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殺人事件還沒結束?
要不是碰巧看到店內電視上的新聞報道,徐玖壓根就已經將這事兒拋到腦后。
“新聞報道的內容擺明是處理過的,直播犯罪事件最近在蕪蘇城里造成的影響遠比他們說的惡劣......這也正常,真要是全報出來,說不定又要引起恐慌。”
注意到徐玖的視線,歌莉婭跟著看向電視屏幕,不多時便撇嘴說道。
“就算異調局抽不開身,好歹也是管理上億人的執法部門,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
隨手夾起一條紅糖糍粑,蘸了些糖水塞進嘴里,徐玖言語含糊的反問。
他確實有些驚訝。
要知道在徐玖看來,蕪蘇城警方或許會在事情剛發生時手忙腳亂,卻是怎么都不至于到這種地步,之前在跟王付林通話時他就覺得等自己從靈醒世界回來,事件肯定早就結案了。
雖說異調局是專門負責此類事件的,但要說警察機構里沒有龜藏級的使徒坐鎮,徐玖是怎么都不信的。
然而這邊話音剛落下,徐玖就發現歌莉婭表情古怪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問道,
“有什么問題嗎?”
“沒想到你去了幾趟蕪蘇城,居然還不如我一個聚集點公民了解他們的管理方式。”
“什么意思?”
徐玖是真不知道,歌莉婭抿了口酒水,無奈給前者解釋。
蕪蘇城做為超級城市,人口,占地乃至種種資源,各類事物數量之龐大注定了想要對其進行統一管理將成為一個巨大的難題。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官方政府完全沒有解決問題的跡象,而造成這種狀態的原因也是多種多樣。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蕪蘇城內的外,中城區內有相當一部分區域在頂級財團的運作下被劃分為私有土地,在其中生活的人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脫離蕪蘇官方政府的管轄,轉為財團直轄,也就是所謂的“直轄區”。
這種現象在徐玖前世生活的國家簡直匪夷所思,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普遍存在的。
即便是荒原移動城,也不全然是蕪蘇官方管轄,商貿城就是最好的證明,它只需要定時繳納稅收,剩余的管理,運作,幾乎都是數家商會共同負責。
換言之,能夠擁有直轄區的財團,往往也會有安保部隊,像是徐玖之前在荒原城寨內見過的新木集團就是其中之一。
他們控制的軍隊裝備之精良甚至能跟異調局的特遣隊相媲美,自然用不著官方執法機構去管理他們的直轄區。
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
由于沒有統一的管理,外城區的執法機構,往往也是公私合營,總的來說就是官方出人,次一級,沒法弄到直轄區的財團出錢合辦。
好處是能節省大筆官方經費,壞處是這種執法機構會將“各家自掃門前雪”這話展現的淋漓盡致。
“像是這種機構,根本指望不上他們會對跨城區的犯罪組織造成太大的打擊,因為真正有本事的人要么去了蕪蘇城官方的總警備廳,異調局,要么加入財團,成為他們的安保隊長或是私人保鏢。”
過去曾將在靜止城內定居的歌莉婭,顯然專門做過這方面的信息收集,看著徐玖滿臉茫然的模樣,又豎起筷子,敲了敲酒杯,用脆響聲吸引后者注意力后才接著說道,
“關鍵就在這兒,這個叢林組織不知道從哪兒招攬到了一群使徒和適格者,從搶銀行,綁架,再到有明確目標的謀殺等等,幾乎什么都干,而且因為這些人的蹤跡極為分散,導致各個城區的警局根本無法實施有效的抓捕,總警備廳那邊想要抓人,也沒有那么多人手分派到各個城區進行調配,這才使得局面一再惡化。”
跨城區的大型犯罪組織,成員還多是戰斗能力極強的使徒。
在異調局無暇他顧的前提下,蕪蘇官方短時間內難以處理這起事件也就理所當然了。
“原來是這樣......”
對事情大略有所了解后,徐玖拿起手機,在手中翻了個來回又放下。
前往靈醒世界前,徐玖跟王付林之間有過約定,要是他回來后這事兒還沒解決,那他就出面幫忙。
徐玖并不打算違背承諾,只不過沒想在這吃飯的時候聯絡對方。
反正今天徐玖肯定是不會去靜止城的。
好不容易回到家,他又不是充了電就能連軸轉的機器人,總歸得休息下,再說待會兒還得給歌莉婭留出研究源能設備的時間,哪里走得開。
兩人再加上福靈,邊聊邊吃。
等酒足飯飽,歌莉婭先一步返回工坊去取待會兒用于記錄源能設備構造的工具,像是徐玖給出的精密設計圖,單靠尋常紙筆去簡單描繪或是想靠記憶模仿,那是給自己后續的研究添麻煩。
徐玖結完賬看了眼時間,也就下午一點左右。
估摸著歌莉婭拿東西要一段時間,干脆將福靈扛在肩膀,也不叫車,打算慢悠悠的溜達回去。
今天的天氣稱不上好,多云。
不過對位于婺山聚集點12層的街區而言,外邊就是暴風雪也影響不了他們的正常營業。
正相反,這種陰沉天氣反而能增加他們的生意。
商鋪外的霓虹彩燈早早亮起,各種招攬客人的小玩意兒更是層出不窮。
能夠不斷投影出各種美食的燈籠,擺出各種搞笑姿勢的機械小丑,還有路邊穿著奇裝異服,不停的向來往路人分發傳單的年輕男女,使得街道熱鬧不已。
各種色調鮮亮的霓虹燈光更是將原本有些昏沉的街道渲染出別樣風采。
只穿了件兜帽衫的徐玖雙手籠進腹部的寬敞衣兜,穿梭在來往的人群,福靈早就從肩膀轉移到后邊的兜帽,好奇的打量周邊的一切,同時也變成了不少路人眼中的萌物。
所幸徐玖可以用震步悄悄托起它的身體,否則脖頸估計是要受苦的。
不少結伴出行的女生先是看到寵物,又假裝不經意的快步上前瞅了眼徐玖的樣貌,立刻就開始偏離原本行動的軌跡,故意往后者身邊靠近。
可惜,忙著在街面上找甜品店的徐玖壓根就沒在意旁邊有什么人。
剛拐過一個街口,看見一家蛋糕店的徐玖正要邁開步子,身后傳來的響亮警笛聲卻是他不得不停步,跟其他路人一起撤向街旁。
幾輛警車呼嘯而過,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么事情,后續就有警用的浮游警戒球跟上,頂部閃爍著紅光的同時開始在前方的街道投落黑黃相間的警戒線。
“警告,所有公民立刻撤離警戒區......”
伴隨著冷硬的機械提示音,處于警戒區內的民眾立即跟火燒屁股似的往外奔逃。
大部分時候都處于荒原上的婺山聚集點執法機構,動起手來可不會在乎平民的生死,若是在提醒后駐留,結果被戰斗波及到,那就只能自認倒霉。
閑著沒事干的徐玖站在人群中湊熱鬧,只見一支全副武裝的小隊在短暫的集結后直接沖入了前方街區內一條巷道,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其間還混雜著幾聲慘叫。
并沒有什么意外發生,等徐玖將從街邊商鋪里買來的零食吃掉一半,那邊的戰斗就已經結束了。
早就在街邊就位的輔助人員已經越過警戒線進去做交接,不一會兒就有幾個戴著頭套的罪犯雙手拷在身后,在士兵的押送下成排從巷道內出來。
原本還以為有什么好戲看的徐玖發現事情居然就這么結束了,轉身就打算離開,只是這邊才側過身,緊接著就有一個小型的話筒懟到了面前。
上半身后仰,徐玖這才看清自己身前這女人。
鵝蛋臉,帶著些嬰兒肥,看上去年紀不大。
頭戴針織帽,鼻梁架著一副圓框眼鏡,寬松的淺粉色呢子大衣,內襯領口帶蕾絲花邊的白襯衫,分明是跟周圍游客差不多的休閑裝束,手里卻是拿著個話筒,身側還懸浮著一個拍攝球。
“你好,我是邪研社的記者,請問你對此次的綁架案有什么看法嗎?”
視線迅速的掃過徐玖,在右肩探出來的橘貓上停留了幾秒,女記者開口問道。
“啊?什么社......綁架案?”
徐玖起初沒弄明白對方的意思,目光瞥見警戒區內正在一群醫療人員的帶領下走出來的衣衫襤褸的男女,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女記者在問什么,他自然沒興趣在這兒浪費時間,只是擺手說道,
“我只是一個路過的吃瓜群眾而已,什么都不知道,你采訪別人吧。”
女記者眼見徐玖要走,倒也沒有阻攔的意思,而是直接調整攝像頭,拍到一部分后邊的抓捕現場,隨后又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筆記本打開,面對鏡頭說道,
“家人們,這是我最近調查到的關于綁架案幕后黑手的資料,他們來自于一個名為‘蟲茨’的邪教組織,打算通過綁架荒原上的民眾來進行邪惡的人體實驗,這就是他們組織的徽記,一只通體漆黑的蟲子......”
女記者的話還未說完,旁邊突然伸出一只手將鏡頭直接攔下,扭頭望過去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名警察已經來到她身后。
“立刻關閉攝像頭,你剛才報道的屬于官方機密信息,你是從哪兒得到的情報,消息源在哪兒!”
右手搭載腰間已經打開的槍套上,警察盯著女記者,見她沒有回話,沉聲說道,
“女士,恐怕你得跟我去一趟警局。”
“等等,我只是......我只是一個吃瓜群眾,剛才我說的那些都是瞎編的,我這就關掉攝像頭離開。”
女記者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報道居然會引來警察的關注,趕忙收拾東西就要走,而她的這種行為放到警察眼里無疑等同于她在試圖潛逃,左手當即摸向腰間的手銬。
面對已經進行逮捕的警察逃跑,那是嫌自己命長,至少女記者沒有自信躲過對方的追蹤。
不過就在她準備放棄抵抗之際,身旁卻是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只見他背對著自己,向警察展示了某樣東西,后者立刻原地立正敬禮,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你是那個吃瓜群眾?”
女記者驚訝的看著轉過身來的徐玖。
徐玖沒有應聲,而是直接伸手將女記者還沒來得及揣進背包的筆記本抽了過來,翻到繪有徽記的那一頁,擰著眉頭仔細看了兩眼,又取出手機,翻出聊天記錄內的圖片比照。
“你怎么隨便翻我的東西,就算你剛才幫了我,這么做也不對......你知道‘蟲茨’邪教?”
面對一句話不說就搶自己東西的徐玖,無力阻止對方的女記者有些氣憤,可礙于前者救了自己,又不好說什么,只能小聲提醒,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踮腳去看徐玖的手機屏幕。
上邊是一張看著極為惡心的蟲豸圖片,其外形與徽記很是相似。
“你從哪兒找到的這個徽記?”
確認這個徽記的外形就是之前出現在荒原上的寄生蟲,徐玖沉聲問道。
剛才見女記者跟警察爭執,無意間回頭瞥了眼卻發現這個圖案,徐玖清楚的記得之前在始遠城,執行特殊儀式的邪教成員不論死活,都已經被異調局帶走。
畢竟第一枚晶石碎片是從那名大祭司手里拿到的,徐玖為此對這個邪教可是頗為上心,后續還專門向凡妮莎打聽這個組織的情況。
結果因為這個教派高層頭目在始遠城一戰無一生還,剩下的都是些被他們當成工具的狂信徒,根本對教派內的情況一無所知,這才無奈停止了探尋。
徐玖怎么都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兒會發現與之相關的線索。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主動介入,用幻形偽造異調局的證件,強行從警察手里把人搶下來。
“這可是我花了很多時間調查出來的......”
“如果你只有在警察局里才肯說話,我可以把剛才那人叫回來,要不讓他跟你談,反正我事后問他也是一樣的。”
徐玖抬手指了指還在不遠處協助行動的警察,威脅了一句。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做為交換,你也得告訴我一些信息,尤其是你手機上的照片。”
想到進警局接受質詢的麻煩程度,女記者立刻服軟,將懸浮攝像頭塞進挎包里,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又抬頭想要為自己爭取些回報。
“那得看你能給我提供什么樣的情報,等價交換不是不能考慮。”
關于寄生獸事件的信息,對徐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他不介意用它們去換別的情報。
這種交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在白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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