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衣冷笑一聲,看著陳言道:“你之前不還說你老家這里沒有精怪么”
陳言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車里的陸思思,想了想道:“明天我上山去廟里看看。”
顧青衣點頭:“行,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是這里出了什么精怪的話,也算是剛好讓我緩解一下殺意。”
陳言搖頭:“他的氣數里不帶煞,就算有妖氣,也沒有害到他。你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萬一是個心腸慈悲的妖呢。”
顧青衣似笑非笑:“你以為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聶小倩和白素貞么”
兩人上,然后一路回家。
“一家三口”在家中忙活把家中打掃整理,再把買來的那些菜規制齊整。
陳言下廚弄了不少菜來備好,炸了熏魚又做了些年菜。
陸思思和顧青衣都不會下廚做飯,只在一邊幫陳言打下手,三個人忙到天黑。
晚上陳言打了熱水,弄了三個盆過來。三人坐成一排,坐在那兒泡腳。
女孩子的腳丫子粉嫩可愛,但陳言只看了兩眼就不敢再看了。
陸思思是因為害羞,讓陳言不好意思再看。
顧青衣么…
陳言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顧青衣殺意外露,一個兇狠的眼神投了過來,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扭過了頭去。
顧青衣卻面色微微漲紅,冷冷哼了一聲。
那個叫趙山河的,當初中了我的迷魂術說過什么來著…
這個小子,喜歡大扎大長腿,還是足控!
哼,堂堂大男人,喜歡女子的腳丫子 變態!
金陵城。
城東南靠近古城墻的腳下,附近一片老宅區。原本這里道路曲折,巷徑縱橫。這些年經過官方的大力改造,弄了民俗區,也弄了旅游景點,還大規模反修了一批仿古建筑——這就成為了金陵城里的熱鬧所在。
每日里人流穿梭不息,來到金陵的天南海北的旅客,閑暇有空的老金陵人,都把這里當成了一個休閑娛樂的必去之處。
就在這片熱鬧街區大約不到兩三公里的地方,依著內秦淮河的河畔,一處小院落,看房屋建筑應該也是走的仿古的路子。但其實若是識貨的行家往里走一趟看一看,就能看出門道來。
那磚瓦檐梁,無一不是從真正的老宅子里拆出來翻修好的老材料,被移植到了這里來。哪怕是窗棱上的木雕,都怕至少也有一兩百年的歷史。
看著一個不算很大的園子,不過就是兩進院落而已,若是論實際價值的話,光是這個地段和面積,房價就得八位數。
若是算上那些老物件,按照實際價值的話,恐怕得再翻個十倍!
院門前的兩扇朱門,也都貼上了過年時候應景的年畫和春聯,門口鎮宅的吉獸,也都洗刷的干干凈凈,就連那獅子眼,也都點上了新漆。
門上高掛的一個門匾,上書兩個大字:
云舍。
世俗人不知曉的,看見這種招牌,恐怕以為這個地方不是茶舍就是書齋一類的地方。
而玄術中人卻知道,這個看著古樸內斂暗藏奢華的“云舍”,其實就是金陵府玄術屆的扛把子人物“紫老”的大本營。也是“云宗”的掌門府邸。
晚上七點來終,楚可卿坐在自己的書房里,書桌上攤開了筆墨紙硯。
楚可卿一身灰白色的長袍,寬松的長袍在腰間隨意一根腰帶扎著,那原本的發髻也打散了,一頭烏黑而微微帶著些波浪卷曲的長發垂在肩膀一側。這個女人在燈光下看著,就格外顯出幾分慵懶嫵媚來。
纖細的手指握著一支上好的狼毫筆,在紙上落筆,就寫下一行行端正的小楷。
楚可卿寫的出神,直到手腕開始發酸,才長出了口氣,放下毛筆后拿起書寫的文章看了一眼,仔細瞧了兩遍后,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她書寫的赫然是一本書冊,翻過冊封,上面則是《云宗功法》四個大字。
而扉頁上,也落下了一句備注:
幸得高人前輩斧正本門功法,云宗弟子楚可卿恭錄!
她這幾日已經將當日陳言指點斧正后的云宗功法,抄錄了三本冊子出來。
這種涉及到本門功法的東西,她怎么可能拿出去找人印刷若是印刷過程里泄露出去,可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而打印的話,似乎又一些不夠虔誠,對那位九十一歲高齡的奇人陳言前輩不恭。
思來想去,楚可卿才做出了這種手抄的決定。
她原本從小在門中修行,倒是寫了一筆不錯的書法。這幾日抄錄功法,用心小心,不敢懈怠,直到今日也才手抄出了三冊而已。
這三冊,她是都打算留在手里的。一本自己平日里研習翻看,一本準備留著將來若是自己收徒,要贈給傳承自己衣缽的弟子的。
最后一本,則是小心收藏在門派中,作為鎮派重寶收藏的。
從何家回來后這些天,楚可卿就閉門謝客了,除了那天去了陳言家登門拜訪送去那些中藥之外,這位紫老就足不出戶。
這些天來,她每日都在研習陳言給她斧正后的云宗功法。得陳言指正修改掉了功法里的那些錯誤后,楚可卿只練了幾日,就覺得困擾了自己多年的一些地方豁然貫通,原本元氣搬運錯誤,怎么都無法沖破的關卡,幾日下來就覺得有所松動。
就連修為道行,也連帶著略微增長!
她心中驚喜之余,對陳言更是心中敬畏增加了幾分自己修煉了二十年時間,近幾年來已經到了瓶頸,哪怕是平日里也修煉不曾懈怠,但是修為已經兩三年年不曾有半分增長了。
平日修煉,只是為了保持道行修為不退步而已,可進步之路卻根本看不見。
如今幾日下來,居然修為上揚,楚可卿心中如何不振奮欣喜 停下筆來,楚可卿端起桌上的一盞茶抿了一口,微微皺眉茶水已經涼掉。
她索性干脆把涼茶倒進了筆洗里,然后起身往軟榻上一坐,剛要入定搬運元氣,忽然就感覺到茶案上震動,自己的手機正在閃爍。
看著來電顯示的名字,楚可卿微微一挑眉毛,拿起來接聽。
“師妹!”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氣十足卻略帶蒼老的聲音。
楚可卿語氣很平靜:“三師兄,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電話那頭,那位三師兄沉默了會兒,才微微帶著責備的語氣緩緩道:“我聽說青師弟的事情了…你這次對他的懲戒,未免太狠了些吧。”
楚可卿面色不變,淡淡道:“三師兄是訓斥小妹來了為羅青出頭”
三師兄沉聲道:“我也知道羅青這個家伙從小做事情就有些亂七八糟。這些年他在你身邊帶著,肯定也做了不少讓你頭疼的事情。他犯了錯,你略加懲處也就是了,但這么狠的手段,是不是真的有必要畢竟他是先師唯一的骨血。”
楚可卿笑了笑,淡淡道:“若是三師兄對我的處置不滿意,我就把羅青送去港城,讓他跟著三師兄身邊,想來三師兄日日教誨耳提面命,應該能讓他轉了性子,就此不再犯糊涂”
“…”三師兄明顯被這個軟釘子碰的有些語塞,然后訕訕一笑道:“我也不是責備師妹,你可別誤會。我只是想說…”
楚可卿深吸了口氣,那張嬌媚的臉蛋上,眉宇里流露出一絲煞氣來:“羅青那個廢物,若真覺得我處置他冤枉了,卻不敢跟我說話,卻只敢找你哭喊么看來打斷他一雙腿,還是輕了!”
頓了頓,楚可卿冷冷道:“你可知道羅青這次惹下多大的麻煩他險些得罪了一個我根本得罪不起的世外高人!更是讓我云宗差一些就錯失了一樁能福澤本門數代的機緣!
若不是我眼看不妙,趕緊全力補救的話…以那位前輩行事的狠辣手段,羅青現在可不止斷腿這么簡單了。”
三師兄的語氣也嚴肅了幾分:“羅青也與我大概說了幾句…到底是什么厲害的高人,讓師妹你要做這么墮自家威風的事情”
楚可卿冷笑:“明說吧!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三師兄還是別想其他心思了。”
三師兄干笑兩聲:“我也不是想為羅青出頭,只是你方才說的那個什么機緣…”
楚可卿嘆了口氣,淡淡道:“不過就是我好好的結交了那位前輩一番,留下了幾分香火情而已,那位前輩眼看我姿態恭順,也就略指點了我一些修行上的問題罷了。”
“…只是這樣的話,這點好處么,師妹你倒也不必花那么大代價吧”
“得遇機緣,當然先把功夫做足了。”楚可卿搖頭道:“至于別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陳言前輩給自己斧正了功法的事情,這等天大的好處,她可沒打算告訴這個三師兄!
楚可卿聲音平靜淡然,心中卻在冷笑。
當年師父臨死前把掌門給了自己,原本大家就心中有些芥蒂。
后來自己當了這個掌門,三師兄明里暗里都和自己不對付,動輒用師兄的身份壓自己。
再后來,更是一次矛盾里直接鬧翻了摔門而出,就此離開了金陵府南下去了港城。
這些年來,更是一次沒回金陵府,只是面子上還保持著聯系,偶爾打個電話,做些表面文章而已就這,還動不動喜歡在自己面前拿捏師兄的架子。
“師妹,你這是沒跟師兄我說實話吧你打小就最是精明。若是沒有足夠的好處到手,你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的讓步,把姿態擺的那么低”
楚可卿聽了,面色一寒,冷冷道:“三師兄,我要說的已經說了,你若是不信,那也由得你。
不過我勸三師兄,你在港城發財,結交權貴,也闖下不小的名氣…云宗的門中事情,自由我這個掌門來主張,就不勞煩師兄操心了。”
三師兄聽了,呼吸有些急促,帶著一絲怒意道:“楚可卿!我難道不是云宗的人了么我也是師父的親傳弟子!你這些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楚可卿冷笑:“三師兄也一向聰明,不會不明白我的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過了片刻,那個三師兄才深吸了口氣,仿佛壓下了情緒,語氣也稍微緩和了幾分:“好好好!我也不想一聯系就跟你吵架。畢竟師父不在了,門中人越來越少…咱們總算也是在師父門下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師兄師妹,實在沒必要弄得這么難看。哎…”
長嘆一聲后,頓了頓,三師兄語氣更柔和了幾分,緩緩道:“馬上快過年了。過完年,沒幾天就是師父的祭日了。到時候我回金陵來,我們一起去拜拜師父他老人家吧。”
楚可卿聽了,心中卻絲毫不動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祭拜師父你三師兄何曾這么孝順了 從門中出走之后,這些年在港城混得風生水起,倒是從來不曾回來祭拜過一次的。
這個時候,卻拿同門之情和祭拜師父這種話頭,想讓自己心軟 眼看楚可卿不說話了,三師兄只當是這個小師妹真的心軟被自己打動了,然后才又道:“師妹,今天還有一個事情要和你講的,就是…上一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情,你仔細考慮了沒”
楚可卿皺眉,冷冷道:“和港城的那位鐘先生的合作”
“不錯。老鐘和我在港城也算是一時瑜亮,斗也斗過,談也談過。這些年來,人老了,心氣也磨得差不多了。上次是他主動和我提起的合作,我思慮再三,這件事情倒是一樁生發的好路子…
港城這邊尊崇玄術的風氣很盛,但近年來資源卻日漸減少。我在這里有人脈,也打響了招牌。更有一些特殊的路子!
師妹你依靠咱們云宗,在金陵府有名氣,更有不少人脈,我們若是合作的話…”
楚可卿截斷了三師兄的話:“我沒興趣!”
“…你”
楚可卿淡淡道:“你說的那個鐘先生,我也側面找人打聽了一下。他打的名義是南派陰陽術的傳承,但其實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
早年間南派陰陽術傳到港城后,港城的這一支,就開始不走正途了!后來更是融合了一些南洋的詭譎邪巫之術,絕非堂堂正正的做法!
這些人早就辱沒了自家祖宗,好的不學,卻跟那些南洋的邪魔外道學些陰毒手段來斂財。我是沒興趣跟著師兄去發這趟財了!”
頓了頓,終究還是念著一絲同門香火情,楚可卿才又緩緩勸誡了幾句:“我勸師兄你也擦亮眼睛吧。
南洋邪術里那些坑人陰毒的法子,雖然用來斂財,一時可以橫財不斷,但這種法子太損陰德!師兄不要忘記了我們從小學所學,師父也耳提面命的那八個字:氣數輪回,因果報應!”
電話那頭,三師兄呼吸急促了起來,沉默了會兒,重重哼了一聲,然后掛掉了電話。
楚可卿一嘆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幾個月前這個三師兄就找過自己,想拉自己入伙,同港城的一個叫做“鐘先生”的玄術高人一起合作。
港城那邊尊崇玄術的風氣很盛,多年來那邊的玄術高人,但凡手里真有兩把刷子的,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但礙于大環境,隨著港城的經濟衰退,富豪財富縮水,還有一些人遷移到海外…
玄術中人,其實在這個世道說穿了,就是寄生蟲,是依附在權貴身邊的客卿而已。
權貴有錢,你才有錢。權貴找你效力,你才能賺錢。
權貴若是窮了,走了,自然就減少了財路。
這些年來,港城那邊的玄術界漸漸的不復往日的輝煌,是因為變得僧多粥少。
權貴找玄術中人幫忙,無非就是求富貴,求長壽,求免災。
其中求富貴的占了絕大多數。
但,氣數這個東西,是講大環境的。
小小一個港城,攏共能有多少的氣運 原本就那么一個小池子!
加上大環境的變化,這原本的一個小池子,池水還越來越少。
當地的那些富豪權貴,一個個的擠破頭又能在這個日益干涸的小池子里,吃到多少水攏共就那么一點氣數,分到一個人頭上,能有多少 這種時候,你再找玄門高人幫忙求氣運…玄門高人的做法,最多只能讓你投機取巧,鉆空子,從原有的份額氣運里多拿一點但又不能憑空變出氣運來的!
池子水都干涸了,你再怎么想多拿一點,又能拿多少 你不能幫人家漲氣運,不能幫人家發大財了,漸漸的那些港城本地的權貴也就不信你了。
港城目前就這個格局。
而三師兄找到自己,楚可卿明白,這家伙是想回內地來發財了。
他和那個所謂的鐘先生,在港城都有好大的名氣,就想著…在外面鍍了一層金,再回內地來尋找權貴客人依附。
本來么,若只是這樣的話楚可卿念在同門情分上,也不會拒絕這么果決了。
但三師兄說的那個鐘先生,楚可卿打聽后就發現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什么養小鬼熬尸油之類的陰毒手段,掛著南派陰陽術的頭銜,卻用的是南洋那些邪魔外道的手段!
這等人,楚可卿怎么可能借路給他回內地發財害人 掛掉電話后,楚可卿微微出了會兒神,心中也是冷笑。
好好的云宗弟子不當,卻去和那些南洋野狐禪為伍!
自甘墮落!
陳言前輩斧正的本門功法,自然更不可能傳給他的了!
楚可卿想到這里,卻拿起手機來,下意識的就翻到了陳言的威信界面。
上次聽說前輩是回鄉過年了,這些天不在金陵府。不然的話,自己倒是應該勤加上門舔…嗯,拜會才對!
不過,就算人不在…自己難道就不能多聯絡聯絡了 電話,威信,多聯絡么。日日討好請教,也可以加些印象分。
不過…想到了在何家的時候…
這個老渣男上山的時候,有意無意跟在自己身后。
還有那天半夜去后山,他一爪子把張符拍在自己胸口…
楚可卿臉一紅,放下了手機。
不行…這前輩,不太正經!
自己雖然想舔,但也只想正經的討好,而不是這么個舔法!
不過呢…
楚可卿目光閃動著。
那天去何家的路上,陳言幫自己斧正了本門功法,而后來自己說起本門的符法和氣運術的時候,背誦法訣…
陳言雖然當時沒有再做任何的指點,但…楚可卿是何等精明的性子,當時察言觀色,就看出了陳言的表情微動。
明顯,他是覺得有問題的!
但是他卻偏偏沒再開口指點,而是閉口不言了其實他是肚子里有貨的!
本門的符法必定大有問題,而他,必定是有能力修正的!
功法是傳承的基本,得了他的斧正,可以加強云宗將來后輩傳承的底蘊。
但這個好處,畢竟是潛在的長期的,不能立竿見影的起什么效果。
可符法一道,若是能得到他的指點斧正,恐怕立刻就能化腐朽為神奇!讓自己的實力憑空增長一大截!
可偏偏…陳言卻不肯教了。
楚可卿倒是也明白,人家不教也挺正常的。
所謂法不輕傳,能讓人實力暴增的高深法術,怎么可能隨便的就教人 楚可卿是明白人,她倒是不會因此貪得無厭而對陳言生出什么憎惡不過心中的熱切卻是不會熄滅的。
而且,隨著這幾天楚可卿修煉更正版的功法,修為上漲。她就更忍不住遐想,若是這位陳言前輩肯指點自己符術的話…那么自己的實力…又能突飛猛進到什么程度!
陳言前輩,可是能徒手誅殺精怪的!
“哎,怎么才能讓這位前輩動心肯多教我一些呢”
楚可卿把手肘支撐在案子上,托腮凝思。
總不能…
總不能…讓我…
總不能讓我舍了這個身子,去陪他雙修,做他的爐鼎吧 想到這里,楚可卿忍不住臉一紅。
晚上的時候,陳言把家里院門和房門都關好,看著時間才不到八點…
現在的年輕人,節假日哪有這么早睡覺的 不過鄉下地方,晚上實在沒什么娛樂。
總不能教顧小娘打斗地主吧 一扭頭,卻發現顧青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和陸思思一起鉆進房間里去了。
這倆小妞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陳言推開門進去,就感覺到房間里空調的熱氣撲來。
老太太的臥室里,倆個小妞一個盤腿坐在床上,一個靠在老太太之前最喜歡的一張躺椅上。
因為房間里暖和,兩個小妞都穿著單薄的秋衣秋褲,勾勒出如海棠綻放的曲線來。
陸思思還就罷了,身材纖細勻稱。顧小娘則是讓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跳的那種。
尤其是晚上洗過腳了,兩個小妞都光著腳丫子,陸思思坐在躺椅上,一雙纖細的小腿甚至,粉嫩的腳丫子還輕輕的勾著腳趾。
倆妹子都端著手機…橫著的。
陳言湊近看了看陸思思的手機界面…
好么,王者峽谷里遨游呢。
陳言想了想,笑道:“一起啊。”
說著也掏出了手機。
盤腿坐在床上的顧青衣飛了陳言一眼,手指飛快的按著屏幕,道:“你別上游戲,我登的是你的號!”
“”陳言一愣。
隨即醒悟過來,顧小娘沒有身份證,過不了實名制。所以之前自己是把自己的游戲賬號給她玩過來著。
不過…當天就被虐了好幾場,害的自己的號都掉了段。
他在陸思思的身邊看了一會兒,嘴角就抽了抽…
這個陸思思,更菜啊!!
屏幕上,陸思思剛空放了一個大,被對方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好吧!
這姑娘之前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的活到十八歲,哪有心思玩游戲 估計也是最近才學著玩的。水平這個菜,倒也不奇怪。
看了會兒,陳言看不下去了,扭頭走出了房間去。
就這倆姑娘的水平…
今天玩一晚上,自己的號明天估計還得讓顧小娘整掉段!
他回到自己睡得小屋里,往床上一躺,翻了會兒手機,忽然陳言坐了起來。
外面路上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后就有人拍院門,還傳來喊聲。
“小言哥,小言哥!”
陳言認出是初一的聲音,他起身來踩著拖鞋就走進院子開了門。門外,初一的面色焦急,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的歪歪扭扭。
“初一怎么了”
“我,我師傅…我師傅…”初一氣喘吁吁結結巴巴道:“師傅沒了。”
陳言一愣。
不是白天說還病著,掛了水,躺幾天的么 這才多久,人就沒了!
“怎么就忽然沒了沒送醫院么是什么病,什么癥狀”
陳言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初一愣了會兒神,然后才明白了陳言的意思,慌忙擺手:“不不,不是的,不是的小言哥。
我師父,不是沒了,是…人沒了,不見了。”
陳言聽了,這才表情古怪的一拍腦袋。
好吧,要么說龍國語言博大精深呢。
我家老太太不是走了,是走了。
初一的師父不是沒了,是沒了。
“你是說,人…不見了,失蹤了是這個意思么”
“是!對對對,失蹤!失蹤!”初一連忙點頭。
“好好一個人,怎么就失蹤了他是晚上出門了,在外面走丟了”
“不是…”
初一著急的一頭汗,他本來就腦子慢嘴也笨,一著急更是話都說不順當了,連跺腳帶比劃的,用了好一會兒才終于算是把話說明白了。
初一的師父,也就是山上野廟的老和尚。入冬以來身子就不太好,三天兩頭病歪歪的。
老和尚之前一直有氣喘的毛病,一到冬天就容易犯病,所以本來初一也沒當回事,就是找來村里的赤腳醫生看了看,給打了吊瓶。
原本按照往年的經驗,打了吊瓶躺上幾天,也就慢慢會好的。
結果這次,躺了幾天,人還是病歪歪的樣子。
初一是個憨厚的人,每天也盡心盡力的伺候老和尚,端茶送水的從不懈怠,還要劈柴干活,更是下山去村里化些過節的米面錢糧回來。
老和尚一直就躺在臥室的床上,每天除了拉屎撒尿,就根本不走動的。
今晚初一睡覺前,還去師父的房間里看過。親眼見著老和尚已經睡下了,初一才放心回了自己房間里休息。
晚上他尿急醒來,起身出了房門去茅房,路過老和尚的房間,就想著去看下師父房間里的暖爐,檢查一下,這么大雪的天氣,晚上冷,別把老頭凍著了。
結果,推開了門,房間里床上空無一人!
這么一個大活人,一個病歪歪的連路都走不動的大活人。
三更半夜,在山上的廟宇臥室里,就憑空消失了!
“廟里廟外,都找過了”
“找了,沒有啊!”
陳言看著初一的一腦門子汗,可見這個家伙心焦如焚。
這孩子在廟里連個手機都沒有…廟里唯——個手機在老和尚那兒。’老和尚這一失蹤,初一連手機都打不開…沒法解鎖屏幕。想打電話求救都沒做不到。
他就跑進村子里來找人幫忙。這大晚上的,他一個半傻不傻的人,也不知道去找誰。
心中其實浮現出了兩個名字來。
一個是老村長,另外一個名字是陳言!
這兩人都是初一心中知道,對自己好的。
可兩個一比較,初一還是本能的就往陳言家跑了…大概畢竟是從小跟在陳言屁股后面幾年,跟陳言的感情更好更親近一些。
陳言略一思索,沉聲道:“初一你先別急,我跟你去瞧瞧。你等我一下,我回屋換個衣服。”
說完,陳言轉身回屋,才走過來就看見顧青衣已經站在屋門口了。
“我…”陳言剛要解釋,顧青衣已經搖頭:“我都聽見了,我跟你去吧。”
說著,顧小娘低聲道:“別忘記了,他身上有妖氣!”
陳言想了想,搖頭道:“我一個人去,你留在家里。”
他往屋里看了一眼,也同樣壓低聲音道:“就是因為有妖氣,我才請你留在家里!
如果山上真的出了什么精怪…初一可是一路跑到我家里來了!
你留下在家里陪著陸思思吧,她是個普通人。不防著點不行。”
顧青衣歪頭想了想,就同意了,不過看著陳言的眼睛,叮囑了兩句。
“如果要動手,就用符。”
“好!”
“如果打不過,就往家跑。”
“好!”
“還有,若是打輸了,回來我揍你。”
“好…啊”陳言一愣。
顧青衣認認真真道:“我給你的符,天人境之下皆可斬殺!你有我的符在手,在這個世界遇敵都能輸了,這么廢物,不揍你揍誰”
好么,你個小夾子音,說話挺狠啊…陳言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