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再回京南
凌晨過了一點，陳冉等人趕到市人民醫院，才得知，那位經驗豐富的腦科秦主任，因為手術之后太過勞累，已經回去休息了。
這種情況下，陳衍先被收治住院，進行穩定血壓、降血脂等控制性、預防性治療，進一步的確診檢查，要等天亮之后了。
大半夜的，也不好讓上了年紀的姥爺姥姥和爺爺再跑來跑去。
陳冉就在醫院附近的一家賓館，定了兩個房間，讓他們暫且休息一晚。
他向賓館借了一張薄毯，返回醫院，來到老爸入住的單人病房，就看到媽媽也躺在病床上，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老爸身邊，說悄悄話呢。
陳冉把薄毯丟在病房的陪護小床上，道：“爸、媽，爺爺和姥爺姥姥都安置好了！”
“媽，您躺在小床上睡吧，今晚我來守著老爸。”
宋怡坐了起來，搖頭道：“今晚我陪著你爸，你睡吧！”
“哎，小冉，你后背的傷？”
陳冉感受了一下后背的傷，回道：“在門急診那里重新處理了一遍，還打了一針破傷風，已經不怎么疼了。”
“小冉，那你就先睡吧！”
陳衍也開口道：“那個小秦醫生不是說了，我這個毛病只要不發作，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樣，根本不像病人。”
“我能照顧好自己，再說還有你媽呢。”
陳冉一想也是。
他也確實感覺到很累，直接就把小床上一趴，扯過薄毯蓋住了腰以下。
陳冉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到媽媽小聲的道：“哎，你還記得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嗎？”
“這怎么會忘記？”
老爸壓低聲音，輕笑道：“我清晰的記得那一天…”
“打扮時髦又漂亮的你，騎著一輛與你很不相稱的越野摩托，也沒戴頭盔，轟轟的就從我身邊過去了，簡直視我這個交警于無物。”
“當時，我認為你是不良少女，后來知道你是為人師表的老師，簡直顛覆了我的認知。”
宋怡嘿嘿一笑，說：“我給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早就注意你了，那一天是我借了朋友的摩托車，故意沒戴頭盔的…”
陳衍很是驚訝，“啊，原來你就早就有預謀啊。只是，為什么還讓我追的那么辛苦？”
“越容易追到手，就越不會珍惜。”宋怡嘴角一翹，輕哼道。
這時，房間內就響起了似有還無的鼾聲。
宋怡和陳衍齊齊轉頭看向小床，發現陳冉已然睡著了。
“這個臭小子，心可真夠大的，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竟然眨眼間就睡著了。”
小聲埋怨的宋怡，下了病床，給陳冉調整了一下睡姿，又小心給他蓋好毯子，然后再次回到病床上，躺在了陳衍身側。
陳衍伸手攬住宋怡，輕嘆道：“這段時間，小冉心里應該一直裝著我的事情，今天算是有了確定的結果，估計也是心中那塊石頭落地了。”
“再加上今晚，他也是受到多番驚嚇，心神消耗不小的。”
他瞅了瞅幾乎把整個小床都遮掩住的陳冉，又感慨道：“一眨眼，就二十幾年過去了，我們兒子都長這么大，也到了找女朋友的年齡了。”
“說起兒子女朋友…”
宋怡嘀咕道：“我的要求也不多，模樣不重要，人品好就行。”
“還有一條，個頭不能矮了，最矮也得超過一米六五…”
她眼角余光瞄到了陳衍在偷偷的撇嘴，怒道：“我個子不高，那是因為你個子足夠高。你看看小冉，個頭要比你矮了十幾公分。”
“如果他再找個矮個老婆，我們的孫子要矮成啥樣啊？”
陳衍用力一攬宋怡的肩膀，笑道：“我爸媽的身高普通，還不是有了我這個大高個兒子。這遺傳對身高的影響有限。”
“兒子的女朋友，只要他喜歡就成，你就別管太多了。小心到最后，兒子也被你管沒了。”
宋怡切了一聲，哼道：“他敢…”
陳冉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卻發現爸媽不在病房。
他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八點三十一分。
陳冉出了病房，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爸媽，去了護士站一問才知道，那位秦主任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給老爸做確診檢查。
他急慌慌的趕去腦科區域，一走出電梯，就意外的看到爸媽、姥爺姥姥，還有爺爺奶奶，陳蕊正在外面等電梯呢。
未等陳冉詢問，宋怡就開口道：“小冉，檢查已經結束了，確診是動脈血管瘤。”
“秦主任說，這個血管瘤的位置有些深。”
“他可以做這個手術，但是危險性會比較高，為了確保成功，減少腦損傷，建議我們去省城大醫院，或者去京城、臨海等接受治療。”
陳冉哦了一聲，問：“那我們是去省城，還是去京城或臨海？”
“去京南！”
姥爺開口回道：“今早上我聯系了一個學生，她是京南大學附屬醫院的兒科主任，她的兒女親家是附屬醫院的腦外科專家。”
“這個京南大學附屬醫院是特級醫院，水平很高。我已經把你爸的病歷資料拍照發給了她，我們先回病房，等她的回電…”
早上九點五十六分，著急不安的陳冉幾人，終于等到了那位兒科主任的回電，說是陳衍的情況，她那位親家看過之后，表示有把握。
有了這個確切的回音，眾人不再猶豫，趕緊的行動。
辦理了市人民醫院的出院手續，回家簡單收拾了行李，然后由宋怡、陳冉照顧著陳衍，打車來到濟水高鐵站，趕上了中午一點二十六分的那輛途經京南的動車。
下午四點多，他們就趕到了京南大學附屬醫院。
隨后也沒耽擱，陳衍立刻就接受了醫院腦外科專家袁乃超醫生的一番檢查。
看過檢查結果，袁醫生為防止夜長夢長，當即決定，晚上九點做手術。
先把陳衍安置到單人病房，宋怡和陳冉跟著袁醫生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按照慣例，我需要跟你們講一下這例手術可能的風險！”
五十歲出頭的袁醫生，拿出一份協議放在了辦公桌上，“因為這血管瘤的位置較深，在手術過程中，有可能會傷到嗅覺、視覺中樞，還有運動控制中樞。”
“因此，手術后，病人可能有嗅覺遲鈍或失靈，喪失部分視力或者失明，身體運動失調，甚至是癱瘓的可能。”
“還有，手術過程中有可能伴發腦出血等意外，情況嚴重時會導致病人術中死亡。”
“可能的術后腦損傷或后遺癥，還有癲癇、頭痛、失語…”
袁醫生每說一種后遺癥，宋怡和陳冉的心情就沉重一分。
他們就有一種感覺，術前人好好的，一旦做了這個手術，人整個的就不行了，就全廢了。
袁醫生講述這些，又解釋道：“你們不用太過擔心，我說的這些可能的腦損傷或后遺癥，幾率都比較小，只是為了避免以后的醫療糾紛，需要向你們詳細解釋一遍。”
“總體來說，以病人的血管瘤檢查情況來看，他完全康復的幾率，是非常大的。”
他把協議往宋怡、陳冉近前推了一推，說：“這是手術告知同意書，沒什么問題的話，請簽一下名！”
宋怡拿起筆，試了幾下，手卻一直在抖，就是簽不了字。
最后，她把筆遞給陳冉，弱弱的道：“兒子，這字，你來簽吧！”
見一貫好強的媽媽變的這么柔弱，陳冉霎那間就覺的自己應該更加堅強。
他接過筆，快速簽下名字，扶著身體有些軟的宋怡，出了醫生辦公室。
快走到病房之際，宋怡忽的推開陳冉，整理了一下發型和衣服，腳步沉穩的走了進去。
看到這一幕，陳冉鼻子莫名的有些發酸。
這時，他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取出一看是陸瑤的來電。
一接通，就響起了躍然聲音，“陳冉，我注意到，你手機定位是在京南。”
“這是是定位出現了錯誤？還是你偷摸的潛回京南，想把我綁回去抵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