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 錢

　　十年前，奧德里奇憑借先天優勢羅致了一批“千里馬”，十年后，面臨著米爾沃爾內部情報數據的外泄，切爾西在轉會市場上大肆掃貨，他憤怒于內部情報的泄露，卻對如今的局面并不感到擔憂。

　　以米爾沃爾如今的足壇地位，他所擁有的財力，世界上買不來的球星屈指可數，無非是成本的高低而已，至于說被別人占得先機，他并不感到擔憂。

　　米爾沃爾自身已經很成熟，并非一無所有，推倒重建的局面未來十年都不會發生，他們在一個良性循環的發展體系中，就好比索斯蓋特重傷，新賽季幾乎可以確定他退出了球隊，拉爾森則轉入穩定替補，同位置上已經有了接班人，未來數年都不用擔心。

　　午飯是在辦公室中吃的工作餐，依文今天帶邦妮去醫院做體檢，中午會回父母家中小聚，伯特與厄爾則也趁著放假被阿瑟帶去旅行了。

　　剛吃過午飯，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奧德里奇好奇地抬起頭來，詫異于來人沒有敲門。

　　來者是亞當，西裝革履臨近中年的男人今天的神情讓奧德里奇感到奇怪。

　　對方表情麻木，手上拿著一個信封，來到奧德里奇桌前便將信封放下，冷漠地說道：“我辭職。”

　　奧德里奇挺起胸膛后仰靠坐著老板椅，神色微微露出思索狀。

　　亞當轉身欲走，但走了兩步，他又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問道：“你為什么不說話？”

　　奧德里奇點了根煙，然后將那封辭職信點燃，燃著火的辭職信被他丟進垃圾桶，待燒了差不多時，他將茶杯中的水倒入垃圾桶中。

　　“切爾西給了你多少錢？”

　　奧德里奇輕輕吐出一口煙霧，亞當的辭職信遞上來，他就想通了。

　　也沒什么可感到奇怪或驚訝的，商戰如戰場，足球，本身早已步入商業化了，就像阿布從曼聯撬來肯揚，除了對方的能力之外，還有其在曼聯擔任職務所建立的足球圈人際網絡，這些都是無形中價值非常高的商品。

　　亞當面不改色回道：“800萬英鎊，足以買下我的靈魂，又有什么不能出售的呢？”

　　奧德里奇聳聳肩，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很正常，我如果沒有現在的家產，800萬英鎊，說不定也能讓我出售靈魂。”

　　“你還沒有意識到我究竟出售給了切爾西什么。”

　　“無非是米爾沃爾的內部情報，還有挑撥一些球員轉會切爾西，為他們牽線搭橋。說實話，亞當，十年了，十年之后的今天，你有理由不滿，就像球員的薪水比之當年已經翻了10倍，你卻比當年沒漲多少薪水，只賺著不足百萬的年薪，我不認為我是個吝嗇的老板，可是，每次有人建議我給你加薪，我總是打消這個念頭，為什么？因為你從沒有給我帶來過驚喜，你只是在米爾沃爾打雜的，我為什么要給你高薪？如果不是念及舊情，你可能早就失業了。”

　　金錢，是現在發生著一切的核心所在。

　　亞當低頭露出一抹獰笑，再抬起頭來手指奧德里奇，說：“奧德里奇霍爾，我受夠了你自大專橫的作風，我沒有給你驚喜？也許是吧，但你卻給了我很多麻煩，屢屢讓我難堪！你知道有多少日程表上的計劃事項被你輕描淡寫地一口否決？我睡一覺起來就因為接到你的電話，或者你讓人來轉達的一句話，我一個星期，一個月，甚至更久時間的準備工作就化為烏有，接著，我還要倉促地去執行你的要求，完成你下達的工作！f！你是這里的國王，這里一切的成功，都令你無比閃耀，而這里暴露出的問題，則由我來背黑鍋，我受夠了別人的嘲笑，更受夠了如同傀儡任由你擺布！”

　　看到亞當失態的言行，奧德里奇笑問道：“我當然是這里的國王，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屬于我，我為什么不應該是國王？呵呵呵，亞當，別在這里如同被寵壞的孩子在宣泄什么，被擺布？當傀儡？假如我給你300萬英鎊的年薪？500萬英鎊的年薪？你會被切爾西收買？你還會站在這里挺起脊梁口氣強硬地對我說話？你，敢么？遞了辭職信，便借著機會在這里充一回硬漢，別逗了，趕快滾吧。”

　　亞當面露蒼白，欲言又止，他原本以為今天來這里能讓奧德里奇“大驚失色”，然后他能夠一吐心中不快，哪怕只有片刻的快感，他也覺得值得，可惜，奧德里奇沒有讓他得償所愿。

　　帶著多年的積蓄，還有切爾西收買他令他發的橫財，千萬富翁亞當離開了英倫，前往美國去做他的老本行，金融投資。

　　數年后，次貸危機中，亞當傾家蕩產，人到中年不但失業又欠債累累的他，永遠不知道在美國金融金字塔的上層中，有一雙來自霍爾家族的眼睛一直在關注著他，并設局令他走到了身無分文的境地中，那是94年之前他的老板，巴奈特霍爾。

　　午后，辦公室中的奧德里奇坐在老板椅上仰望天花板，雙腳有節奏地蹬地令椅子旋轉起來。

　　世界很現實，像亞當所做的事情，各行各業都存在，只不過足球俱樂部雖然像企業，但又不完全等同，如同企業高管會簽署保密協議，足球行業的規章條例則約束力很小，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又有什么秘密需要保護呢？所謂的轉會市場機密，也只是幾個名字而已，亞當要是能留下把柄，那他就是愚蠢如豬了，想必切爾西給他的錢也是在離岸金融中心，避稅天堂，打官司又沒證據，總不能說切爾西看上了米爾沃爾跟蹤觀察的球員吧？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切爾西又不是沒有球探網絡，憑什么米爾沃爾看上的人，切爾西不能看上？

　　亞當在米爾沃爾擔任ceo，實際上就是打雜的，商業操作自然不會是一事無成，但流于平庸，沒有展露出過高可以令人感嘆驚才絕艷的能耐。

　　但米爾沃爾終歸還是需要一個ceo的，奧德里奇所苦惱的無非是自己還要花些時間去物色一個合格的人選。

　　至于亞當賣給切爾西的內部資料，說有多珍貴，也不見得。

　　米爾沃爾十年間“培養”或“加工”出來的天才數不勝數，流出的人才遍布歐洲頂級聯賽，而最近這些年米爾沃爾之所以引進年輕天才的力度變小，與他們名氣斐然離不開關系。

　　若然是競爭像內斯塔這樣的世界級球員，那很正常。

　　可如果是買一個17歲的穆蒂尼奧和維羅索，則會讓那些俱樂部非常警惕，他們生怕放走了一個“皮爾洛”或“內德維德”。

　　所以買年輕天才會被敲詐。

　　買來又如何？

　　這是第二點，擁有球員所有權，不等于擁有了一個實力巔峰的巨星，還是要培養，塑造，等待球員成長，若非球隊真有所需，米爾沃爾已經很少提前下手了，就好比讓他現在把佩佩，諾伊爾，阿爾維斯等球員帶來球隊，除了讓他們去打預備隊聯賽，恐怕連一線隊替補的機會都少得可憐，再過幾年，不就荒廢了？

　　其他俱樂部有培養球員空間，又有財力，希望自己的球隊能夠培養出一個巨星，而不是買來的，就會感興趣去挖米爾沃爾圈定目標的球員。

　　切爾西的大肆引援還有另一個潛在目的，奧德里奇猜想，興許是阿布弄明白了有錢和有球員是兩碼事，就像他愿意為小羅開出一億英鎊的報價，可是小羅不轉會，他去別的地方花掉一億英鎊，卻買不來一個等同小羅的球員。

　　天才數量稀少，一個時間段內，能夠擁有一定數量的天才，就等于打壓了對手。

　　早早地瓜分了稀有資源，然后在未來一段時間內，其他豪強更新換代時，就會面臨“人才斷檔”的困境。

　　令奧德里奇可以自我安慰的是，現在的米爾沃爾，已經擁有了未來五年最頂尖的人才，而五年后，新一批天才橫空出世的時候，他們照樣可以出手，而那些球員，都還沒有走進米爾沃爾的數據庫，畢竟年齡太小太小了，比如貝爾。

　　在奧德里奇思索之時，有人走進了他的辦公室，亞當離去時沒有關門，他也沒有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

　　走進來的是安德魯，他同樣衣著正式，走到奧德里奇的辦公桌前，看到奧德里奇坐在椅子上轉圈，好奇地問道：“這么悠閑？”

　　奧德里奇停下動作，腦袋有些暈，過了幾秒恢復常態后笑道：“剛剛亞當給我遞了辭職信，然后罵了我一頓，呵呵呵，我在想去哪里找一個新的ceo呢。你去哪里了？這么晚才過來。”

　　安德魯聽到亞當辭職的消息后眉頭微蹙，他知道亞當在米爾沃爾是什么樣的角色，雖說不至于讓奧德里奇有斷臂之痛，但無論誰攤上這樣的事，都會有些煩惱吧。

　　他坐下來的時候，奧德里奇起身去倒了兩杯紅酒，他站在辦公桌前面，后靠辦公桌。

　　安德魯喝了口酒，輕聲道：“我剛從利物浦回來。”

　　端著酒杯的奧德里奇沉默。

　　利物浦？

　　魯尼的老家？

　　“你找我來想談什么？”

　　“談談你的球員，里貝里，阿什利科爾，魯尼。”

　　奧德里奇沒有提及羅本，因為羅本的經紀人不是安德魯。

　　對于羅本，奧德里奇也不想耗費心神。

　　羅本征戰歐洲杯期間，荷蘭隊主帥艾德沃卡特抨擊過奧德里奇，聲稱奧德里奇對于羅本的信任不夠。

　　奧德里奇懶得回應什么。

　　這個世界，往往就是，你的心意總會被人當做狼心狗肺。

　　羅本的球風要融入米爾沃爾需要改變，羅本的體質需要他在這個年齡段特別注重強化鍛煉。

　　前個賽季來到米爾沃爾時才18歲，上賽季19歲。

　　荷蘭教練把英超當成什么地方了？

　　他不希望羅本成為玻璃人，他需要一個更好的羅本。

　　但既然球員本人不領情，球員的家人也不領情，反過來他媽的還要被人抨擊，奧德里奇也不想再兩頭不討好自己找難受。

　　切爾西要買一個不穩定的玻璃人，奧德里奇敲對方一筆將羅本從未來計劃中踢出去，沒什么可遺憾的，羅本既沒有為米爾沃爾貢獻過什么，又覺得在這里不開心，奧德里奇成全他。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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