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無語地看著不省人事躺倒在地上的男人,覺得自己真是柯南體質,到了哪里都有人受傷,需要自己拯救。網 “喂,醒醒!”安楠蹲下身,抓著他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那男人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這個男人清俊斯文的臉上,眉頭微微蹙著,臉頰有淡淡的紅色,安楠碰了碰他的額頭,果不其然發燒了。
安楠有些不想管他,但這人是出現在自己房間里的,要是不管他,萬一死在這里怎么辦?就算不死,他也沒法離開,而讓他繼續留在這里,昨晚那些來搜捕的人以為自己和他是同伙怎么辦?
真是左右為難,安楠沒有辦法,只好搜了一遍這男人的身,從他貼身的里衣里掏出一枚小小的徽章,徽章上是鐮刀與錘子。
這兩個圖案代表農民和工人的勞動工具,于是這個男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他是共黨黨員。
安楠對這個黨的印象不錯,起碼如今代表的是絕大多數底層人民的利益。
這人受傷了,又被人當奸細搜查,肯定是在完成什么任務時被發現了,看在他的黨派比較正義的份上,安楠決定救他一命。
她把暈迷的男人拖到床上,解開他的衣服,這才發現他身上的傷有兩處,全是槍傷,一處在側腰,一處在左右臂。網 這么嚴重的傷口,真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逃到這里來,又是怎么躲過搜查的人的。
他肯定是不能送去醫院了,否則是自投羅網,安楠便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到哪兒都帶著的手術刀和鑷子等小巧不占地方的器械。
安楠撕了床單把男人的手腳全綁牢,免得他在做手術時突然清醒過來亂動,影響她做手術。
男人腰側和手臂的傷都初步處理過,包扎得比較嚴實,再加上他穿的衣服比較厚,所以安楠昨晚居然沒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現在包扎的繃帶卻滲出了血,大概是因為昨晚躲避搜查時動作太大、太猛烈造成的。
他手臂上的傷還好,子彈完美避開了骨頭,穿透了肌肉,所以只需要消毒重新包扎就好,不需要挖子彈。
而腰側的槍傷則需要把子彈挖出來了,雖然從他昨晚能順利逃脫追捕的結果看,他這傷并沒有傷到內臟要害,否則他是蹦跶不了那么久的。
但又因為他受了傷還亂動,于是子彈被壓得更深,傷就更重了,怪不得他會發燒暈迷了。
安楠熟練又快速地處理他的槍傷,這個手術對安楠來說并不難,畢竟她當過那么久的軍醫,戰場上中槍的士兵不知道有多少,安楠處理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完全熟能生巧了。
這個男人也是硬氣的,雖然疼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也完全沒有呻吟出聲。
安楠瞄了一眼他閉著的雙眼,見他沒有清醒過來,下手就更利落了。
終于,她花了不少功夫,把深陷肉里的子彈挖了出來,她松了口氣,雖然只是個小手術,但因為要專心致志,也累得出了汗。
安楠把子彈扔到一旁,擦掉傷口的血,剛想要縫合傷口,無意中看了一下男人的臉,卻冷不丁看到他睜大了的定定看著自己的雙眼。
安楠楠心中一突,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清醒的,也不知道他醒了為什么一聲不吭任由自己對他的身體動手。
安楠只愣了一會,便對他點點頭,說:“我在給你處理傷口。”說著就不管他的反應,繼續手下的動作。
那個男人依舊不說話,也沒有痛苦地呻吟出聲,只是渾身有輕微的顫抖顯示著他此時正忍受著劇痛。
“好了!”安楠說道,用干凈的布把他的傷口包扎好。
她解開了固定他身體的布條,才發現他身上的汗水把底下的床單都浸濕了一片,頭上更是冷汗淋漓,嘴唇也被咬出了牙印,眼睛里的血絲不知道是因為昨晚沒睡出現的,還是因為忍痛而憋出來的。
有這樣堅毅的意志力,果然不愧是共黨的人,安楠都有些佩服他了,能忍這種沒有麻醉的相當于刮骨療傷的劇痛,他是個漢子。
安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幫他擦干了身上的汗,順便到外面的飯店和藥店買些粥和藥回來。
“多謝這位姑娘。”虛弱的男人喝著安楠買回來的粥,然后又很聽話的吃了止痛藥和消炎藥。
受傷的男人自稱自己叫盛之景,是京城盛記布料行的老板,因生意上得罪了人,被對手污蔑自己是漢奸,他迫不得已只好出逃,僥幸逃到這里來,遇到好心的安楠。
他大概是不知道安楠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這一套借口說下來毫無障礙,但安楠也不在乎他不對自己坦白,畢竟自己雖然救了他,但也只是個陌生人,還不知道可不可信,他當然不可能一股腦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透露出來。
“多謝姑娘的救命大人,盛某感激不盡,等盛某洗清了罪名,一定傾力以報。”盛之景很感激地對安楠說道,語氣誠懇可信。
安楠擺了擺手,說:“隨你。”她救人是隨心,有報酬可以,沒有也行。
盛之景隨后又有些遲疑地說道:“如今盛某被人追捕,無處可去,不知道安小姐可不可以讓我繼續留在這里兩天?等我養好了傷立刻就離開,不會拖累姑娘的…”
他定定地看著安楠,清俊的臉上有隱隱的懇求,也有著些微不好意思,顯然也意思道自己一個大男人藏身在一個單身姑娘的住房里很不妥,但他此刻沒有辦法,只好厚著臉皮請求了。
幸好安楠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她看了看盛之景,突然問道:“你沒有同伴接應嗎?”
盛之景聽了這話,頓時震驚地睜大了雙眼,顯然不明白安楠怎么會知道他的身份。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做出聽不明白安楠話的意思,有些疑惑地說道:“安小姐說什么?同伴?”
他苦笑了一下,說:“自從我被污蔑為漢奸,往日里的親朋好友都巴不得跟我斷絕關系,哪里會有同伴肯接收我?他們不出賣我就不錯了。”
安楠見他沒有承認自己身份的意思,也沒有為難他,便無所謂地說道:“好吧,你可以留在這里住兩天。”
盛之景見她沒有追問的意思,松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