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當初選了鎮守深淵呢。”趙亨深切同情。
“我那不是想著投到刑獄里的魂魄又出不來不用看著,深淵下層的東西在里面自生自滅,執掌深淵的意思是時不時地瞅一眼,這工作輕松嗎。
誰知道那些個沒靈智的東西還能成長。你說咱家的老大人是怎么想的,不說把這些東西都給滅殺了吧,怎么還容許它們升級,這是給我們弄出點小怪打嗎。”
趙亨更同情他了,“你。是給你弄點小敢打,我只負責案判。”
“別介,咱誰跟誰啊,你不幫我誰幫…”
趙亨輕輕的抬眼,看到對面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人。因為案判司在他的掌控下,來人剛一進來他就感知到了,用眼看是進行確認。
來人用眼神往地上示意了下,用一根手指在唇前做了個先別說破的手勢。
趙亨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眼里多了些戲謔。
趙亨跟來人打的眼神官司,祁寧浩一無所知,他正沉浸在自我解壓中,“…要是我頂不住了,小怪爬出深淵,你們不想打也得打。”
趙亨故意引導,“要不你求一下冥王大人,給你派個幫手來吧。”
“我倒是想,可冥王他老人家睡著了不是,哪能聽得見呢。”
“要是聽得見呢。”
祁寧浩躺著雙手沖天合十,“那好辦。冥王老大人啊,快給我派個人過來吧,來個輔助也行,能跟我一起刷怪的,人鬼妖我不挑,來個妖最好,蛇妖得除外,恁冷…”
祁寧浩正念叨著就聽到一聲清咳。
不是趙亨,不是兩個師妹中的任何一個人。
祁寧浩一驚,扭過頭,看到了一個他非常熟悉的人,尤雯。
“尤…尤雯?”
祁寧浩秒速站起。
應該說是非常熟悉的臉,但里面的人算來都百年沒見過了,有些陌生了。
因為前大師姐、現任冥王說過,尤雯不日后會歸來,心理早有過準備,他接受的還算快。
他回頭瞪了眼趙亨,然后捋了捋衣袍領子,沖尤雯堆起笑容,“尤雯,你過來前怎么不通知一聲,我好跟浩子給你辦個正式迎接儀式。”
尤雯打量了祁寧浩一會,搖頭笑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祁寧浩一頭霧水,“我做到什么了?”
尤雯慢悠悠地說道,“數十年如一日的不著調。”
“哈哈哈…”趙亨拍桌大笑,“說的精辟。尤雯還是原來的尤雯,說話一針見血。”
祁寧浩對尤雯的熟悉感漸漸上來了,抱怨道,“尤雯,你不會還在記我的仇吧,都多少年了,氣性也太大了。”
尤雯照他頭上敲了一記,“叫大師姐。”
“還打。”祁寧浩隨即發現一個事實,他竟然沒有躲開!這說明什么,尤雯比他的修為高。
這里可是冥界,陽間的修為在這里不做數,論的是冥界的修為。
他知道之前尤雯的魂魄受傷一直在修復中,根本沒有修煉過,尤雯開始修煉修魂功法應該在冥王歸位后,比他修煉的時間短多了。
然而,修煉時間短的尤雯比他的修為還高!
太打擊人了。
“行行,尤大師姐。”祁寧浩悻悻地坐到了一邊,“尤雯,你怎么突然就回來了?”
“不是你向冥王大人求個幫手的嗎,我這不當你的幫手來了。”
祁寧浩還是了解尤雯,“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尤雯說道,“冥界的規則有所變動,所以深淵里的法令需要做調整,我來幫你鎮壓下那些變異的生靈。”
祁寧浩不是很理解,“只是鎮壓?為什么不把它們都滅了。一個個的連靈智都沒有,越變異越兇殘。”
“它們也有生存的權利。我們仍是人,考慮有害沒害總是從人的角度出發,這本來沒錯。但我們是…”
尤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露出微微的笑意,“…是冥界的執法者,該從所有生靈的角度去想。
對許多動物來說,人才是有害的,不然我們也不會有幾個妖修的師妹。
這么說吧,這些生靈的變異是冥王大人一手促成的,這方冥界要成長為真正的冥界,必須有冥界的原生物種。”
祁寧浩難得正經起來,“不怕這些物種成長起來后,入侵到陽界去?”
尤雯見祁寧浩仍沒想通,說道,“那就入侵好了,陽界的人正好有個對手。你想過嗎,陽界的修士修到無敵了會發生什么事?
為了更好的生存、為了后人更好的生存,站在頂端的那一部分人會想辦法把控整個世界的,這是人性使然。
但這是仙人不愿意看到的。若是社會向這個方向發展,仙人不如等幾百年后自己把蓋撒人滅了,犯不著費心費力地讓整個世界一起加速進化了。”
祁寧浩道理都懂,只差有人點撥,他終于轉過彎來,“掌權了之后,那部分人會想辦法去除掉普通人能掌控的科技武器,把普通人打落到沒有武力可抵抗他們的底層。
但有了外敵就不一樣了,他們還需要科技武器來御敵。
我說這些變異的小怪怎么見著祁福就興奮,它們是想吃它的妖丹,也就是說,它們對修士的金丹也很饞。
它們成長起來后,是專克金丹修士的。還是仙人想的長遠。”
趙亨忽然來了一句,“仙人,是仙人嗎。”
尤雯但笑不語。
趙亨了然,“是天道借用了仙人的身份。”
祁寧浩則是消化了好一會,“…怪不得能降下天罰之雷。”
冥王能自由行走兩界的謎解開了,天道哪去不得?
“…那怎么用個仙人的身份,不直接說是天道,天道比仙人的名頭厲害多了。”
尤雯說道,“仙人在大眾的容易接受的范圍內,可要是自稱天道,很多人會接受不了。”
祁寧浩不管了,“什么身份無所謂,反正是我們的頭就是了。
走吧尤雯,打怪去,不對,應該說養怪去,給未來的反派現在的小怪們弄一個成長的場所。”
尤雯很是服氣祁寧浩的這種愛怎么怎么地,可以隨時躺平的心態,“行。你要是不累咱就早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