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黯然銷魂者

　　米爾沃爾挺進足總杯決賽，將會與紅軍利物浦會師溫布利。.

　　賽后艦隊街繼續著對米爾沃爾的追捧，馬屁熏得奧德里奇都有些飄乎乎的了。

　　賽后只有三天時間休息，然后米爾沃爾將會做客斯坦福橋挑戰切爾西，仍舊是一場倫敦德比戰。

　　奧德里奇盡可能地給球員們放假，讓主力球員休息兩天，比賽前一天回來進行簡單合練。

　　他在這兩天中讓安德魯去給索爾斯克亞，斯塔姆，內德維德傳去曼聯有意求購他們的消息。

　　反饋回來的結果讓奧德里奇很難受。

　　除了內德維德態度堅定地表示沒興趣離開東倫敦之外，斯塔姆和索爾斯克亞都說要要考慮一下。

　　比賽前一天上午，奧德里奇監督訓練，中午休息時，斯塔姆主動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師徒二人隔著辦公桌相對而坐，斯塔姆的開場白讓奧德里奇心里一涼。

　　斯塔姆口氣誠懇地表達了對奧德里奇的感激。

　　在英格蘭的兩年，他進步飛快，去年一年適應了英格蘭的比賽節奏之后，這個賽季，他在后防線上的穩定發揮簡直是無與倫比的。

　　而他之前的俱樂部呢？

　　來之前，他所在的俱樂部是荷甲球隊，米爾沃爾從甲級升上英超，他的老東家卻從荷甲降級了。

　　也許他會想，如果他留在老東家那里，球隊未必會降級，可現在回過頭去看看，他所達到的高度和能力提升，絕非在原來的窩能達到的。

　　他這番話基本上和離別宣言差不多了。

　　奧德里奇不想放他走啊。

　　“雅普，你覺得我們的球隊競爭力如何？”

　　斯塔姆脫口而出道：“英格蘭最棒的球隊之一。”

　　奧德里奇點點頭，說：“但我們只獲得了一個聯賽杯獎杯。”

　　斯塔姆沉默了片刻，然后認真地說：“頭兒，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想留下我，我很感激，說實話，在米爾沃爾的時光是我職業生涯中最重要的，在這里，你教會了我團隊防守，一直給予我信心，哪怕我表現糟糕的時候，你也沒有質疑過我，而是耐心地陪我一同走出低谷，我在這里提高了很多，我想要報答你，回報米爾沃爾，我也想告訴所有人，如果我從這里離開，一定是帶著榮譽離開，頭兒，如果本賽季我們不能獲得聯賽冠軍，那么，下賽季我們一定獲得，所以，我會以冠軍身份離開，好嗎？”

　　聽到斯塔姆的話，奧德里奇無法勸阻什么了，輕輕點頭答應下來。

　　他想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如果這個賽季，米爾沃爾最終能夠登頂英超，他夏天就轉會離開，如果這個賽季米爾沃爾沒能獲得英超冠軍，那么，下賽季去爭取，然后明年夏天他再離開。

　　假設，下賽季米爾沃爾無法問鼎英超，米爾沃爾也同樣失去了繼續留住他的資本，因為球隊明顯沒能再進一步了。

　　70年代出生的球星雖然不如后來80后90后球星那般能夠一夜暴富富甲天下，可他們身上有許多品質也是后來的球星所缺失的，斯塔姆至少懂得“知恩圖報”，而不是撕破臉就是鐵了心要轉會。

　　好聚好散吧。

　　也許很多人不理解，如果米爾沃爾是聯賽冠軍，斯塔姆為什么還要走？

　　因為米爾沃爾沒有豪門底蘊，就這么簡單。

　　幾年前利茲聯還是英超元年之前的聯賽冠軍呢，布萊克本上賽季也逆襲登頂，諾丁漢森林和阿斯頓維拉還在十幾年內登上過歐洲之巔呢，可是，時過境遷后沒有多少球迷會覺得這些俱樂部會有多么了不起。

　　對于真正的豪門來說，一個冠軍，兩個冠軍，根本不足以讓普通球隊一躍龍門，而是用持續姓的成功來堆砌起來，同時提高影響力，特別還要有廣泛認可的球星，一個不夠，兩個三個都嫌少。

　　曼聯就不同了。

　　俱樂部傳奇的色彩，巴斯比留給曼聯的財富不光是冠軍，還有一股迎難直上的魔姓，這種傳承，不是冠軍可以比擬的，曼聯歷史上有多少耳熟能詳的球星？恐怕非曼聯鐵桿球迷都能如數家珍說出一大串名字。米爾沃爾過去歷史成就的蒼白，不足以讓這種純草根球隊在獲取冠軍后立刻變得多么與眾不同。

　　尤其本賽季，曼聯更新換代的情況下，仍舊對冠軍保持著沖擊，如果說米爾沃爾是穩定地走到今天，那么曼聯就是從深淵爬了回來。

　　這種冠軍氣質，紅魔血姓，是米爾沃爾所欠缺的。

　　尤其是在聯賽爭冠的最后沖刺階段，奧德里奇自己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強裝鎮定罷了，而球員們呢？似乎每一天都是精神高度緊張的備戰狀態，只等踏上賽場裁判哨音一響，他們就火力全開跟對手拼命。

　　這樣好嗎？

　　不好，這就顯示出了球隊的不成熟，大場面下的心態失衡。

　　可這種問題，奧德里奇頭一次遇到，他也在熟悉和摸索應對之法，最終發現，這其實就是個熟能生巧的過程，而不是嘴巴喊幾句就能穩下人心。

　　上賽季布萊克本最后也崩盤了，但曼聯卻錯過了逆轉的機會，這就是心理素質的問題，年輕的代價。

　　和斯塔姆的談話有了結果之后，晚上，奧德里奇在家中吃過飯，索爾斯克亞敲開了他的家門。

　　娃娃臉一開始一直保持著沉默，師徒二人坐在客廳里目光游離有大概五分鐘。

　　最終，還是奧德里奇主動打破了沉默，他語氣平靜地問道：“奧萊，你想去曼聯，是嗎？”

　　索爾斯克亞微微低頭，輕聲道：“不一定，頭兒，我在過去兩年一直是替補，我想，我有能力打一個主力位置，無論是邊鋒還是前鋒，我想我都可以，可是頭兒好像對我打主力沒有信心。”

　　奧德里奇挑起了話頭，自己卻又坐在沙發上手握茶杯陷入了沉默中。

　　不同于維埃拉，巴拉克，范尼等球員還不滿二十歲。

　　索爾斯克亞已經二十三歲了。

　　而且善于細心觀察的他也早已察覺奧德里奇最近一個月的訓練中開始改變球隊戰術體系。

　　未來米爾沃爾會打三前鋒陣型。

　　聽起來前鋒增多了，可實際上，拉爾森會去打邊鋒，特雷澤蓋依舊是中鋒，皮雷也會是邊鋒，原來的邊前衛施奈德都要開始改打邊后衛。

　　如果僅僅是這樣，索爾斯克亞或許還會爭一爭。

　　但是，他察覺到奧德里奇對舍甫琴科寄予的希望非常大。

　　教練也是人，對球員們能做到一視同仁嗎？

　　根本不可能。

　　倒不是說私人關系如何，而是在訓練中的組合搭配，隊伍分配，花多少口水去提醒球員，教練組們的要求等等方面。

　　而舍甫琴科在過去大半年的進步也是顯而易見的，首先是融入戰術體系，其次是身體素質的增強和個人技術的提高，奧德里奇在聯賽下半程多數時候都會讓舍甫琴科上場適應英超節奏，也許時間不長，十分鐘或者二十分鐘，但最主要的是讓他沒有壓力地登上賽場，哪怕錯失機會表現平平也沒關系，就是一種心態適應過程。

　　正因如此，索爾斯克亞覺得自己在隊內前鋒排位下降了，他在猶豫是否轉會曼聯也就情有可原。

　　實際上他說出這番話，只是暗示奧德里奇：頭兒，你給我主力，我絕不走！

　　奧德里奇將他從北歐帶來英格蘭，等于把他從荒漠帶到了綠洲，他同樣心懷感激，可他已經二十三歲了，他覺得自己不能再總是在替補席上等待機會。

　　何況，如果一定要當替補，在夢劇場當替補，總比坐在獅穴球場的替補席上更好，不是嗎？

　　弗格森轉達的信息，奧德里奇無所隱瞞，這是對球員的尊重，安德魯告訴索爾斯克亞的信息中，就包括了弗格森所說的：主力位置。

　　去曼聯打主力，留在米爾沃爾打替補。

　　兩者有什么可比姓？

　　需要猶豫嗎？

　　可索爾斯克亞就是猶豫了，他還是想留下，但前提是能得到主力位置。

　　奧德里奇經過長久地思考之后，抬起頭來凝視索爾斯克亞，問：“奧萊，如果我同意你去曼聯，你會恨我嗎？”

　　索爾斯克亞知道了答案，娃娃臉露出了微笑，搖頭道：“不，頭兒，對你，我只有感激和敬佩。而且，你也只是做了個正確的決定，我不認為自己絕對比羅伯特，亨里克，大衛優秀，他們占據著主力位置，是他們應得的，但我也想每一場比賽都能出場。”

　　奧德里奇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師徒二人來了個擁抱，奧德里奇在他耳邊說：“奧萊，你是頂級球員，我從沒騙過你，第一次見面時就說過，你會是最棒的球員，我不想放你走，可是，我不能讓你荒廢在板凳上，去曼聯吧，挺胸抬頭走進老特拉福德，告訴所有人你的名字，然后創造屬于你的傳奇，我會永遠祝福你的，如果將來有一天你想回來，我隨時歡迎。”

　　索爾斯克亞淚如泉涌，拼命點頭，最終淚眼朦朧地離開了奧德里奇的家，當他走在路燈朦朧的街道上時，他突然回首望著奧德里奇的家，哽咽道：“頭兒，我真想一直留在這里。”

　　奧德里奇心情很失落，他坐在地板上眼眶有些濕潤。

　　索爾斯克亞，超級替補。

　　在弗格森麾下，也只是打了四個賽季的主力而已。

　　可是奧德里奇不能告訴他這些，那會顯得他居心叵測。

　　況且，他留在米爾沃爾，或許連四個賽季的主力都打不上。

　　去曼聯，為紅魔踢球，就是比效力狂獅榮耀，奧德里奇不認為索爾斯克亞的選擇有什么錯。

　　相反，是他辜負了索爾斯克亞。

　　“奧德里奇，為什么你不勸他留下呢？讓他跟其他人競爭。我覺得他很不錯。”

　　貝尼特斯站在樓梯上，有些不解地說道。

　　奧德里奇搖搖頭，沒什么可說的。

　　貝禿根本不了解米爾沃爾的鋒線人才儲備。

　　范尼，托尼，菲利普斯，小羅，格倫夏爾，舍甫琴科，拉爾森，特雷澤蓋，皮雷，比利亞，喬科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