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子,巫將軍想要見你,請你去一趟。”安楠坐在案桌前,拿著一卷竹簡在看,便聽見門外侍女的話。
她聞言,便放下了竹簡,從模糊的銅鏡中看了一眼,覺得自己身上這一身衣服去見客不太莊重,便重新換上了一間顏色厚重些的衣裳。
替她換衣的侍女看著她艷光四射的容顏,忍不住晃了一下神,情不自禁地看得入了迷,等安楠突然出聲喊她,她才驚醒過來,立刻便紅了一張臉。
安楠的容貌是她所見過的最美的,肌膚欺霜賽雪,眉眼精致美艷,身形修長而美好,行走間姿態動人,侍女即使每天都能看見她,卻總會不經意間就被她的盛容所迷惑,怪不得見多識廣的巫將軍居然在行軍途中就把她擄了回來,如今戰況緊張,也依舊帶著她。
安楠踩著木屐,手圍攏在小腹前,明明是端莊優雅的行走,卻愣是有一種風流靈動的美感,伴隨著木屐吱吱的有節奏的響聲,令人看著她的走動便賞心悅目,來往的仆從看見她,都忍不住駐足紅著臉偷看。
走了一刻鐘左右,安楠便來到了巫將軍所在的主屋,她剛一進門,腰便被一雙大手攬住,轉眼間她便坐入了一個高大男人的懷中。
“安娘…”男人把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狠狠地嗅了嗅,這才喟嘆般喊道。
“巫將軍。”安楠回應了一聲。
“我很快就要和豐賊開戰了,開戰之前特意來見你一面,安娘可要祝我得勝歸來?”巫越低聲地在安楠耳邊問道,他端起案桌上一杯酒,遞到安楠嘴邊。
安楠垂下眼,從善如流地說道:“將軍自上戰場以來百戰百勝,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的,奴就在這里等著將軍凱旋。”
“好!既然安娘對我如此有信心,那就喝了這杯酒吧!”說著用杯沿碰了碰安楠的嘴唇。
安楠張開雙唇,扶住杯子,仰首便喝盡了杯中酒。
巫越見她明明是個嬌滴滴的美娘子,喝酒的動作卻跟大男人一樣豪邁,頓時戲中對她更是喜歡,他用粗糙的手指抬起安楠的下巴,盯著她那雙水盈盈,仿佛時刻含情的桃花眼,感嘆道:“安娘果真是時間少有的絕色,我能得之真是大幸!”
“奴能得遇將軍,也是奴的幸運。”安楠朝他柔柔地笑道。
巫越見狀,把手中那空杯子一扔,猛地把安楠抱起來,進了內室,哈哈大笑道:“安娘真是甚得我心!”
過了許久,安楠起身,此時巫越早已經離開,他與安楠胡鬧完之后,便離開領軍上戰場去了,似乎要與豐承禮正式開戰了。
安楠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床榻,忍不住對臨上戰場還要胡鬧一場的巫越唾罵了一段,這家伙也不怕腳軟死在戰場上!
這一場戰才剛剛開始,正是緊張忙碌的時候,郡守府中的侍從也都自顧不暇,因此對安楠也放松了看管。
安楠回到自己的房內,便迅速換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然后又把一頭長發束成男子的發髻,取了胭脂水粉在臉上涂涂抹抹,把自己那張辨識度極高的臉遮掩了一下,變成一個面容清秀、臉色有些發黃的瘦弱男子。
裝扮完,確認誰也不可能認出自己就是那個安大美人之后,便匆匆離開郡守府,遮掩著從偏僻小道出了城。
離去時,她還能隱隱聽見交戰雙方喊殺時的壯烈。
安楠這次的身份,是亂世中一個被人掌控,在末代皇族以及諸侯間行使美人計中的那個至關重要的美人。
她身后的主子是豐承禮,也就是在這場戰斗中,巫越的敵人。
也就是說,這次她的目的是巫越,而她也成功了,開戰前,安楠在巫越賬下士兵的水源中下了發作遲緩的安神藥,而巫越在與安楠胡混的時候也中了招,他這次上戰場之后,不是戰死,便是束手就擒,沒有第三種選擇。
安楠是在一個月前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時候原主剛結束了離間東臨國皇族、是得皇族分崩離析的任務,裝作亂民逃離皇宮,卻因為沒假扮到位,被巫越發現了她極力掩飾的美貌,于是被他當做俘虜從亂民中擄了回來。
其實這也是美人計中的一環,豐承禮順勢要求原主把巫越也迷惑了,因為巫越是另一個與豐承禮搶奪天下的諸侯周信的得力武將,要是虜獲了巫越,那就是砍了周信的一支重要助力,還能把巫越正守著的這座臨望城占為己有。
安楠取代原主的時候,并沒有拒絕原主的任務,一來她對這個任務很新奇,她雖然是一只千年的狐妖,可從來沒有成為美人計中的當事人,僅憑著一介柔弱女子之身,就能把那么多位高權重的男人耍得團團轉,令天下局勢大變,真是令人著迷的長袖善舞的能力,安楠很想要體驗一下。
二來她完成這個任務,也能縮短諸侯爭霸天下的時間,讓百姓少受戰亂的苦難,算作是做了件善事了,至于被她坑了的周信以及巫越?那就不好意思了,因為他們并不是最后多得天下的勝者,原主的主子豐承禮才是。
因此安楠心安理得地當了個紅顏禍水,現在她這個禍水已經在巫越的軍中發揮作用,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正在揮刀殺敵的巫越,砍了幾個敵兵的腦袋,便漸漸地感覺力不從心了,他心中疑惑,難不成真的是上戰場前與安楠胡鬧的那一場讓他消耗了精力?
這不太可能啊?他自己的身體還不知道,精力強盛,如狼似虎,上了戰場從來就沒有疲倦的時候,一人能挑上千個腦袋,即使是與女人胡鬧了一場,又怎么可能讓他沒了力氣?
但他卻真的感覺到越來越吃力,手中那把大刀握在手中也越來越不挺使喚,他明明是朝著敵人的脖子砍去的,卻砍到了肩上…
他的眼皮也越來越重,在馬上也越來越晃悠了,他驚覺自己似乎中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