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高大男人并不想趕盡殺絕,所以那富家少爺以及剩下的幾個人,最后還是留了一條命,一得到可以離開的允許,便嚇得被鬼追一樣頭也不回地逃了,哪里還有之前大放厥詞的囂張氣勢?
見戰斗已經結束,安楠還以為這隊人也會離開了,卻沒想到他們居然在樹底下修整起來,沒一會兒便個個都井井有條地干起了活來,有人生火、有人割肉、有人烤肉…熱火朝天的,就跟在郊外秋游一樣。
安楠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樹底下的肉香不停地竄入鼻子,勾得人忍不住口水直流,她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不該現身了。
不過還沒等她做好決定,便已經有人替她做了。
“下來!”明顯是頭領的高大男人眼睛盯著火堆,頭也不抬,便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安楠心臟一跳,不確定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她屏住了呼吸,并沒有真的出現。
那男人劍眉一擰,再次沉聲道:“下來!”
說著,他猛地抬頭往上一看,目光準確地盯住了安楠,一雙凌厲的寒眸黑沉幽深,緊緊地盯著她。
安楠一對上他的眼睛,便沒有再遲疑,腳下凌空一點,便飄到了地面上。
他的隊員們看到樹上突然飄下來一個女人,震驚了一瞬,然后就一臉防備地看著她,手中連肉也不烤了,按著武器就蓄勢以待,死死盯著安楠,仿佛頭領一發號令,便會一擁而上對付她。
安楠雖然自認可以對付這些人,但是她與他們又沒有仇,所以沒必要和他們起沖突,于是抬起雙手,示意自己對他們沒有敵意,便說道:“你們來到這里之前,我就已經在這里,見你們雙方打了起來,才在樹上躲起來的,誰知道你們卻不走了。”
高大的男人依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安楠,他冷肅著臉問道:“你為什么一個人出現在這里?”
安楠像是驚訝地看著他,說:“我采藥,走著就走到這里了,你該不會認為我一個女人出現在這里很奇怪嗎?這有什么?一個人自由自在,況且我有自保的能力,難道還要請一群實力還不如我自己的人來保護我嗎?”
說著,她把自己背上背簍里的東西拿出來,果然是一些植物草藥類的。
他那些隊友們看到這些東西,看著安楠的眼神便沒有那么防備了,其中還有一個比較活潑的年輕小伙子還笑嘻嘻地對安楠說道:“你自己一個人就敢進入魂獸森林,真是藝高人膽大啊,不知道你魂力的等級是多少?”
安楠搖了搖頭,她修煉的根本不是魂力,而且她也不知道魂力是怎么分等級的,于是她說道:“不知道啊,我又沒有去測過,不過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活動是沒什么大危險的。”
“老大,這是個人才啊!”機靈的小伙子朝頭領擠眉弄眼,不知道在弄什么鬼。
見頭領并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小伙子只得自己親自開口了,他笑瞇瞇地對安楠說道:“你來這里采藥,你是醫師嗎?正好,我們隊伍里還差一個醫師呢,不如你加入我們吧,我們這個隊伍實力很強的,老大的魂力更是深不可測,比那個什么齊上將厲害多了!”
安楠沒想到他居然想要拉自己入伙,頓時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她可沒什么興趣跟人組隊去玩命,便拒絕了:“我還是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那個高大的男人聽見兩人的對話,沉聲斥責了小伙子:“胡鬧!”
另外一個三十多歲五官艷麗的女人也瞪了小伙子一眼,說:“小五,你還是這么愛亂來!能一個人獨闖魂獸森林的女人,能是簡單的嗎?你連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想要拉人入伙?可別招來什么居心不良的人,害了咱們一隊人!”
說完,她還用帶著敵意的眼神瞄了一眼安楠。
那個拉著安楠入伙的小伙子被她說得臉紅耳赤,爭辯道:“我這不也是好意嘛?咱們隊伍連一個懂醫的都沒有,兄弟們受傷了還要請那些獅子大開口的醫師救治,不僅麻煩,還有可能因為不夠及時而救不回來人…”
“那也不能請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吧?”艷麗女人還是看安楠不順眼。
安楠沒心思聽他們爭辯,更何況她根本不想加入他們,哪里輪得到他們來對自己評頭論足討論自己有沒有資格加入了?
于是她冷笑一聲,說:“你們不用爭執了,我沒想加入你們,也對你們沒有敵意,我現在就離開。”
說完她提起自己裝藥草的背簍,大步走開。
“等等!”出聲的是那個高大的頭領,他站在安楠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低聲說道,“你是醫師,那你能看出我有沒有患病嗎?”
“老大,你病了?”小伙子震驚地問道,顧不得跟艷麗女人打嘴仗了。
“頭兒,你生了什么病?怎么不告訴我們?那咱們趕緊回去找醫師看看吧!”艷麗女兒也著急地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關心地上前,詢問起來。
安楠頓時有些興味了,這男人高大魁梧,寬肩窄腰,肌肉舒展而柔韌,是倒三角的完美身材,身上還有股危險懾人的氣勢,沒有人會覺得他生病了,所有人只會覺得他強大而危險。
就連安楠,僅僅用肉眼去看,也都以為他很健康,但當她用靈力、用神識去看,就“看到”他全身的經脈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這一層霧其實就是雜質,也就是說,他已經患了魂疾。
他經脈里已經有了雜質,雖然這雜質只是薄薄的一層,但按照常理來說,他此時應該已經身體僵硬,無法靈活行動了才對,可他現在卻行動自如,甚至還能凌厲地和人干架,一點都不像患了魂疾的人。
這就很有趣了,而且他似乎是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了解的,否則他不會突然那么問自己。
“那你覺得你患病了嗎?”安楠挑眉問他。
他點頭,坦然地回答:“患了,我有感覺的。”
于是安楠笑了:“你確實患病了。”
“那你能治好我嗎?”他又問,語氣淡淡,像是再問她能不能治好一個感冒,而不是棘手的魂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