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慶祝此次造星行動的成功,青樊集團專門包下中城區的一座夜場。
這事兒王付林跟徐玖提了,也拐彎抹角的表示青樊集團的董事會想要獲得他的友誼。
青樊集團在蕪蘇城內雖然稱不上名列前茅,但也算是中型財團內的佼佼者,直播的過程中,集團高層自然也有關注。
結果顯而易見。
相較于新月騎士帶來的名氣,集團高層更想要的無疑是跟徐玖建立起牢固的關系紐帶。
誠然,在蕪蘇城內,資本往往占據著第一位,可超凡能力的存在,也使得幾乎每個財團都會想盡辦法與一些實力強悍的使徒搭上關系。
畢竟誰也不想商戰上大小通吃,到最后卻被一個使徒半夜摸上門來個大殺特殺。
暗殺在商戰里頭可從來都不是什么新鮮事。
他們不敢信徐玖是蟬蛻級,可哪怕只是龜藏巔峰,也足夠他們拿出巨大的利益去拉攏。
可惜,徐玖對這種事并不感興趣。
“我還不至于為了那幾百萬跟他們混到一起,現在還沒到享受生活的時候呢。”
手機斜靠在滿是新鮮水果和名貴酒水的桌上,在一節被賦靈的葡萄藤幫助下來回轉動鏡頭,徐玖仰躺在鋪了天鵝絨的長椅上,身前是投影出來的蕪蘇城當下最為火爆的女團舞蹈。
這兒是酒店房間的陽臺,近一百平米的陽臺,外邊的防御隔窗早已升起,完全透明的,徐玖一眼就能看到遠方雨幕中的蕪蘇城內城區夜景。
“還沒到享受生活的時候那你現在躺在那兒做什么,裝死嗎?”
手機屏幕上,歌莉婭的頭像看著周圍的環境,想到自己在作坊里頭忙前忙后,絞盡腦汁研究那些源能構造設計時的模樣,語氣越發不善。
“喂,別忘了,是你聯系我,問我現在在做什么,我不說吧,你以為我在干少兒不宜的事情,說了呢,你又不高興,就不講道理唄?”
徐玖看著正趴在窗臺上發呆的福靈,摁動遙控器,又換了個女團,接著說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么晚打電話給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剛才去你家找你,沒看見人,所以想問問你在哪兒你上次給我看的源能構造,很特殊,其技術水平根本就不是現在市面上那些源能裝備能比的,所以,嗯”
提到正,歌莉婭語氣頗有些遲疑,原因不用說,肯定是擔心徐玖拒絕她的請求。
做為已經開始學習源能裝備制作的人,哪怕只是短暫的對那部分資料進行了研究,歌莉婭依舊察覺到徐玖給她的那份資料比目前市面上的源能技術高出數個檔次。
更別提哪怕是前者的那些粗陋技術,轉讓的價格都能讓人看的心驚肉跳。
也正因為如此,歌莉婭現在才會如此糾結。
她知道自己其實受了徐玖的不少恩惠,可手頭的那件物品,又必須得用到更多的源能技術才有可能將其破解 “我之前給你看的那些都研究透徹了?”
徐玖此時也有些驚訝,要知道那部分資料昨天他才交付給歌莉婭。
徐玖承認歌莉婭在源能裝備制作方面或許有些天賦,可哪有這樣的,她看上去可不像是有主角模板的家伙。
“沒有,只是我手里有一件師父留給我的東西,過去我只當是個紀念品,前段時間開始研究源能技術后才發現那很可能是一件來自特異區的奇物,只不過需要通過特殊手段才能打開。”
“源能技術?”
“對,而且過程相當繁瑣,所以我才想研究更多的源能技術,達到觸類旁通的效果。”
開啟那件奇物的方法歌莉婭還在摸索當中,可單憑她現在掌握的技術,根本不足以給她提供借鑒,這才想要借助徐玖手中掌握的那部分技術。
話說到這份上,歌莉婭那邊很快陷入了沉默,等徐玖表態。
“奇物啊你還真敢告訴我,不怕我現在回婺山聚集點把你剁吧剁吧拋尸荒原,然后獨占那件寶貝?”
徐玖挪了個舒服的姿勢,雙手放在腦后,嘴角勾勒出一抹陰險笑容,
“最近我對奇物可是很感興趣的。”
“你來吧,我待會兒去洗澡,就算變成尸塊,我也要做最漂亮的,就怕你到時候下不去手。”
“真有你的,等我回去再說,我明天大概率要去見蕪蘇城官方的特殊部門,有些麻煩事要處理,說不定要耗去不少時間,你總不至于急這兩天吧?”
比起歌莉婭手里的奇物,當務之急肯定還是那頭邪祟的封印問題,事情的輕重緩急徐玖還是拎的清的。
關掉視頻通訊,將福靈喚回來,轉身走進房間,忙活大半個晚上,該是睡覺的時候了。
熄燈,躺進松軟的被褥,睡意襲來,徐玖緩緩閉上雙眼。
陽臺外,雷聲驟急,只不過被隔音效果極好的窗戶盡數攔在外頭。
直到某一刻。
淺紅色的氣霧穿過窗戶,落在陽臺圍欄。
陡然亮起的雷光剝奪了陽臺色彩,只余下黑白兩色,還有剛落地的那道淺紅色犬獸虛影。
隨著它的到來,庭柱底下本該四季長青的綠植竟是以極快的速度萎靡,只剩下干枯枝條,扭曲纏繞在一起,變作怪異的模樣。
桌上的瓜果更是在短短數秒內腐爛成一堆令人作嘔的“爛泥”,散發出惡臭氣味。
它昂起頭,在陽臺來回踱步兩圈,旋即又暢通無阻的越過緊閉的落地窗,來到臥室內。
看著床鋪上已然陷入沉睡的人,這頭犬獸的身形倏然模糊,又化作一縷猩紅氣霧飄散過去,直奔那只裸露在外的手掌。
可就在兩者即將接觸的剎那,淺藍色的流光卻是先一步亮起,于手掌外沿形成一道防護,將猩紅氣霧硬生生的彈了出去。
下一秒。
縮在被褥里的徐玖猛地睜眼,一個鯉魚打挺,由躺臥變成蹲伏,的上半身肌肉虬結,手中溯光出鞘小半截,寒光閃爍。
同樣被驚醒的福靈躲到徐玖身后的枕頭邊,探頭探腦。
狂暴的氣勢席卷整個臥室,徐玖的眼中閃過光芒,靈視瞬間開啟,目光掃過房間各處,眉頭卻是越蹙越緊。
什么都沒有發現 徐玖的睡眠質量向來不錯,很少會做夢,基本都是一覺睡到大天亮,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在睡眠中會喪失警惕性,尤其是胸膛內晶石的異動。
就在剛才,晶石能量在極短的時間內下降了一截,這無疑是危險信號。
究竟是什么東西能在這個時間點,闖入這種規格的酒店套房,又悄無聲息的撤走?
用溯光刀鞘打開燈光,徐玖先是掃了眼房門的位置,并無異樣,目光轉向陽臺,瞳孔倏然收縮。
“福靈,待在這別亂動。”
摸了摸小家伙的額頭,將掀開的被褥給它蓋上。
打開落地窗走進陽臺,徐玖看著桌上腐爛的瓜果,不遠處畸形的綠植。
抿了抿嘴,握持溯光的手掌又收緊幾分,徐玖暗自慶幸自己有晶石護身,否則現在應該是在奈何橋上喝一碗倒一碗了。
邪祟!
能夠留下這種詭異的痕跡,又能躲過自己探查的,只有這一種可能。
徐玖以往睡覺前也不是沒想過將來會有人夜襲他,但這種“夜襲”跟剛才的夜襲明顯是不一樣的。
更別提對象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提著溯光來到陽臺的欄桿邊,徐玖看著窗戶上的自己還有后邊仍燈火輝煌的城市,腦海中思考著襲擊者的來路。
就當下的情況來看,無非兩種可能。
自己干掉了叢林組織,他們背后的那家伙想要報仇。
圓珠真正的主人上門打算拿回屬于它的東西。
不論是哪種情況,對徐玖而言都不算什么好消息,被一頭邪祟盯上,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向著桌面的瓜果還有附近的綠植擺了擺手,火焰升騰,眨眼間便將它們盡數燒成了黑灰。
重新回到臥室,將福靈攬在懷里睡下。
有晶石在,徐玖并不怕那家伙偷襲,甚至隱隱期待它能再次找過來。
這些邪祟才脫困不久,實力遭到了極大的削弱,否則秘學社那邊正在封印的那家伙也不至于藏起來,現在遇上反而不用太擔心。
只怕剛才晶石的自主反擊可能會將那頭邪祟嚇走。
閉上眼,徐玖等它再來。
嘭!嘭!嘭!
長街上,炮火轟鳴聲不絕于耳。
木箱爆裂產生的碎片四下飛濺,一部分混著雪花落在街面,剩下的那部分則是砸落在巷道內的墻壁,乒呤乓啷一陣悶響,落在斜躺在其中的幾人身側。
“只剩下不到5分鐘呼呼凡妮莎,道特,你們的情況怎么樣?”
右肩血肉模糊的宗澤躺在雜物堆里,喘著粗氣,視線從自己臂膀上已然快要勾勒完全的黑色骷髏印記,轉身看向僅存的兩名同伴,開口問道。
“隊長,好像來不及了,邪祟在短時間內得到了增強,這是計劃之外的事情,我們咳咳,它已經可以通過夢境限制我們的能力,這足以證明它自己筑成的巢穴掌控力越來越強,現在這局面,怕是難以挽回。”
厲聲咳出兩團鮮血,青年的視線落在街巷外,路燈光映照出來的數道黑影,臉上浮現出一抹絕望。
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邪祟再次得到了能量的補充,而且這次不同以往,它的能力明顯得到了相當一部分提升,甚至還有了專門為它清掃外來者的獵手 他們的超凡能力,在這個夢境巢穴內,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壓制,實力難以發揮的同時面對的又是瘋狂的追殺,就連想要回返都成了極大的難題。
哪怕臨時選擇分頭撤離,只希望能有人撤出去將這里的情況告知守候在外邊的人。
結果恐怕 “還有機會的,別放棄!”
略有些沙啞的清冷聲音響起,凡妮莎撕扯著身上的布裙,用旁邊的木箱碎片沾了右腿傷口處的血液在上邊寫字,接著問道,
“隊長,我記得秘學社的人之前說過,若是被困在夢境內,我們的記憶將會被洗刷,成為夢境中的傀儡,而夢境本身,并不會因為我們出現而再度重置,對不對?”
“沒錯,邪祟的實力尚未完全恢復,它做不到重置夢境,只能隨著時間將這個夢境打造的越發牢固,否則我們之前的幾次探查根本不可能接上進度。”
宗澤看著凡妮莎的行動,沉聲說道。
夢境潛入行動他們之前已經進行過兩次,也是靠著前兩次的積累,他們才在這第三次的行動中有所進展,沒成想發展到眼下這個局面。
不能說他們不努力,只是運氣實在太差。
街巷外的聲響越發接近,機械運作時的“哐哧”聲尤為清晰。
“既然如此,只要我們將得到的線索留下,后來者就有可能發現并繼承我們的進度。”
砸開墻角的磚石,將街道地圖還有布條都塞進去,拉來一些雜物遮掩,想了想,又拿起石頭在上方化了幾道印記。
“沒用的,別浪費氣力了我們這支隊伍已經是當下異調局能夠派出的為數不多的精銳,其他城區內也正在與邪祟做斗爭,根本抽不開身更別說就外邊那些家伙,再過上一段時間,就算有跟我們差不多的隊伍進來,又能如何,要知道邪祟還會變強!”
許是覺得死亡降至,青年看著凡妮莎的行動,搖了搖頭。
“會有人來的,我相信異調局還有秘學社不會放棄我們。”
凡妮莎竭力站起身,看向宗澤,染了血漬的蒼白臉龐上滿是堅毅,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不能讓追蹤者發現我留下的線索。”
“對,別忘了我們在執行這個任務前早已預料過這種結局,這時候想的應該是怎么給后來者創造機會,而不是在這兒頹喪,站起來!”
宗澤一把拖起地上的青年,后者咬緊牙關,嘴上雖還在嘟噥著什么,但還是壓榨出最后一絲氣力,踉蹌著向巷道的另一端跑去。
他其實是受傷最輕的那人 宗澤捂著肩膀來到凡妮莎身旁,看了眼她腿上的傷,伸出手,
“抱歉,我這個當隊長的,沒能保護好你們。”
“我本來就受到了邪祟的影響,不能封印它,該死還是得死,不差這幾天。”
抬手握住宗澤的手掌,凡妮莎勉力起身,笑了笑,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輕聲對宗澤說道,
“我給漢斯留了話,以那家伙的性格,他肯定會來夢境那頭邪祟,蹦跶不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