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鄭明義隱居的山谷和前哨據點停留了相當長的時間,使得徐玖抵達刃風峽谷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晚。
想要在一天之內趕個來回在時間上未免有些吃緊,畢竟特異區內的異化獸不是圈養的豬羊,打兩個呼哨排著隊的上來挨宰。
它們分布于各處,徐玖尋找起來也要花時間。
再加上圣哲之晶內存儲的能量近期消耗太多,為了應對接下去的戰斗,徐玖至少得讓它充盈至三分之二的程度。
因此在進入特異區前。
徐玖選擇先將自己的情況分別告知幫自己監視京海城考察團的凡妮莎,還有秘學社的邁克斯。
許多事情謹慎些總歸沒錯的。
接到徐玖電話時,凡妮莎剛拎著一堆文件進入她在婺山聚集點的辦公室。
雖說異調局的主要負責范圍是靜止城,但他們在各大聚集點也都有辦公處。
規模不大,也就是一幢三層的小樓,不過好歹是異調局的地方,資金肯定不缺,里邊的各種設施設備絕對稱得上齊備。
“京海城考察團的預定離開時間是后天上午,按照以往的規矩,會有一場歡送會,走個過場,以你的速度,應該來得及。”
將文件夾放到桌上,抽出其中打印出來的一沓紙質資料,凡妮莎沒有選擇坐下,而是轉身去墻角抽出一塊近兩米長的提示板,動作稍頓,等另一邊的徐玖說完,接著說道,
“蟬蛻級的使徒我明白,待會兒立刻改換專業人員監視,街道上的監控也會做調整,聚集點這邊的監控網絡在我這邊也有登錄窗口。”
“高坂玲,你應該記得這人,待會兒我會給她發信息,一旦發現目標,她會在第一時間聯系你,如果不是緊要時刻,最好保持單線,找張紙記一下她的聯系方式。”
“嗯,你說。”
從提示板底下拿起一支油性筆,在板面上記下一串號碼,寫完又開口提醒道,
“你進入特異區探險,注意安全,近期難保這些特異區不會因為冠級特異區內的變化而出現異常狀態。”
“放心,我去的是次級特異區,能傷到我的不多,實在不行總歸能全身而退,我這兒還要跟秘學社的人說一聲,再見。”
“再見。”
掛斷電話,凡妮莎看了眼號碼,轉而將桌面上的資料拿在手里。
翻看了一會兒,旋即用大頭釘將它們分別釘上提示板,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拍攝于各種現場的照片。
其中充斥著大量頭部被掏空,身軀則呈現出石化狀態的受害者。
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大部分照片的背景中都存在著宗教物品與建筑。
“稻川神社,巴德納神廟還有今天的,圣穹大教堂。”
凡妮莎嘴里念叨著這些照片的拍攝地,思考它們之間可能隱藏的某種聯系。
沒錯。
她在跟進近期在蕪蘇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神罰”事件,即秘學社內部目全力追查的04號邪祟,“獵腦者”犯下的案件。
盡管因為之前的夢境潛入導致精神受損,短時間內無法參與案件,但凡妮莎實在忍受不了整天坐在辦公室里處理那些日常文件。
哪怕她知道這是異調局特批給她的假期。
當然,她沒蠢到自己偷摸著參與行動,這類涉及到邪祟的事件有多危險她清楚的很,貿然介是給自己找麻煩。
她現在做的只是借助一些內部資料做推論,順帶著給某個正在荒原上探險的人整理情報而已。
閑著也是閑著嘛。
只不過對另一撥人來說,這些照片發生的事情都是眼下最為棘手,亟待處理的問題。
靜止城,圣穹大教堂外。
秘學社的兩艘空艇降落,其停靠的位置周邊已然被異調局以及警備廳的空艇占滿。
“獵腦者于今天早上再次作案,我和靜姝剛抵達現場通過分析之前的案件情況,我們已經發現獵腦者的一部分行動規律,目前正在做更進一步的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空艇艙門開啟,邁克斯當先出來,回身抬手貼著艙門上沿,靜姝跟著出現,約翰則是從另一邊的副駕駛繞行過來,手里拎著一個銀色手提箱。
在他們旁邊,幾名秘儀士正在其他研究人員的陪同下前往圣穹大教堂。
“明白,這邊若是有發現,自然會在第一時間告知閣下。”
“徐先生有事?”
約翰見邁克斯放下手機,開口問道。
“這兩天他不在婺山聚集點,說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前往荒原處理。”
視線投向教堂所在的方向,邁克斯注意到門前圍攏的大群記者,皺起眉頭,抬手向不遠處的警察示意立刻將這些閑雜人等驅散。
“什么時候返回?”
聽到徐玖暫時離開婺山聚集點,約翰當即緊張起來,忙不迭的說道,
“眼下正是關鍵時刻,要是出現突發狀況.....后果不堪設想。”
冠級特異區的變故讓秘學社上下都繃緊了神經,在無法獲知特異區內部探索隊伍具體情況的前提下,他們只能寄希望于盡快將蕪蘇城內的邪祟封印,避免出現更多的意外。
毫無疑問的,徐玖如今是秘學社倚仗的關鍵人物,他們需要前者來面對邪祟,盡可能的消耗掉邪祟的能量,進而完成封印。
否則單是他們的秘儀士動手,根本無法封印邪祟。
“放心,徐先生表示很快就會返回,剛才那通電話就是特意告訴我們這件事約翰,以我們現在的進度,兩天內可摸不清邪祟的位置。”
看到前方的記者以及圍觀群眾被驅散,邁克斯靠向圣穹大教堂,路上又接著說道,
“更何況咱們申請的支援還沒正式參與進來,鄭軼將軍的恢復情況怎么樣,徐先生不在,要是出現突發事件,還得依靠他鎮場子。”
“還需要一段時間,鄭軼將軍的狀況比秘學社想象中的要嚴重。”
約翰搖了搖頭,沉聲說道。
原以為有徐玖這個例子珠玉在前,以秘學社的條件就算沒法完全復制,好歹也能弄出塊板磚先頂上去,然而之前的那場戰斗可以說將秘學社的計劃徹底打亂。
雖說鄭軼確實調動了邪祟能量參與戰斗,也強化了自己的能力,短時間內與蟲獸拼了個不相上下,但隨之而來的副作用卻是叫人頭疼不已。
饒是秘學社已經盡力挽回,鄭軼的靈魂依舊出現了難以逆轉的損傷,當下還在秘學社內調養。
言談間,三人越過設立于圣穹大教堂外的警戒線。
最早來到現場的警備廳人員三五成群的待在外邊,以古怪的目光打量來到現場的三人。
他們被高層勒令不允許進入現場,只能給秘學社的人打下手,對這些往日里專門處理各種重案要案的警長而言,自然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經歷。
不過想歸這么想,面對這些來自秘學社的神秘人物,沒人敢過來找不自在。
將這番情景盡收眼底的幾人對此也不在意。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跨進大門的瞬間,邁克斯的呼吸便是一滯,眉頭擰成“川”字形,跟在他后邊的約翰更是忍不住低聲重復了幾遍臟話。
至于走在最后邊的靜姝,此時已然側過身開始在附近找可能比較安全的角落。
教堂正殿,矗立著高達五米的莊嚴天使雕像,左右兩側展開的純白羽翼后方則是兩扇美輪美奐的彩繪玻璃窗。
神像前的禱告區內,二十多名信徒組成的禱告隊伍卻是讓人脊背發涼。
原因無他,這些再虔誠不過的信徒無一例外的被某種難以辨明的力量變作代表著死寂的青灰色石像,頭顱綻開,其中的大腦不翼而飛 本該是圣潔之所,眼下卻是充斥著令人不適的可怖景象。
秘儀士們手持器具穿梭于受害者當中,嘗試收集邪祟能量來進行追蹤。
“近半個月以來的第三起大規模的襲擊事件,受害者人數過百,這還沒把那些零散發現的受害者算進去,獵腦者究竟想要做什么?”
約翰回憶著這幾天看到的各種案情簡報,只覺得頭腦發脹。
目前秘學社發現的邪祟當中,這是唯一一頭不斷在制造殺人事件的邪祟,而且其中還有幾起影響極為惡劣的案件。
各大教派都認為這是針對宗教的恐怖襲擊,此時正聯名向官方施壓,要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出兇手。
偏偏蕪蘇官方這邊還沒法跟人解釋實際情況 “按照以往的經驗,邪祟的行動通常都帶有一定的目的性,我認為這次也不例外,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規律,再以順藤摸瓜的方式找到邪祟所在。”
不同于約翰的懊喪,邁克斯仍然對己方的能力有充分的自信。
這邊沒聊上兩句,便有秘儀士快步靠近,看到這一幕的兩人表情皆是一垮。
現場勘察如此之快,只有一種可能,沒有收集到預想中的邪祟能量,致使追蹤無法完成。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他們所想。
即便是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時間極速趕到現場,他們依舊沒能從尸體內發現足夠多的邪祟能量殘余,原本準備好的追蹤器具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場。
“情況可能有偏差,之前幾次失敗,原因或許可以說是晚了一步,沒能抓住收集邪祟能量的機會,可這次不一樣,單說時間,應當是來得及的!”
邁克斯看著圍攏過來的幾名同事,扶著教堂正殿內躺椅的手掌略微收緊,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
“不僅于此,你們發現沒有,每一次事件發生前后,周圍的攝像頭都沒有拍攝到可疑人員的出現,我認為邪祟襲擊這些受害者用的必然是某種遠程手段。”
“我認同你的觀點,可知道這一點似乎沒有多少作用,邁克斯,你應該也明白,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根本摸不清邪祟的手段。”
右邊的一位看上去不修邊幅的研究院撓了撓頭,聳了聳肩說道。
“不,我已經有想法了,只不過需要驗證,靜姝,接下去我需要你還原這邊發生襲擊事件時的狀態抱歉,我知道這會對你產生一定的影響,但眼下必須得這么做。”
邁克斯給了約翰一個眼神,旋即摁著他的肩膀往旁邊推了推,在他身后的長椅上,靜姝正有些畏縮的低頭坐著。
聽到邁克斯的請求,靜姝也沒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旋即繞過人群,靠向前方的受害者石像。
在諸多秘儀士中,靜姝覺醒的能力無疑算是較為特殊的那一類,她在戰斗方面毫無建樹,更沒有追查邪祟能量,操控奇物的能力。
但是僅憑一個復原場景的能力就足以讓她成為秘學社重點關照的人。
況且由于冠級特異區的異象,近期靜姝在遭受精神沖擊的前提下,能力亦是隨之有所增強。
之前只能夠還原現場的能力,如今已然可以呈現出一部分影像。
約翰將隨身攜帶過來的手提箱放到距離石像最近的一處長椅,取出其中曾在神廟內使用過的設備,而靜姝也是十分配合的坐下,等待約翰將設備調試完成,再佩戴至她的頭上。
與此同時,邁克斯給周邊眾人打了個手勢,異調局人員開始清場,將總警備廳的人盡數請出去,旋即分別把守出入口,防止有任何人闖入或是使用一些特殊設備窺探。
秘學社眾人則是靠近受害者石像,分別占據適合觀察的位置,掀開左手袖口,查看腕表上的精神狀況分析數據,確認無誤后給出信號,邁克斯這才向約翰點頭。
察覺到左肩膀被人輕拍兩下,靜姝閉上雙眸,短暫的沉寂后,淺藍色的波紋以靜姝為中心開始想著四周擴散。
起初并未出現什么變化,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神像前的石像色澤開始轉變,自雙腳開始,顏色由青灰色轉向原本的衣服和鞋子呈現出來的正常狀態。
波紋持續擴散,場景的回溯也終于使得石像恢復至脖頸以上的位置。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于受害者們的頭部,他們想知道那些大腦究竟去了何處。
為什么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消失在這大教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