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達成這個目標,在蘭芳大總統趙學寧和吞武里王朝第一王叔趙學寧的控制下,實在是非常容易。
于是蘭芳航運公司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暹羅全國航運交通的經營權,將承擔暹羅所有官方和軍事領域的運輸任務,成為暹羅中央朝廷唯一指定運輸方。
而那幾家民間航運公司在拿到了一筆蘭芳政府的特別商業貸款之后,也果斷跟進,前往暹羅進行市場考察,準備辦設暹羅分公司。
至于暹羅的農業市場,秦壽先生的掌控計劃也非常簡單。
農民怎么種植糧食不是他的管轄范圍,他不會管也不想管,但是按照蘭芳國內的發展經驗,集體農莊模式下農業生產的效率會大大提升,也會增加農民手中結余糧食的數量。
除去稅收、自用、國家性質的儲備收購,余下來的余糧對農民來說是可以展開貿易的,農民也傾向于將這一部分糧食出售換取錢財,然后進行力所能及的消費,去改善自身的生活條件。
蘭芳國內負責這一塊業務的是蘭芳農貿公司。
出于對農業和人口的重視和控制,作為一個剛剛開始建設的小國,蘭芳的農業完全是國家控制,除了農貿公司之外也沒有其他負責農業的控股公司,糧價都是官方負責調控,嚴禁囤積居奇和哄抬糧價。
農貿公司的主要任務就是在收獲季節的稅收任務完成之后,按照國家制定的收購數量,前往各集體農莊進行糧食收購。
按照當地市場上的糧食價格,農貿公司出錢收購這部分糧食,然后請蘭芳航運公司協助轉運到各地的大糧倉內進行儲備,完成國家儲備任務,以備糧食上的不時之需。
另外,在農民手中結余糧食的范疇上,農貿公司也會負責收購,他們會和農民談妥價格,將農民愿意出售的結余糧食全部收走,統一處置。
儲備糧食輕易不動,且其中有相當部分是為軍隊出征準備的,一般會使用來做生意搞貿易的就是這部分收購來的結余糧食。
假如什么地方有災情,農業歉收,人們需要糧食,那就先動用結余糧食去救災,結余糧食要是不夠了,那就再調用儲備糧。
正常情況下,沒什么大災大難的話,結余糧食也用不完,所以商貿公司就會將這部分結余糧食拿去出售。
一般出售的對象是蘭芳國家勢力范圍內那些還沒有納入蘭芳政府正式統治的那些獨立小國、各大部落之類的,比如菲律賓群島上的那些。
那些人因為農業水平太次,所以經常缺糧,很多人都要靠打獵、采摘等等方式熬過難熬的一天天,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的,就要有很多人挨餓。
所以互相之間的部落戰爭也會無法避免的展開。
蘭芳控制菲律賓群島之后,每到缺糧的時候,蘭芳農貿公司就會“好心”的低價出售糧食給他們,然后再用相對高的價格收購他們國內、部落里的手工產品或者是打獵得到的獵物之類的,以此漸漸推進大家互相的理解,“增進感情”。
等大家的感情處到位之后,這幫人就會發現,他們已經和蘭芳“親若一家人”,再也無法分割彼此了。
嘿嘿嘿。
要是這還用不完那些結余糧食,那就把戰略倉儲內的陳糧置換出來,把那部分陳糧運輸到日本、朝鮮、帶清,找這些國家的糧食貿易商人出售糧食。
實際上就等于是走私。
還真別說,這年頭糧食市場還真是挺賺錢的,比如帶清,帶清廣東廣西福建一帶因為緊張的人地矛盾,糧食產量一直都是緊巴巴的,很多地方自產糧食不夠吃,好多市面上的糧食都是從越南、暹羅走私過去的。
所以把結余糧食賣出去,也是一條賺錢的路子。
尤其是控制暹羅之后,蘭芳農貿公司就會披著暹羅人的皮去帶清沿海一帶販賣糧食,往往都能得到很不錯的收益,這部分的收益就會成為農貿公司的利潤。
賺到錢之后,蘭芳農貿公司就會適當的稍稍提高一些糧食的收購價格,給農民更多的種地收益,激勵農民更加努力的種植糧食,并且加強農民的消費能力,以此拉動國內的工業和商業消費,刺激國內市場需求。
現在看來,這條內外雙循環的路子還是走得挺不錯的。
商貿部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相關經驗,覺得完全可以在暹羅也推行一樣的策略,于是通過趙學寧和吞武里中央朝廷之間的關系,蘭芳商貿公司也很快得到了暹羅糧食貿易的專屬特權。
以集體農莊為根基的蘭芳模式正在暹羅南部順利推進,只要有這個基礎在,蘭芳農貿公司就一樣可以把暹羅的農業也給拉入到蘭芳的大循環之中,農貿公司可以掌握的商品糧的數量也會更大。
通過集體化正規化的農業生產,以興修水利、集中堆肥為重要輔助手段,可以集中勞動力,大大提高農業生產的效率,以此增加農民結余糧和國家儲備糧的數量。
屆時,蘭芳將成為糧食出口國,也能通過對日本、朝鮮和帶清的糧食輸入而賺取更多的利潤,進一步對國內的消費市場進行刺激,推動國內的工商業發展。
總體來看,暹羅國內能開放的市場已經基本上對蘭芳開放的差不多了,通過趙學寧的軍事力量和政治權力,暹羅目前受控制的區域都將進入蘭芳體系內的經濟循環狀態之中。
也就是蘭芳沒有把暹羅當作殖民地來看待,基本上是當作本土來建設的。
如果說是殖民地的話,那么主打的就是一個掠奪而不是建設,主打的是為本國賺取利潤,而不是在殖民地發展建設。
在交通運輸的費用和糧食收購的費用上,包括工商業產品的費用上,如果按照殖民地的標準,那都會給暹羅造成巨大的沖擊,受到最嚴重影響的將是暹羅普通平民。
他們的民族資本會被徹底沖垮,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會落入殖民者的掌控,農民種什么不能自己決定,工廠生產什么也不能自己決定,甚至于民眾吃什么喝什么都要仰賴殖民者的鼻息。
暹羅會變成十八世紀的可樂共和國、香蕉共和國,暹羅平民的生活會一團糟,會看不到任何希望,會在無盡的沉淪中走向毀滅,再也無法恢復正常。
屆時一旦離開了蘭芳,暹羅就會瞬間變成戰地。
趙某人的確是蘭芳群猩的領頭猩,也不是什么正常意義上的好人,但是他想建立起來的到底不是一個掠奪性質的殖民帝國,他不想完全成為一個非人類。
所以,他想多做一點人做的事,爭取不要活的和帶英、阿梅麗家一樣不當人,以至于偶爾想干點擬人的事情都會被人懷疑別有用心。
到共和國四年八月份為止,暹羅南部地區以吞武里、曼谷為核心的湄南河中下游肥沃地區已經建立起來了三百多個大小不一的集體農莊。
生活在這里的華人人口已經基本上全部被蘭芳模式納入其中,大量生活在這里的暹羅人平民也被納入其中,大家混聚在一起,關系還可以。
要說也就是之前那一波謠言攻勢持續的時間不長,還沒有進一步深入人心,也沒有進一步引起對抗。
通鑾破防的比較早,軍事介入的也足夠及時,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簡單平淡的日子還是回歸了暹羅社會,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日子人還是占據了人類群體的絕大部分。
再加上蘭芳強大的宣傳機器在這個時候開足馬力宣傳為美好的幸福生活努力奮斗,之前的事情仿佛很刻意的被人為的從大家的記憶中抹掉了。
怎么說呢?
也就是絕大部分人都不識字,沒怎么接受過教育,所以這個事情才那么好翻篇,但凡識字率高一點,大家的武德充沛一點,民族主義都能給整出來。
那趙學寧也就不敢輕易使用這一招了。
總而言之,在趙學寧的全面主持下,暹羅社會正在加速“蘭芳化”,越來越多的人口在集體農莊的模式下像海綿吸水一樣被吸附到了蘭芳化的進程里。
暹羅社會的深刻變革正和暹羅新軍的進步一樣,都在加速,全力加速,蘭芳的國力也由此不斷向上攀升著。
但是西山政權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們并沒有完全的認識到蘭芳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對手,所以在阮文侶被楚騰“不講武德”之后,阮文岳大怒,發立刻下令備戰,要為自己愚蠢的弟弟報仇雪恨。
“他怎么就那么蠢!根本就是愚蠢!完全就是愚蠢!簡直就是愚蠢!為什么不逃跑?!打不過,還跑不過!廢物!廢物!我怎么有這樣一個廢物弟弟!”
阮文岳也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失去一個血肉至親,他很生氣的怒罵阮文侶,但同時也是實打實的心痛。
得知消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阮文惠也是一臉的悲痛,他也沒想到一次簡單的出使居然會讓他們永遠失去一個兄弟。
但是對于阮文岳在痛苦的嘶吼之后下令要討伐蘭芳軍隊、為阮文侶報仇雪恨之后,阮文惠還是明智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大哥,現在還不是討伐蘭芳的時機,他們火力太強,戰斗力也很強,眼下我們軍備沒有完成,軍隊訓練的也不是很熟練,此前我們已經損失了將近三萬兵馬,要是再失敗一次,基業不保啊!”
阮文岳聞言,紅著眼睛,對阮文惠怒吼。
“他也是你的兄長!你就那么不在乎他的死活嗎?”
“我當然在乎!他也是我的兄長!對!是這樣沒錯!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只有我們三個兄弟!我們還有偌大的基業和一大群部下!我們也要為他們考慮啊!大哥!”
“少說這些廢話!連自己的兄弟的仇都不能報,以后還有誰會相信我們?還有誰會跟隨我們?!”
阮文岳怒道:“我已經決定了,調集全部兵馬,南下討伐蘭芳!你要是不出兵,我就自己帶兵去!”
阮文惠眼見阮文岳已經憤怒的失去了理智,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出兵了,便也只能傳令自己的軍隊整裝待發,準備南下。
至于已經購買但是還沒有抵達的那一批葡萄牙的槍炮,他也只能傳令,等那批槍炮抵達了,立刻運到前線。
阮文岳為了討伐蘭芳,非常急切,他沒有給部下們太多準備的時間,也沒有給整個后勤系統足夠的時間進行準備。
前后不過半個月,九月上旬,剛剛進入雨季,那種能一下下好幾天的大雨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來的情況下,阮文岳就已經整頓了大軍準備出擊了。
大軍預定總人數是三萬人,但是因為時間緊迫,一部分軍隊還沒有來得及會合到歸仁府。
阮文岳等不及了,就自己帶著一萬五千名整頓好的士兵先行南下,讓剩下的一萬五千多人集合之后盡快南下。
因為之前在嘉定折損了差不多三萬軍隊,西山王朝的主力軍隊也受到了一些損失,現在這三萬軍隊是阮文岳新一輪擴軍之后才有的數字,正兒八經的精銳只有一萬多,和阮文惠手底下的精銳數量差不多。
在富安府一帶,阮文惠帶著自己緊急整頓出來的一萬兵馬會合了阮文岳。
阮文岳此時此刻的情緒已經稍微緩和了一些,看著阮文惠帶兵與他會合,他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畢竟現在他只有這一個弟弟了。
大軍行軍之時,他們兩人一起騎著馬,并排前行。
“你能來,我這個做大哥的還是很高興的。”
阮文岳溫和地看著阮文惠,微笑道:“我們兄弟兩個有一陣子沒有攜手作戰了。”
“我倒是希望這樣的事情少一點。”
阮文惠苦笑道:“因為這就意味著咱們又要面臨生死大敵了。”
阮文岳嘆了口氣。
“其實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強迫文侶去談判,應該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誰也不知道蘭芳人居然會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矩都不懂。”
阮文惠搖頭道:“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回頭了,大哥,這一戰我們必須要打贏。”
“必須的。”
阮文岳面色堅定:“就算打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讓蘭芳人付出代價!”
阮文惠回頭看了看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長的、略有些散亂的行軍隊列。
“這一次出兵準備時間太少,軍糧足夠嗎?運糧民夫足夠嗎?沒趕上的隊伍什么時候歸隊?”
“放心吧,時間雖然短,但是該有的都有。”
阮文岳緩緩道:“這一次我調動了十萬民夫,能用上的車輛牲畜都用上了,第一批運糧隊已經上路了,目前準備的糧食夠我們用三個月的,后續也在不斷的籌集,我預備的數目足夠我們半年之用。
你那邊還有五千人什么時候能出發?我這邊的一萬五千人應該快了,你要確保他們在我們抵達平順府之前能跟上主力,不然到了前線我們只有三萬多人的話,兵力上還是略有些不足。”
“我那邊行動速度很快,距離也短,大哥,伱那邊才是要真的催一催,到時候可別我們已經開打了,他們還在路上。”
“放心吧,武亭秀和阮文雪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他們靠得住。”
阮文岳緩緩道:“我們這邊才是最重要的,蘭芳軍能打,我們也不能露怯,絕不能重蹈吳文楚的覆轍。”
“那是自然。”
阮文惠收回打量軍隊的目光,壓制著心中隱隱的不安。
他雖然很想說些讓阮文岳警惕起來的話,但是想了想,他還是覺得到了戰場再說也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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