下有能征善戰的將軍,難道我的麾下就沒有嗎?你不是知道的嗎?我的基業在南洋,在東印度群島,但是現在我卻打敗了大清帝國,恢復了整個中華的全部疆域!
現在你這樣說,到底是多瞧不起我手底下的那些將軍們?他們要是在這里聽到你們如此輕視他們,他們一定會立刻向我請戰,要踏平整個俄羅斯的。”
奧特斯曼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和平解決的余地了,他大概也知道他沒有辦法改變趙學寧的意志,所以他只能放狠話試圖讓趙學寧知難而退。
“或許您認為在整個西伯利亞,我國無法集中更大數量的軍隊與您決戰,但是大總統先生,我要好心的勸告你一句,在俄羅斯,女皇陛下不僅有能征善戰的人類將軍,還有一位偉大的冬將軍愿意為女皇陛下效勞!
那是從來都沒有人可以打敗的冬將軍!他的力量根本不是人類可以抵抗的了的,他的力量足以摧毀一切!我相信,當您直面冬將軍的時候,您一定會為今日的決定感到后悔!”
趙學寧聞言,忍不住的笑了。
“我肯定不會什么準備都沒有就派兵去打仗啊!自古以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這種事情任何一個中華的將軍都是明白的,天熱的地方就要給士兵準備一些消暑的東西,天冷的地方就要給士兵準備足夠御寒的衣物。
我知道你們對伱們那邊寒冷的氣候很有自信,覺得我肯定會吃虧,覺得我的軍隊一定會在你們那邊被凍死,但是這種事情我是知道的,所以肯定會提前做好準備,就算你們那兒真的非常非常的冷,難道一年到頭就全都是冷的日子嗎?”
奧特斯曼冷笑了一聲。
“大總統先生,過去也有一些輕視冬將軍的人貿然挑釁冬將軍的威嚴,他們無一例外的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您現在可以瞧不起它,但是,俄羅斯的冬將軍會讓任何一個瞧不起它的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趙學寧還是搖了搖頭。
“那歸根結底也不是你們自己的實力,那是大自然的力量,可以為你們所用,也可以為其他人所用,誰占據了那片土地,都可以使用冬將軍的力量。
冬將軍聽不懂法語,也聽不懂俄語,那當然也同樣聽不懂漢語,它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個體,所以你們哪里來的自信能夠把寒冷的冬天當做俄羅斯的武器來使用呢?”
奧特斯曼不說話了。
他知道他再怎么說都無法扭轉趙學寧的意志,他只能極力渲染俄羅斯帝國方面的優勢,以此讓趙學寧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為。
但是效果好像并不算太好。
可事已至此,作為一個外交官,他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趙學寧那句話說的很對。
軍隊在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外交官也不可能在談判桌上得到,伊爾庫茨克總督區的失敗已經讓趙學寧確信俄羅斯帝國在遠東就是一副空殼子,一戳就破。
所以,趙學寧有恃無恐。
奧特斯曼覺得他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已經不再是坐在談判桌前和趙學寧扯這些沒有用的東西了,而是應該盡快返回圣彼得堡,把這個壞消息帶給女皇,讓女皇有所準備。
雖然不知道女皇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會怎么處置他就是了。
談判到了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趙學寧和中華聯邦的態度已經非常明顯了。
他們不承認恰克圖條約。
他們不承認之前俄羅斯帝國和大清帝國之間的邊疆劃分方案,不認可伊爾庫茨克總督區是俄羅斯帝國的領土。
趙學寧和中華聯邦政府向俄羅斯帝國提出了伊爾庫茨克總督區的主權要求,要求獲得這片領土,并且重新與俄羅斯帝國簽訂邊境條約,要求俄羅斯帝國認可這個事實。
而這個要求顯然是圣彼得堡的葉卡捷琳娜二世無法接受的。
在徹底失去一切希望之前,奧特斯曼依舊想進行最后的努力,但很可惜的是,趙學寧已經不想給他其他的機會了。
談判結束之后,趙學寧踏上了返程,并沒有送別奧特斯曼等人,代替趙學寧送別奧特斯曼等人的還是陳忠平。
而陳忠平顯然不會對趙學寧的決定有任何的質疑與改動。
對于這個結果,整個使節團都感到非常的絕望。
中華聯邦空前強硬且毫不講理的態度是他們始料未及的,是完全超出了他們的心理預期的,以至于即使離開燕京城已經很久了,奧特斯曼還是會時不時的轉過頭去看著那座城市。
奧洛夫眼見奧特斯曼如此的失落,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來到了奧特斯曼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中國人實在是太過于強硬了,而且完全不講道理,女皇陛下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會非常生氣的,到那個時候,女皇陛下一定會想方設法調集軍隊與中國人爭奪伊爾庫茨克,對于帝國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奧特斯曼聞言,深深的嘆了口氣。
“我從事外交工作那么多年,幾乎每一次的談判我都是站在一個勝利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而這一次,還是我第一次站在失敗者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這種感覺真的非常的不好,這種無力的感覺真的…我真的不想再經受一次了。”
奧特斯曼如此,奧洛夫也是同樣的感覺。
“我也是這樣的想法,但是,伊萬,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我們必須要考慮到返回圣彼得堡以后如何向女皇陛下復命,還有,女皇陛下真的會派遣軍隊遠征伊爾庫茨克嗎?”
奧特斯曼搖了搖頭。
“這個答案不是我能給出的,也不是你能給出的,我們沒有決定權,我們只有建議的權利,告訴女皇陛下這里發生了什么,剩下來的一切,就要看女皇陛下是如何處理了。”
奧洛夫緊鎖眉頭,對于這件事情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與奧特斯曼交流。
猶豫了一陣,奧洛夫還是決定開口。
“伊萬,其實我覺得伊爾庫茨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為了這樣一個地方和中國人全面開戰,我們會損失很多東西,而就算戰勝了,我們也得不到什么,我認為這完全不值。
如果說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能夠種出很多的糧食,那么我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把它搶回來,可是伊爾庫茨克對我們來說真的很有價值嗎?他這里最大的收入就是商業的收入!
我們甚至完全無法招募到足夠的人手到這里來居住,說的難聽些,伊爾庫茨克根本就是一塊殖民地,眼下帝國的重心在歐洲,在西線,而不是在東線,如果在東線消耗了大量的實力,我甚至無法想象在歐洲會發生什么!”
奧特斯曼看了看奧洛夫,微微點了點頭。
“奧洛夫,你想了很多,當然我也想過這些問題,但是我必須要承認,這場仗應該是非打不可了。”
奧洛夫扭頭看了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喉嚨,輕輕的在奧特斯曼耳邊開口。
“伊萬,女皇陛下已經老了,身體也已經大不如前了,出發之前我就聽說陛下生了病,一直都沒有治好,宮廷里面的消息甚至都已經在猜測陛下能撐到什么時候了。
還有不少人在猜測下一任沙皇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是陛下的兒子還是孫子,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我想我們如果把這個消息帶回去,陛下都未必有精力處理,甚至于我都不敢保證等我們回到圣彼得堡,陛下是否還在世!”
“奧洛夫,我不允許你這樣說!”
奧特斯曼面色一變,眼睛一瞪,狠狠的盯著奧洛夫,怒道:“陛下的身體康健沒有任何問題,陛下的生與死不是你可以議論的!你給我閉嘴!”
奧洛夫愣了愣,旋即漲紅了臉,甚至有點要豁出去的感覺。
“我不想議論!但是這種事情是我不去議論他就不會發生嗎?如果是這樣,我一定閉上嘴巴什么都不說!可事實不會是這樣的!到時候歐洲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成,宮廷還要面臨皇位爭端!
緊接著東線又出了問題!這三件事情一起發生,你覺得無論是女皇還是新皇,誰能處理這么多事情?!奧特斯曼!承認吧,帝國的疆域已經太大了,帝國的敵人也太多了!
我們甚至沒有辦法確保能夠在那么多敵人的進攻之下維持帝國的存在!這個時候難道不應該少一個敵人嗎?這個時候把那么強大的中國人推到我們的對立面上,難道是正確的嗎?”
奧特斯曼本人非常崇敬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功績,他覺得自己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擁護者。
奧洛夫說出這樣的話,他本應該非常的生氣,甚至可以拔出自己的劍把他刺死。
可當奧洛夫說完,奧特斯曼卻發現自己的心中根本沒有怒火,甚至還讓他頗為驚恐的感覺到了一絲贊同的情緒。
因為奧洛夫說的都是實話。
奧洛夫說的全部都是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并且,打心眼里,奧特斯曼也不認為俄羅斯帝國應該把中華聯邦變成他們的敵人,至少不應該是現在。
俄羅斯帝國的敵人已經太多了,他們不應該在東線再多出一個強大的敵人。
面色漲紅的奧洛夫還在輸出他的情緒,他已經不想再壓制自己的情緒了。
“為了一塊根本沒有多少利益的荒地而將一個強大的鄰居變成了敵人!不去在意在奧斯曼和波蘭的關鍵利益,偏偏要對這么遙遠的伊爾庫茨克在意的不得了!
伊萬,我真的不能理解這種選擇!我認為用一塊荒地去獲得一個大國的好感與承諾沒什么不可以!這塊荒地距離我們太遠了,距離他們又太近了!它…它不屬于我們!”
這種話語出自奧洛夫之口,奧特斯曼本應該十分震驚。
曾幾何時,奧洛夫也是一個堅定的帝國無疆論者,他也曾認同帝國的疆域無限廣大,不該有任何限制,只要可以,他們可以去任何地方,占領任何一塊土地。
可現在,奧洛夫居然能說出那塊土地不屬于俄羅斯的話。
奧特斯曼沉默良久,依舊沒有生氣,但也沒有贊同。
他只是低下頭繼續默默的往前走,一句話也沒說。
奧洛夫失望的看著自己的老朋友。
說真的,他覺得自己的老朋友的年齡似乎也有些大了。
過去的他雖然圓滑狡詐,卻有著非常敏銳的判斷力和決斷力,可現在他似乎除了圓滑之外,已經不剩下其他的什么東西了。
如此關鍵的事情,如此關系到帝國未來格局的事情,他居然不做出任何表態嗎?
女皇已經很老了,健康也很成問題,他認為女皇已經無法承擔更多的責任了。
于是奧洛夫下定了決心。
如果奧特斯曼決定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女皇,并且引起了女皇的憤怒,那么他無論如何都要站出來,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勸阻女王不要去做讓整個帝國陷入危難的事情。
奧德斯曼和奧洛夫懷著各自的心思踏上了漫漫歸途。
而與此同時,趙學寧的命令也傳到了烏里雅蘇臺軍區,送到了苗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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