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話的此人,赫然是八級靈仙。
在場的高階靈仙一共兩人,一個七級,一個八級,他可以說是級別最高的。
而李墨白所邀請的三名中階靈仙,是兩個四級一個六級,三支若不是主事的,邀請到這樣的戰力,再加兩個三級靈仙,就算很是可以了。
但是這點戰力想主事,看到其他支眼里,未必有點不公平,我們請來高階靈仙,反而不能主事,這算怎么回事?
更別說這第三支的掌支李墨白,才僅僅是個游仙,其他支的掌支,怎么還不得是個低階靈仙?
其實主事與否,都是個由頭,李家尚有族長在,不會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情發生,關鍵是第三支若是主事,戰后的利益分配就大了。
不過這種話,李家族人自己內部,是沒辦法說的,家族嘛,必須是要講團結的,有什么不甘心,也不能當著外人鬧笑話。
但是發話的這廝,是請來的外人,人家感覺不公平,想問一句,也很正常,尤其這位是在場修為最高的。
至于說他這番發話,有沒有受了別人授意,那就是鬼才知道了——反正他有資格置疑。
“墨添,”李墨白的嘴角抽動一下,李墨添是五支的掌支,本身是四級靈仙,比較偏向本支,而五支在他手里,也確實發揚光大了。
族長李墨卿面對這樣的置疑,只能笑一笑,然后掃一眼三支的位置,“墨白?”
李墨白硬著頭皮站起身來,沖那干瘦中年笑著拱一拱手,“察老哥,咱倆也有點交情,何必這么斤斤計較呢?”
“墨白,我不是不給你面子。”那察老哥也笑著拱一拱手,“但是我好歹也是八級靈仙,受墨添老弟相邀而來,你考慮到我的面子沒有呢?”
明明是我李家自己的事兒,你非要插一杠子,這算什么?李墨白心里暗罵。
你既然不想要這個面子,就別怪我掃你面子了。他看一眼自己請來的人,“誰有興趣跟察老哥玩兩手?”
跟高階靈仙玩兩手?幾個靈仙相互對視一眼,均覺得有點棘手,對修者來說,越級打斗不算太大的事,但是越階打斗。風險就大得太多了。
這一刻,這幾位齊齊地恨上了那位高階靈仙: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明明是李家人自己的事兒,你一個外人跳騰什么?
不過此刻,再抱怨也沒用,對方劃出道來了。沒有辦法回避。
修者原本就講個血勇之氣,他們要是退縮,不僅僅三支的恥辱,也是他們自身的恥辱。
略略愣了一下,那六級靈仙就站了起來,不過同時,另一個四級靈仙也站起了身。
這位沖著六級靈仙一拱手,笑瞇瞇地發話。“王兄,且讓我先會他一會,如若不敵,閣下再出手也不晚。”
王兄沉吟一下,點頭沉聲發話,“張兄可要小心了,察鑄央一身火系術法。端的厲害無比。”
“若只是火系術法,那我還真是不懼,”張兄輕笑一聲,他身上剛好有一件中階的水系靈器。屬性生克之下,自保大約是無礙的。
“小子你好大的口氣,”那察姓中年人獰笑一聲,直接一個神識擊來。
身為八級靈仙,察鑄央的火系術法相當有名,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其他的強項——他的神識比同級別的人也強一些。
嚴格來說,僅僅是強一些而已,然而他認為,強出這么多就足夠了,對方不過是個小小的四級靈仙,殺雞焉用牛刀?
他的目標,鎖在那個六級的王兄身上,對于這種四級的小玩意兒,他一下擊倒就夠了,耽誤時間多了,那還不夠丟人的。
那四級的張兄根本沒防到這個,他還琢磨著,自己跟對方堅持幾個回合,縱然是不能取勝,若是能全身而退,也就足以打響自己的知名度——這可是四級靈仙硬扛八級。
反正大家都是來幫忙的,他也不擔心對方下狠手,就算輸了也沒什么可丟人的。
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人家根本都不給他出門交手的機會,直接一個神識打了過來,他只覺得識海一震,登時捂著腦袋就蹲了下去。
“你!”那六級的靈仙氣得拍案而起,“竟然偷襲,當真無恥!”
神識攻擊算不算偷襲,這并沒有定論,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眼下雙方要進行的切磋,并不涉及太多的恩怨,屬于切磋性質。
既然是切磋,雙方一般都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在對方沒有準備之下,這樣的神識攻擊,基本上可以納入偷襲的范疇。
再退一步講,哪怕不算偷襲,察鑄央這樣做,也是沒把對方放在眼里,根本沒將其當作可堪一戰的對手。
而這對于第三支所邀請來的客人,無疑是極大的侮辱。
“憑他,也配我偷襲?”察鑄央不屑地笑一聲,“你很不服氣嗎?”
“我今天…”這王兄再也不能退讓了,他才待發狠話,李墨白站起身來,一拱手,“王兄,還請你代為看護一下張兄。”
王兄眨巴眨巴眼睛,終于是將這口氣硬生生地咽進肚子里,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察鑄央的對手,只不過是此情此景,他不得不爭。
既然主家有話,他正好借坡下驢——事實上,這本來就是李家內部的事。
說不得,他狠狠瞪那廝一眼,快步走向蹲在地上的四級靈仙。
察鑄央大嘴一咧,獰笑著發話,“看在墨白的面子上,我饒你這一次。”
這廝是生恐事情不大,李墨白見狀也火了,我請來幫忙的朋友,你這么糟蹋?
說不得,他沖陳太忠一拱手,“陳前輩,此人如此小看你,非是我李家本意…”
陳太忠低著頭喝水,眼皮都不帶抬一下,過了一陣,才抬起頭,一臉的訝異,“嗯?怎么不接著說了?”
說完了啊,我還接著說什么?李墨白心里也是有點無奈,接下來,難道不該是你義憤填膺地跟那廝放對嗎?
他對陳太忠可是相當有信心,事實上,他延請此人來,就是要斗高階靈仙的。
于是他干笑一聲,“察兄覺得,他比您要厲害很多,這也是不給您面子啊…”
“哦?”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又側頭看一眼那察兄,很隨意地笑一笑,“他是怎么想的,我需要在意嗎?”
他對這話真不在意,在他眼里,八級靈仙也不過是螻蟻,而且他覺得這種有事沒事就出來吸引仇恨的主兒,挺傻逼的,跟一個傻逼叫真,那他成什么了?
他并不喜歡當著一群看客的面,搞什么切磋,陳某人不動則已,動就要見血。
李墨白卻是被他這話噎得直翻白眼,你這叫什么話?
他并不知道,某人當初在桃枝鎮御匪時的奇葩表現,陳某人若不是真心實意的幫忙,那就是出一份力,收一份靈石——物議什么的,他才不會在乎。
李墨白這邊發愣,察鑄央卻是不滿了,他哈哈大笑這發話,“墨白,你招攬的毛頭小子,不怎么聽話啊,要不要我幫你管教一下?”
這個話說得就有點冒了,很多李家人聽了,都是眉頭微微一皺,心說你也不過是個幫忙的,在我李家地盤上指手畫腳什么?
然而,這份不滿,他們也只能強壓在心里,且不說人家是在場修為最高的,只說他們若跳出來,李家人內部就得先吵起來,會被外人看笑話。
李墨白很無語地看了一眼察鑄央,又看一眼陳太忠,苦笑一聲,“也罷,既然你不在意,那我也無須在意了。”
他也明白,自己跟陳前輩根本就沒什么交情,人家可以幫忙廝殺,現在這事兒,真是答應不答應都無所謂。
“是不在意呢,還是不敢呢?”察鑄央冷笑一聲,“不過是個區區的九級游仙。”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這游仙十有是隱藏了修為的,能讓李墨白如此低聲下氣相求,戰力絕對不俗,不過…只要不是天仙,他還真不怕。
小子你真作得一手好死!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轉向李墨白,“要我出手也行,要按斬獲算,你答應嗎?”
他要商定出手的價錢——一個高階靈仙,就是五塊極品靈石,對吧?
李家的大殿,登時鴉雀無聲,就算是個傻子這時也看出來了,這個九級游仙絕對不簡單,不是裝樣子的。
大家更想知道的是:也不知三支的掌支李墨白,答應了此人什么?
李墨白當然知道自己許諾了什么,想一想五支這么隨便出來攪和一下,自己就得多出五塊極品靈石,心里又是一陣肉疼。
若不是現場有這么多外人在,他真想拎住李墨添的脖領子大吼一聲——你知道不知道,損失的是李家的財富?
不過陳太忠都問出這話來了,他也真的無法退縮,只能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吧…贏了便是五塊極品靈石。”
五支一定要搗亂,他也只能奉陪了——大家聽到此人出手的代價了吧?
在場的人聽了之后,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價碼真是不低。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九級游仙聽了此話,眉頭一皺,“還有他的儲物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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