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之前在婺山聚集點內與鄭軼的交流,再加上秘學社透露出來的一部分線索。
徐玖對于寰星隱修會這個組織勉強算是有所了解。
有一點毋庸置疑。
這個神秘組織對于邪祟的研究顯然達到了一定的深度,不然也不會專門用舊日的災禍去稱呼它們,這種稱謂不用想也知道存在著某種特殊涵義。
他們既然能一眼看出徐玖與邪祟能量融合的身體,保不齊就有相應的解決方案。
當然,徐玖不認為他們能夠解決邪祟本源的問題,他想要的只是一個參考的方向。
“想要擺脫侵蝕,只有剝離這些災禍能量。”
短暫的沉默后,寰星隱修會的人開口說道。
‘看來他們對冠級特異區內的情況同樣好奇!’
意識到這一點的徐玖不著痕跡的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需要傷害身體對吧,你之前在內城區就說過了我現在好好的為什么要自殘,有沒有不傷害身體的?”
“突破人類的桎梏,將它們變成你的力量,完成更進一步的融合。”
說白了,普通人類是不可能真正掌控邪祟能量的,連擁有圣哲之晶的徐玖都做不到。
這個方案無疑是在建議徐玖干脆一條路走到黑。
既然人類不行,那就干脆別做人了!
徐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狩王的狀態,眉頭下意識的蹙緊,他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那種令人作嘔的狀態,真要是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態,他寧愿自殺一了百了。
不過徐玖很快回想起了狩王生前說的那些話。
遺跡文明曾經也想過掌握邪祟的力量,他們很可能是成功了的。
徐玖甚至懷疑正是那些成功的人才有能力將那么多的邪祟封印至神廟內。
基于此,腦海中的思緒又聯想到淵海中的海底城跟月冕教派的大圣杯。
或許這會是一個突破口。
“具體怎么做?”
腦海中心念急轉,口頭上徐玖得寸進尺。
“你在其中發現了什么?”
寰星隱修會的人顯然沒打算當冤大頭。
“冠級特異區的海上有一艘很奇怪的船,它的船票來自于城市遺跡中的神廟,樣式十分特殊,近距離接觸能看到是一群祭司通過某種儀式制造出來的。”
徐玖可沒說自己要交換的情報是什么。
神廟固然特殊,但在他看來,那艘白船上顯然也隱藏著秘密。
這個情報看上去效果不錯,三名寰星隱修會的成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哪怕他們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徐玖還是認為他們應該在用另一種方式交流。
面對這種情況,徐玖也不著急繼續說話,而是等著他們先開口。
“船上有什么?”
“怎么突破人類的桎梏?”
“圣庭,幽邃,月冕遺跡文明留下了提示,只是迄今為止沒有人成功過。”
寰星隱修會的人對于擺脫人類桎梏的途徑并沒有多少保密意識,徐玖一問便主動說了出來。
事實上這些“隱秘”在很多勢力內部都已經成了公開討論的事情,畢竟遺跡正在被一座座的發現。
狩王知道,秘學社內部同樣清楚,可就像他們說的,從沒有人能夠成功。
這就好比古代王朝的皇帝們追求長生,誰都知道只要成仙了就能長生不老,可問題是怎么成仙?
到頭來都只是一捧黃土罷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偏巧不巧的,寰星隱修會提出的三個名稱中,有兩個是徐玖接觸過的!
淵海中的幽邃教派,掌握著大圣杯的月冕教派,寰星隱修會成員給出的答案無疑讓徐玖越發堅定了心中的某種想法。
方法就擺在眼前,只看他能不能找到并且把握住!
“白船上有許多黑色剪影,我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確認他們都是有思想的,而且還持有冷兵器,只可惜無法交流,難以查探到更多的信息。”
驗證了心中所想,徐玖也不吝嗇,將自己發現的有關于白船的情報和盤托出,
“另外,還有個很奇特的現象,白船應該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庇護的,可以輕而易舉的驅散海中的異化獸,而且不只一艘白船,至少我們往返乘坐的不是同一艘。”
話音落下,身前的三人再次陷入了沉寂。
徐玖等了會兒,覺得這幾人實在不上道,自己都主動給出了一條信息,居然不曉得多說一些關于突破桎梏的情報。
正當徐玖思考該如何“委婉”的提示他們的時候,忽地發現這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體,看向遠處地平線上的夕陽。
徐玖詫異之余,視線也下意識的跟著轉過去。
等看清天邊的情況,握著溯光的手掌倏然收緊。
一瞬間,徐玖只覺得渾身如過電般短暫顫栗。
橙紅色的夕陽早在談話的過程中轉變為暗紅血色,而就太陽的中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占據太陽將近七分之一的黑斑,并且還在以緩慢的速度不斷擴張。
仿佛有一頭怪物在不斷的啃噬著它!
“晦曜日,不災禍將至”
斷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其中甚至也隱藏著一絲顫抖。
徐玖回過身想要問個清楚,卻見寰星隱修會的人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刻。
被夕陽的余暉籠罩的所有事物都仿佛染上了不詳的顏色。
婺山聚集點,異調局分部辦公室。
凡妮莎站在窗前看著外邊略顯混亂的街道,眉頭緊鎖。
從昨天傍晚開始,婺山聚集點就陷入了焦躁狀態。
大量的民眾在街面上來去匆匆,不時的抬頭望向聚集點高層的穹頂。
天空中,一輪中央區域被黑斑占了近七分之二的太陽高懸。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本該明媚的陽光現在也是添了幾分晦暗。
在這個時代,宗教文化廣泛傳播,天象的異常變化很容易引起民眾的恐慌,尤其是在本就多災多難的荒原上,這種現象更為嚴重且無可避免。
“第32號法令,婺山聚集點進入管制狀態,任何人不得在宵禁后進入公共場合,否則將以破壞公共安全罪處以最低三個月以上的監禁,剝奪公民證,放逐進荒原!”
不斷循環播放著最新法令的浮游機械球在整個聚集點的大街小巷飄蕩,大量的警力被部署到各處街道,就連平常罕見的單兵裝甲都被派出去維持秩序。
這是聚集點官方臨時出臺的政令,多少有些極端,大量的警察和重型武器讓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凡妮莎不認可這種做法,但她得承認的是民眾緊張總比起婺山聚集點陷入混亂要好。
“根據天文臺的最新報告,從昨天傍晚開始持續到現在的日食現象被確認為一種罕見的天文奇觀,有一顆小行星出現在了地球與太陽中央”
辦公桌的電腦上播放著近期出現在各大新聞欄目上的天文節目,這顯然也是蕪蘇政府專門安排的穩定人心的手段。
雖說稍有些常識的人就能聽出不對勁,但對于龐大的平民群體來說還是有一定效果的。
至于凡妮莎這樣的內部人員,又是聚集點的主要負責人之一,在事發的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信息,聯合各自駐地的官方暴力機構進行全面的監控,嚴防意外情況發生。
做為經歷過邪祟任務的人,凡妮莎總覺得這事兒跟近期的異常有著內在聯系。
通過內部的信息渠道,她迅速察覺到蕪蘇政府高層的緊張。
太陽中央的黑斑絕不是自然現象,日食不是沒有出現過,可這種已經持續近20個小時,未來可能還將繼續下去的日食,從未有過歷史記載!
凡妮莎甚至想到黑斑不斷擴散,最終將整個太陽遮住的情況。
那將是一場徹底的災難 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凡妮莎很快也難抑因為腦海中的想法而變得焦躁的情緒,點開手機屏幕,隨手翻著通訊記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探險隊順利歸來的消息昨晚就已經在內部傳開,可是徐玖始終沒有消息傳來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凡妮莎下意思的摸向腰間的槍械,旋即又像是想到什么,起身去開門。
果不其然,客廳內,一道暗金色的身影正在來回的穿梭,沙發邊的臺燈摔倒在地上,燈罩缺了一大塊,像是被某種力量直接剜去,切口平整。
“福靈福靈”
嘗試著喚了幾聲,暗金色的身影總算停下來。
失去幻形的偽裝,重新變回飛龍形態的福靈趴在沙發后的書柜上,呲著牙不斷的低吼,身后的小尾巴煩躁的四下掃動,將幾盆綠植甩飛到墻上,撞的四分五裂。
從徐玖離開婺山聚集點開始,福靈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暴躁。
幼年期的高階異化獸,對于外界本就警惕,再加上徐玖不在身邊讓福靈十分缺乏安全感,很快就連凡妮莎的話都不再管用。
要不是凡妮莎的能力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對福靈形成壓制,恐怕早就出事了。
“徐玖很快就回來了,就在路上,你只需要在等一會兒”
話還未說完,凡妮莎就看見福靈扇動翅膀直奔她而來,趕忙在身前凝聚出厚實的晶壁。
結果福靈在半空中徑直拐了個彎,撞碎了辦公室的大門。
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墻壁的破碎聲。
擔心福靈出去傷人的凡妮莎趕忙轉身追出去,可當她走到辦公室破碎的墻邊,透過缺口望見外邊的情況,驀然松了口氣,臉上顯出幾分無奈的笑意。
街道對面的長椅上,福靈正在某人的懷里撒歡似的翻滾著,不時的直起身用額頭去拱他的下巴,尾巴甩的飛快,而那人則是高舉著右臂,悠哉游哉的向凡妮莎揮手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