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下一站,京海
徐玖與凡妮莎兩人前后不過幾天沒見。
碰面后的氛圍一如往常，仿佛徐玖就是睡了個懶覺，剛溜達過來。
徐玖抱著福靈重新坐回長椅，凡妮莎還得去應付那些聽到響聲趕過來的警察。
從凡妮莎口中得知福靈這幾天差點把分局的客廳拆了個干凈的行為，徐玖也是無奈的很。
打肯定舍不得，只能捏了捏福靈的臉蛋算作懲罰，而它則將徐玖的動作當成是寵愛，獻寶似的吐出一瓶徐玖喜歡的果汁，隨后又幫著把溯光收起來。
由于圣哲之晶受限，徐玖現在沒法把它變成橘貓的模樣，只能暫時保持原樣，不過返程的路上徐玖已經讓瑪德琳幫忙帶話，打算跟異調局討一件能夠遮掩身形的奇物。
異調局那邊在知道神廟內發生的事情后，對于徐玖的要求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應承下來。
太陽的異變讓他們迫切期望能跟徐玖打好關系，付出一件奇物在他們看來完全值得。
“這次的行動......辛苦了！”
凡妮莎剛跟趕過來的警察們解釋完情況，抿了抿嘴，沉聲說道。
說話的同時，凡妮莎下意識的打量著徐玖，探險隊離開冠級特異區時的情況，凡妮莎從宗澤那兒有過大略的了解，知道后者所經歷的戰斗有多么危險。
可現在看上去，徐玖的狀態出乎預料的好，言談間完全沒有受影響的跡象。
“只是看上去還行而已，這一趟完全是運氣好，差點就折在里頭了。”
徐玖像是猜到了凡妮莎內心的想法，沒有提及在封印地的經歷，笑著開口說道，
“對了，我走之前委托你查的那些資料，有結果了嗎？”
忙完了冠級特異區的事情，徐玖的注意力自然重新回到自身的事務上來。
寰星隱修會給出的建議讓徐玖意識到找到天空城的重要性，畢竟月冕教派在上邊是有大教堂的。
如果說之前單純的想弄清楚上邊有沒有圣哲之晶碎片，那么現在天空城對徐玖的重要性無疑更上一層樓。
因此徐玖必須得盡快找到機匣起點畫面中呈現出來的傀儡，那是尋找天空城至關重要的一環。
“查到一部分，我現在去拿給你？”
“不急......要不你換身衣服，我請你吃飯，算是酬謝。”
在大街上談事兒可不講究，徐玖看了眼手機，快到午飯時間，他剛從荒原回來，正餓著呢。
“我交代一下工作，稍等。”
凡妮莎正想聽聽徐玖這一趟的經歷，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
趁著凡妮莎換衣服的功夫，徐玖也順勢拿到了鄭軼提前放在客廳書柜內的紙條和鑰匙，后者估計早就準備好將收集到的寰星隱修會資料交給徐玖，所以專門存在了婺山聚集點內的一處儲物柜里邊。
換上便裝的凡妮莎重新跟徐玖匯合，兩人也沒乘車，步行前往餐館。
福靈太過惹眼，徐玖干脆讓它裝成背包的模樣趴在自己的背后。
結果上了街才發現根本沒多少人關注他們。
比起一個暗金色的飛龍“背包”，大部分民眾顯然更在意頭頂太陽的變化。
最直觀的反應就是能夠清楚看到穹頂外狀況的中央空層圍欄邊站滿了人，他們或許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可這并不妨礙這些人從中感受到恐懼。
民眾們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討論著異常天象出現的原因，恐慌的氛圍不可避免的擴散。
人群的不遠處就站著幾名維持治安的警察，不過他們看上去并不打算制止這種集會。
事實上他們很快也參與了討論。
對于絕大多數人類來說，太陽的存在是他們早已習慣的事情，也正因為如此，當它出現問題，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
“昨天傍晚到現在，黑斑在不停的擴大，按照這個速度，大約會在五天后完全遮蔽太陽......正好七天，也就是一周時間，官方說只是罕見的天文現象，我覺得沒那么簡單。”
注意到徐玖從見面到現在像是全然無視了頭頂太陽的變化，凡妮莎不由得說道，
凡妮莎習慣性的看向徐玖，跟以前一樣，她總覺得后者知道些什么，否則不會如此平靜。
“接下去一段時間你們恐怕有的忙咯，雖然不知道成因是什么，但這應該不是什么好事。”
避讓街邊走過的機械巡警，徐玖聳了聳肩，給了個模糊的回答。
寰星隱修會無意間透露的“晦耀日”和言語間提及的災禍將至無疑是在說這太陽的異變，能讓他們都失態的情況，不用想也知道絕對跟“正常”扯不上丁點關系。
“這，太陽不會真的就此消失吧？”
從徐玖口中聽到悲觀的消息讓凡妮莎立刻緊張起來。
“那倒不至于。”
徐玖捏著福靈搭在他肩上的兩個肉爪，接著說道，
“真要是出現極端情況，蕪蘇政府給各大聚集點的指令不可能只是簡單的維穩。”
盡管不太清楚太陽異變會產生什么樣的危害，但是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太陽就此消失的情況應該不會出現，否則以寰星隱修會跟各大超級城市政府間的聯系，肯定會第一時間預警。
既然蕪蘇官方沒有過激反應，更多的關注區域維穩，無疑意味著此次太陽異變不會造成重大災害......至少短期內不會。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此次太陽異變恐怕只是個開始，未來各種怪異現象不僅不會停止，反而可能越發的層出不窮。
之前在觀察站里吃了兩頓火鍋，現在回到婺山聚集點，徐玖選擇了一家據說在處理異化獸肉方面頗有水準的餐館。
由于近期聚集點內的緊張氣氛，餐館內的客人不多，兩人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各自落座，隨便點了幾個招牌。
趁著菜肴還沒上來，凡妮莎先是把裝有資料的U盤交給徐玖，旋即又取出徐玖之前給她的圖紙。
“我專門問了異調局合作的科研機構，他們表示這些設備乍看之下像是側重于人體改造的器材，實際上均是目前最為頂尖的分析裝置。”
取出其中的幾張圖紙平攤在桌上，凡妮莎回想自己看過的資料，緊接著說道，
“這些設備即便是在蕪蘇城內的頂級實驗室中都極為少見，尤其是這幾樣，我們這邊的機械公司甚至都只能仿制而無法自主制造這種裝置。”
“仿制......正版在哪兒？”
“如果說這些設備是正版的，那么它們的出產地只可能是京海城的智芯集團！”
凡妮莎點了點圖紙上的設備底部，在那兒有一個不怎么起眼的小標簽，
“這是智芯制造的防偽標志，如果你能拿到它，我就能幫你確認是否為正版。”
“能仔細說說這個集團的情況嗎？”
徐玖自然不可能拿到防偽標注，不過有了明確的目標，他還是為之精神一振。
“你不知道智芯？”
“額，我應該知道嗎？”
看到凡妮莎臉上詫異的神情，徐玖愕然問道。
“智芯，輝煌還有神儀，這三大集團是京海城內的掌權集團，其各自所屬的財團聯合建立了京海政府，進而控制整座城市，因此它們也被稱為京海城三巨頭。”
凡妮莎打開手機，搜索到京海城相關的資料放到徐玖眼前，
“按照京海城人的說法，他們從出生開始喝到的第一口奶粉到死亡后尸體進入的焚化爐，都逃不過這三大集團的產品......”
“那是一座徹頭徹尾的金錢城市，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三大集團都掌握著這個時代最為頂尖的一部分科技，譬如智芯集團制造的智能機器人幾乎霸占了整個高端市場，如果你去過內城區，里邊的各種服務員就是來他們的產品之一。”
京海城能夠在全世界的超級城市中達到一流水平，自然有它的道理。
“等等，你剛才說智芯集團的智能機器人......他們是專門造這個的？”
徐玖敏銳的捕捉到了凡妮莎言語間的關鍵。
“對，智能機器是智芯集團的主營業務，據說整座京海城內有近八成的智能機器人出自智芯，剩下的兩成則都來自于智芯完全看不上的低端市場。”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他們對這方面的研究相當關注。”
揉捏著福靈的小肚子，徐玖陷入了沉思。
徐玖記得出現在機匣起點處的那具高大的女性傀儡就處于被研究的狀態中，而這種遺跡文明留下來的特殊機械傀儡價值毋庸置疑，如果真是智芯發現了它......
徐玖意識到自己可能找對方向了。
事關能否找到天空城，不論傀儡是否在智芯集團的手中，徐玖都不會放過這條線索。
按照徐玖原本的計劃，京海城本就在他離開蕪蘇城后考慮前往的目標之一，畢竟在秘學社提供的關于封印奇物的線索以及蟲茨教派得到晶石碎片都在京海城。
眼下都撞到了一起，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等到吃飽喝足，徐玖下一站的目的地已然確定。
京海城！
做為異調局駐婺山聚集點分部的主管，凡妮莎吃過午飯就得返回崗位。
沒辦法，聚集點內的混亂情況難保不會催生出惡性事件。
直到太陽恢復正常前，她和她的部下們都得保持戒備，隨時準備出動。
反觀徐玖這邊就輕松多了，確認下一階段目標的他心情相當不錯。
倒不是說不在意天象的異變，而是徐玖心里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干涉不了，也無從干涉這種變化，與其浪費時間去做無意義的幻想，他更在乎眼前的事情。
帶著福靈拿到鄭軼留下的資料，徐玖準備仔細研究一番。
“歌莉婭，開門。”
按下門鈴，徐玖對著門框邊上的通訊器說道。
自家的鑰匙原本打算等自己離開后再交給歌莉婭，結果這家伙在意識到自己的住所跟徐玖的家相比就跟狗窩差不了多少后，當即決定提前實現這個想法。
徐玖對此也不在意，反正他這次回來也住不了幾天。
更何況他拿了對方師傅留下的遺物，別說是房屋借給歌莉婭住一段時間，就是送給對方，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皮。
房門打開。
不出預料的，之前見識過一次的不明飛行物再度出現。
“你總算回來了，我一個人住在這大房子里好害怕......”
跟只八爪魚似的攀附在徐玖身上，歌莉婭柔聲說道。
“真的嗎？”
徐玖的目光在滿是零食的沙發，擺滿了各種裝置模型的工作臺上轉了一圈，拎著歌莉婭的衣服后領將她提溜到一邊，
“看上去不太可信啊。”
“這些只是表象而已，你沒有看見我脆弱的內心。”
僅穿著一件絲綢睡衣的歌莉婭前傾著身子，柔順的酒紅色長發梳成單馬尾垂在左肩。
她的內心脆不脆弱徐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心臟又大又白。
脫掉身上的外套，徐玖將福靈拋到沙發上，又抬手給了歌莉婭一個腦瓜崩，快步走向陽臺。
望了眼頭頂的太陽，旋即看向周圍的聚集點外部防御陣地，相較于他離開時的情況，這些防御陣地明顯經過了新一輪的加強。
“歌莉婭，外邊的情況我想你應該也注意到了。”
徐玖指著天空，回身看向歌莉婭，主動開口說道，
“我不建議你住在這里，等我離開聚集點，你還是得去蕪蘇城內，未來一段時間，婺山聚集點恐怕很難安穩下來。”
太陽的變化影響到的可不只是人類，徐玖幾乎可以肯定未來一段時間荒原上的異化獸會出現大規模的暴動，像是這種臨近荒原的區域危險系數只會不斷的提升。
像是這種跟荒原只隔了一面窗的屋子，保不齊哪天深夜就會變成異化鳥群的臨時落腳點。
“新聞上說是這只是一次比較罕見的天文現象，我剛才還覺得奇怪呢，看來真是騙人的。”
將徐玖常穿的居家服從衣柜里找出來遞給他，歌莉婭看見前者臉上的嚴肅神情，很快意識到事態遠比她所想的嚴重，邊動手幫著徐玖脫掉貼身的作戰服邊說道，
“放心吧，事實上我已經準備好搬家了，不過你家的鑰匙我要保留，我會定期幫你打掃衛生。”
歌莉婭這段時間憑借著自己的鍛造技術，在婺山聚集點內也算是小有名氣，盡管對天文現象沒什么研究，但她還是從使徒們陡增的裝備需求中感覺到了聚集點內外的氣氛越發緊張。
在荒原上混了這么多年，歌莉婭對危機的感知從未被磨滅。
“隨你，反正也沒多大地方。”
換上衣服，從冰箱里拿了兩罐冰鎮的酸梅汁，輕車熟路的癱倒在沙發上。
幾個小時的空艇航程讓徐玖無比懷念身下的松軟沙發，剛拿到的那兩份資料本打算回家就看，結果身體一陷入沙發，就徹底的被“束縛”住了。
正想著再休息會兒，忽地發現視野內忽然多了幾個飛在半空中的機械小人，它們全部由各種不同的小零件組成，看上去很粗糙，像是下一秒就會掉下來。
可就是這些體積大約半個巴掌，背后掛了個竹蜻蜓似的玩意兒，此時正手拉著手跳芭蕾......
見多識廣的徐玖立刻察覺到了其中蘊藏的能量，側過身看向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的歌莉婭。
此時的她整個人縮在沙發里邊，兩條大長腿折疊在一起，歪著頭靠在膝蓋上看向徐玖，眉毛挑個不停，眼中滿是壓制不住的笑意。
很顯然，異調局之前答應徐玖的覺醒果很適合歌莉婭。
她已然成為了一名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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