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蘇醒的人
淺草區內出現超自然現象的新聞在異調局的消息封鎖下并未掀起什么風浪.
倒也不是沒有已經發到網上去的短視頻以及現場直播的片段，可那對于這座超級城市內每時每刻都在發生的海量新聞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徐玖正忙著往火鍋里塞肉片的時候，成功獲救的伯納德上校已經在異調局特遣隊的護送下前往中城區內最為頂級的醫院。
在那兒已經有人提前開始安排特殊病人入住時各種注意事項。
“伯納德上校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況暫時還未明確，其所在病房周圍必須得有安全空間。”
專屬于異調局的銀灰色長風衣在醫院廊道內的淺黃色燈光下格外顯眼，留著一撮花白的胡茬，左側臉頰還掛著一道剛結痂不久的刀疤，中年男人的視線掃過身前的下屬，表情嚴峻，
“在情況徹底穩定下來之前，不管是護士還是醫生，進行診察時必須有中校或是中校以上的人陪同，絕不能讓他在出現昨晚還有剛才的那種暴走狀態.....這里是中城區內的核心市區，你們應該清楚如果出現那種狀況意味著什么！”
“現在解散，最后對病房周圍的安全設施進行檢查，務必確保萬無一失，凡妮莎中校留下。”
“明白，長官！”
異調局眾人散去，不久前在荒原任務中得到晉升的凡妮莎向前一步，
“宗澤上校，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嗎？”
沒錯，這個中年男人就是當初負責寄生獸事件的宗澤上校，凡妮莎在異調局內本就隸屬于他所領導的小隊，所以才會參與到之前的事件中去。
“剛才特遣隊那邊傳來的消息，新月騎士也出現在了現場。”
“能控制火球的那個新月騎士。”
又提醒了一句，宗澤看著臉上仍沒什么表情的凡妮莎，忽地悶笑一聲，
“我們的人要是晚到幾秒，伯納德上校現在應該被送往太平間，你待會兒有空記得問一下他，最近是不是打算在靜止城內活動，最好是約他出來吃個飯，就跟你們在余歲鎮時那樣。”
在始遠城同徐玖并肩作戰過的宗澤自然知道銀月騎士究竟是怎么回事，異調局的情報部門又不是吃干飯的，只不過礙于前者對他們提供的幫助，也只能幫著打掩護罷了。
“我要負責醫院的安保工作，沒有時間。”
許是醫院內暖氣開的太足，凡妮莎的臉上忽地浮現出一抹淺淡紅暈，想了想又接著說道，
“我跟他只是朋友，如果想讓他協助我們的行動，我不保證能說服他。”
“不，異調局的事情還是得我們自己去做，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段時間將是異調局近幾年來最虛弱的時候，行動失敗的消息已經傳揚出去，接下去一段時間，那些下水道里的老鼠必然會蠢蠢欲動，我希望通過你提前跟他說一聲......算是個保險吧，真到了關鍵時刻，他的戰力很重要。”
提及這方面的事情，宗澤的表情驀然黯淡了幾分，摸出口袋里的香煙，下意識的想要抽出一根，動作做到一半，這才恍然意識到這里是醫院，只能悻然收回去，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信息的提示音響起，正待接著說些什么的宗澤掃了眼屏幕，當即轉身走向走廊的另一端，
“老大醒了......跟我去看看他。”
能夠被宗澤稱為老大的，自然不是普通人，聽到這消息的凡妮莎先是一喜，旋即想到近期的事情，又不免忐忑起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鄭軼長官的情況怎么樣？”
“不清楚，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你也知道，兩名上校崩潰，一名上校能力失控，再加上......老大昏迷了整整七天，我擔心會出現相同的狀況。”
宗澤走在前邊，腳步無意識的加快。
兩人乘坐電梯直升頂層，剛出電梯門便發現這邊的走廊內已經站了不少人，不僅僅是已經在此處把守數天的護衛，還有病人的家屬，隱約能聽見病房里傳出來的哭聲。
出事了？
宗澤跟凡妮莎對視一眼，前者主動上前找了個守衛詢問。
“呼有驚無險，老大的精神狀態好像還不錯，醒來后能正常溝通，身體也沒出什么意外。”
松了口氣的宗澤倚靠著走廊一側的窗臺，看向病房內外的人群，無奈的說道，
“到底是伽馬級的強者，即便是冠級特異區也能全身而退，只是現在估計不是進去探望的時候，咱們在這兒等等吧。”
凡妮莎點點頭，走到一旁取出手機，翻找到那個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聯絡的賬號。
‘你今天在靜止城？’
拇指懸停在發送鍵上，頓了頓，像是下定決心般摁下去。
沒過幾秒鐘對面就給出了回復：一張火鍋的照片。
照片應該是邊吃邊拍的，角度有些歪斜，連帶著坐在他對面的人也被拍了進去，凡妮莎的視線掠過右上角的那個女人，抿了抿嘴。
‘打工，剛下班，待會兒就回婺山聚集點，有事兒嗎？’
徐玖沒打算在靜止城待太久，眼下這天氣，他更喜歡在家里，而不是四處閑逛。
‘接下去一段時間，異調局可能會再找你合作，解決一些我們不太適合出面應對的麻煩。’
異調局內部的情況凡妮莎自然不會跟徐玖提及，只是換了個說法。
‘只要你們付得起報酬，我沒問題，不過我不是隨時都在......這樣吧，我要是離開婺山聚集點，提前跟你說一聲。’
看著屏幕上的信息，徐玖挑了挑眉。
盡管凡妮莎什么都沒說，但這個尋求合作的要求無疑已經說明了靜止城內的某種平衡正在被打破。
之前在荒原上異調局讓他這個荒原獵人幫忙，那是因為前期對事件危險程度的預估錯誤，這才導致人手緊缺。
這里可是蕪蘇城，異調局總部所在地！
當然，這些話徐玖也不會主動挑明就是了，反正就像他剛才說的，異調局只要能出的起價格，他可不在乎后者到底發生了什么。
另一邊的凡妮莎看到徐玖的回復，手指剛放上虛擬鍵盤，身旁的宗澤上校卻是突然直起身，悶聲說道，
“病房里怎么回事？”
忙不迭的抬頭，只見原本燈火通明的病房突然陷入黑暗，凡妮莎當即放下手機，宗澤更是立刻沖了過去。
結果兩人剛到門口，又被人攔了下來，原本守在房間內的人站在門口，給出了解釋，
“長官說他不喜歡太明亮的環境，所以讓我們關了燈，只開病房內的床頭燈。”
“這......剛才病房內的亮度應該不算刺眼，有可能是之前留下的后遺癥，讓醫生對眼睛做更進一步的檢查。”
像是這種特級的病房，各方面的條件必然是經過嚴格審核的，更別提里邊躺著的是一位伽馬級的強者，怎么可能無緣無故的對燈光感到不適？
“外邊是宗澤嗎？”
病房里忽地傳來一聲詢問，旋即也不等回答，接著說道，
“進來吧。”
得到當事人的邀請，門口的兩人徑直入內。
本以為會看到一個躺在病床上虛弱不堪的人，誰成想一眼望過去見到的卻是正坐在窗前的藤椅上，在一群家屬的包圍中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提了瓶飲料大吃大喝的中年男人。
窗外的陰沉天色，再加上僅開了臺燈，病房內的光線昏暗，以致于宗澤剛見到窗前那人，本該無比熟悉的身形一時間竟也有些模糊。
相較于宗澤，這位鄭長官的年紀顯然還要大上一些，身材也不像前者那般健碩，同尋常六七十歲的中老年人似乎沒什么區別，身上的病號服都有些松垮的耷拉著。
可就是這么一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老人，卻是讓走進病房的宗澤還有凡妮莎全然忽略了周圍的其他人。
哪怕只是隨意的靠坐在藤椅上，這個老人的舉手投足間依舊有著無比強烈的存在感。
宛如海上冰山，只顯出邊角，卻讓人不敢有絲毫輕視！
“老大，你的身體怎么......”
昏迷了七天，醒過來就大吃大喝，正常嗎？
“嗝放心吧，我現在感覺還行，剛才醫生也檢查了，一切正常，只是長時間沒吃東西所以覺得餓而已。”
打了個嗝，鄭軼示意宗澤坐下，旋即看向旁邊的其他人，
“你們先出去，我跟宗澤有事情要說......凡妮莎，接下來我要說的牽扯到高層機密，幫我們看著門外，沒有我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是，長官！”
凡妮莎現在雖然是宗澤的直屬部下，但到底只是個中校，她也知道這兩人接下去要聊的內容是什么，顯然不是她能夠旁聽的。
敬了個禮，轉身跟在一眾家屬的身后準備離開病房。
“幫我把臺燈關了，太亮，不舒服。”
身后傳來鄭軼的聲音，凡妮莎愣了下，還是轉身走向床頭柜，彎腰關閉臺燈。
橘黃色的臺燈光芒熄滅的霎那，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凡妮莎發現燈光明滅間似乎溢散出一縷轉瞬即逝的怪異彩光。
燈光的緣故么......
起身看向窗前對坐已經開始談話的兩人，凡妮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提及自己多少有些荒誕的發現，默然轉身離去。
此時的淺草區內，吃完火鍋的徐玖正準備登上空艇。
克洛特還有佩吉得去配合之前抓捕通緝犯的后續宣傳，已經乘坐其他的空艇離去。
“風鈴先生，您還沒告訴我之前需要我幫忙的事情。”
將徐玖送到艙艇門口，臨行前，王付林還是開口問道。
“我最近對源石裝備很感興趣......我知道你的職業跟這方面不搭界，所以我不需要你幫我去找購買源石裝備的渠道，我只想知道目前蕪蘇城內哪兒有先進的源石裝備，最好是能夠近距離接觸的。”
之前便說過，徐玖想要將奇物手環內的空位填滿，而他的選擇就是源石裝備。
原因很簡單。
徐玖對于自己接下去一段時間的側重點很清楚，那就是特異區遺跡的探索，而這種探索光靠一人一刀可不行。
畢竟這不是末日拾荒，更何況徐玖甚至連條狗都沒有。
他需要合適的裝備做為輔助，而經過前段時間的測試，徐玖對手環的能力也有了大略的了解。
這件奇物手環可以輕而易舉的模擬出各種物品，卻也有著限制。
舉個簡單的例子，徐玖可以用手環復制一輛自行車，然后只要他需要，就可以隨時通過手環將這輛自行車召喚出來做為代步工具。
然而當徐玖將目標轉向汽車或是空艇時卻發現能量線條不能模仿出汽車內置的電子裝置以及能源，同樣也無法模仿出空艇的操作系統，頂多只能弄出個空殼子。
如此一來，徐玖原本計劃中的隨身攜帶一艘空艇或是干脆弄一臺動力裝甲的想法就算是破滅了。
于是源石裝備就成了他當下為數不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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