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獨有天賦
放下手機，徐玖的身體陷入沙發。
拇指摁著福靈頭頂的小犄角，臉上沒了之前的輕松愉悅。
窗外的陽光映照在他身側，投落大片陰影。
凡妮莎給的聯絡方式是她的副官漢斯，也就是當初在余歲鎮上的那名右臂接受過義體改造的中年男人，兩人互相間也算是有多交集，溝通起來并不困難。
通過漢斯的描述，徐玖總算了解到凡妮莎還有秘學社近期的狀態。
簡而言之，凡妮莎正式參與秘學社針對邪祟的封印計劃。
不同于之前做為外勤組隊長的身份配合抓捕行動，這一次她是做為計劃的主體參與。
本身已經受到邪祟影響的她，成了實行計劃的關鍵。
由于目前正在計劃的實行過程中，不方便與外界溝通，這才會先一步給徐玖留下漢斯的聯絡方式。
至于具體的行動方式，秘學社又打算用什么方法封印邪祟，漢斯并未多提，畢竟是牽扯到秘學社機密的事情，他既沒有資格接觸，更不可能主動對外透露。
話說到這份上，徐玖除了交代一句要是出現意外，記得聯系自己以外只能就此打住。
說到底，對于異調局還有秘學社來說，徐玖終究是外人。
前兩者顯然更傾向于自己解決麻煩，而不是尋求外力借助。
在家里坐了會兒，徐玖很快就感覺到肚里空空，這幾天在外邊為了節省世界，他不是隨便烤點東西就是吃背包里的速食，好不容易回到家，自然想要吃頓好的。
懶得自己做飯，準備出去吃，重新將福靈變成橘貓的模樣。
徐玖專門在網上查過，異化獸幼崽跟尋常的動物幼崽不同，它們并不存在幼年期喝奶的說法。
當然，喝肯定能喝，只不過更需要的還是異化獸肉，只有那些蘊含著特殊能量的肉才能讓它們得到成長所需的營養。
順便給歌莉婭發了信息，將自己返回婺山聚集點的事情告知對方。
于是不出意外的，晚餐多了個蹭飯的家伙。
因為天氣轉暖，所以只穿了件黑色長袖衫的歌莉婭正在挽袖子，臉上能看到些許疲憊神色，應該是剛工作完畢，頭發也只是簡單的束成單馬尾，掛落在左肩。
沾了特事局成立的光，為了吸引那些荒原上來的客人，聚集點里不少餐館都推出了特色菜，而且還是精心烹飪過的。
像是徐玖面前擺著的就是其中之一。
其材料用的是一種外形跟鴨子有些相似異化獸肉，再加入秘制調料制作出來的“老鴨煲”就是近期在婺山聚集點內頗有名氣的菜色。
乳白色的湯汁里頭，粉嫩的肉塊在蔥姜等佐料間上下沉浮，徐玖端著盤子，往里邊放年糕片，肉卷還有面條，這也是餐館考慮到大部分荒原過來的行者以及使徒食量都很大所以推出的用餐方式。
為此還專門將整個鍋都加大了不少。
徐玖選擇的位置在二樓靠窗。
一來這邊比較清靜，沒有其他的客人，二來可以從敞開的落地窗看到外邊的繁忙景象。
比起徐玖離開前，婺山聚集點各處街道上的來往人流明顯又增多不少。
不僅于此，隨著荒原上的獵人，拓荒者陸續到來，聚集點內的氛圍也是有了明顯的改變，隨處可見關于荒原的內容，尤其是平常在聚集點這邊并不多見的異化獸，現在居然有專門介紹這類生物的紀實節目在街邊的電視里循環播放。
要不是特異區里頭沒法拍視頻，估計還得再添上這方面的內容。
這些改變看上去無足輕重，可相對于之前的情況，顯然有聚集點官方默許的意味在里頭。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聞到香味的福靈蹲在徐玖身邊，兩只爪子搭在桌面上，不停的扭頭去蹭前者壓在它頭頂的手腕。
沒辦法，要是讓這個小家伙直接開動，別說是老鴨煲，這桌子能不能保住都得另說。
“你這真的是橘貓？”
打量著看上去頗為人性化的福靈，歌莉婭開口問道。
她知道徐玖有偽裝物品的能力，也還記得之前見過的那枚異化獸卵。
“原本的模樣不方便露出來，昨天剛孵化的，我給它取名叫福靈......別撩撥它，待會兒被一口吞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拿著公筷攪拌煲里的食材，瞥見歌莉婭伸手想要去摸福靈，后者撅著鼻子已經開始咧嘴，徐玖連忙出聲制止。
“昨天才孵化，這小家伙這么兇？”
歌莉婭擠眉弄眼，擺明了不相信。
“那也得看是什么生物，福靈的成年體至少也是突變中階的異化獸，這種幼崽剛出生的時候就自帶天賦能力，正是容易傷到別人的時候。”
這并不是徐玖胡扯，別看福靈在他面前憨態可掬，真要有陌生人敢伸手隨便觸碰，以它的能力，讓一個普通人的手瞬間消失并不成問題。
“嘖，真讓人羨慕，剛出生就有超凡能力，要是換做人類那就是天賦使徒......不像我，吃了奇珍，居然除了皮膚變好之外沒有任何效果，我也想要超凡能力啊”
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水，歌莉婭控制不住的碎碎念，之前從徐玖那兒得到奇珍后她可是滿懷期待，最后的結果卻讓她失望不已。
想要成為天賦使徒，又豈是那么容易的。
“對你來說有沒有超凡能力有區別么，你的主職可是裝備鍛造師，你的天賦明顯不在這兒，就算成了使徒，難道你打算成為荒原獵人。”
徐玖夾了塊肉喂給翹首以盼的福靈，望見歌莉婭偷摸著瞅自己兩眼，又滿臉遺憾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的徐玖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接著說道，
“如果你覺得成為使徒就能跟我一樣，那我勸你早點從夢里醒過來......雖然我就那么一點點天賦，但也不是誰都能模仿的，有這份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提高你的鍛造技術。”
“說起鍛造技術，我最近確實有新想法，你等等。”
歌莉婭像是想到什么，突然放下筷子從口袋里摸出手機，輸入密碼后又是用指頭一陣敲擊。
‘投影模式，開啟。’
隨著機械提示音響起，屏幕頂端投射出一道光影，形成一件器具的模型。
看上去應該是單件的臂甲，而引起徐玖注意的是其內部的構造并非是常見的電子設備，反倒是跟他先前在商貿城的奇械商鋪里的買的那三件源能裝備有些相似......
沒錯。
雖說看著有些簡陋，但毫無疑問這是件源能裝備。
這讓徐玖看向歌莉婭的目光不由得添了幾分驚訝，
“你自己設計的？”
“當然，與時俱進嘛，最近我發現特異區事務正在以極快的速度變成各大聚集點還有蕪蘇官方的熱門話題，你應該知道的，現代的科技設備不能在特異區里使用，而這種源能裝備顯然是下一階段極為吃香的東西。”
隨手撥弄了一下模型，將其內部構造放大，歌莉婭昂著臉頰，嘴角掛起得意的笑容，
“我拆了你之前給我的那三件破損的源能裝備，研究了大半個月，發現這里邊的理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難，而且在翻找我的師傅留給我的東西時還有個意外驚喜......算了，現在先不告訴你，等我弄出成果再跟你說。”
淵海之行使得徐玖從奇械店買來的源能裝備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而這些東西奇械店并不包售后，所以徐玖就轉交給了歌莉婭，讓她幫忙看看能否修復。
事實證明徐玖有句話沒說錯。
那便是相較于成為使徒進行戰斗，歌莉婭的天賦顯然都集中在了裝備鍛造方面。
要知道源能裝備在當下的市面上極為少見，能夠打造這類裝備的人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多。
更別提是自己摸索這方面的技術。
“師傅？”
“嗯，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么，打造溯光的技術就是我師傅教我的，沒有他，說不定我早就死在荒原上了......說起來有些奇怪，他教我的一部分鍛造技術好像很契合這類源能裝備。”
提及裝備鍛造的事情，歌莉婭顯得興致盎然，連帶著胃口大開，以致于正讓徐玖喂著的福靈開始盯著她，眼里更是泛起些許微光，等徐玖將手搭在它頭頂按了按才算安生下去。
在自己的碗里舀了些老鴨煲的湯，又撈起面條放在里頭，緩緩攪拌起來，短暫的思考后，徐玖將筷子扣在碗上，看向歌莉婭說道，
“我接下來會給你看一些東西，可能會對你打造源能裝備有相當大的幫助，不過你得記住一點，那就是我給你看的東西，絕對不允許外傳，而且做為回報，你以后得免費給我打造裝備，當然，材料的費用我會自己出。”
歌莉婭看著陡然嚴肅起來的徐玖，愣了兩秒，旋即直起身，點了點頭。
抬起右手，奇物手環上的銘文亮起。
為了防止引起注意，徐玖刻意只取了海底城內的一部分模型。
通過前段時間的研究，徐玖就算無法理解模型各處的構造，卻也明白這其中蘊藏著大量關于源石運用的技術。
況且模型中的一切都可以被放大，而且還能極為細致的呈現出來。
對于懂行的人來說，其價值不亞于奇珍或是奇物。
這也是徐玖一直沒將它拿出來的原因，在他想來，除非是必要情況，否則在自己沒弄清楚天空城的秘密之前，海底城的模型他是絕對不會給別人看的。
只不過歌莉婭展現出來的水平卻是讓徐玖突然間對她刮目相看。
將海底城的一部分內容透露給她也不全然是為了源能裝備，更為重要的是，徐玖想要借助她的能力，幫自己弄清楚天空城的構造情況。
單是了解各種印記的背景，只能幫徐玖了解建造天空城的人，而想要知道這座城市的構造中隱藏的信息，自然得有專業人士。
也正因為如此，眼下展現出來給歌莉婭看的內容，其實也算是徐玖對她的測試。
如果她無法從中獲得足夠多信息，雙方的合作也就僅限于源能裝備。
“這是......你為什么會有如此精密的源能構造圖，跟它比起來，你之前給我的根本就是小孩騎的腳踏車跟F1賽車間的區別！”
毫無疑問，歌莉婭是個懂行的，立刻就意識到了眼前這部分模型究竟意味著什么，趕忙挪動位置，擋住周邊的空當，順帶著抬手抓住徐玖的右手腕，視線在奇物手環還有模型間來回逡巡。
“哪來的你就別管了，我可以將它們給你做參考，你打造出源能裝備的可能性有多少？”
手環上的銘文重歸黯淡，收回手的徐玖看向歌莉婭問道。
“百分之百！”
沒有任何猶豫，歌莉婭緊盯著徐玖，手指磨蹭著桌面，連異化獸肉也不顧了，忙不迭的說道，
“只要你肯給我研究，只要一個月，不，半個月，我就能研究出新東西......你能不能再讓我看一會兒，我覺得上邊有一部分很眼熟......”
“先吃飯，吃完回去你可以將我剛才給你看的那部分描摹下來。”
海底城模型內部的源能構造不能說多，只是剛才徐玖展露的，不過是其中的幾十分之一而已。
“你可不許反悔......徐玖，為什么突然給我看這些？”
抿了抿嘴，歌莉婭望著徐玖，言語間罕見的生出些扭捏。
“怎么突然娘們唧唧的，要不是我不認識其他源能裝備的鍛造師，這種好事哪里輪得上你？”
徐玖挑了挑眉，直接打斷歌莉婭的言語，惡聲惡氣的說道。
“你可真是個混蛋！”
嘴上低啐了一句，歌莉婭轉手還是拿起旁邊的冰鎮飲料給徐玖倒滿，又起身給他夾了不少肉塊，惹得被忽視的福靈又開始揮爪拍桌子。
徐玖正待繼續說些什么，目光卻是忽地轉向餐廳內懸掛的電視，上邊正播報晚間新聞。
‘獵人直播平臺上的犯罪事件越發猖獗......隨著本臺的深入了解，發現已經有相當一部分人通過這種犯罪直播的方式形成一個犯罪組織......叢林，他們將組織命名為‘叢林’。’
‘寓意為世界如叢林，生活在其中的生命只有兩個身份，獵人，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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