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書的作用起過了,妉華沒有立即還回去,不然顯得她太隨意了,想學了借去看了,沒幾天又還回去了,不夠尊重杜老七。
她卡著一個月的期限,到第二十九天上,再去了杜老七那里還書。
杜老七檢查了下兩本書,看到沒有折沒有弄臟,點點頭收回了。
杜老七拿著那本《湯頭歌訣》,問妉華,“背會了嗎?”
妉華說道,“背會了。”她在衛福松那里已經說了自己記性好了,不怕別人知道。
苗大蘭跟衛保山不清楚記性好到哪種程度是超出常人的,她說自己記憶好,看書看幾遍就能記著,他們不覺著有什么不對的。
而且一個月內背會這本書,很多人都能辦到吧。
杜老七隨意翻到一頁,提示了最上方的一行字,“你背背看。”
妉華背了出來。
又翻了一頁,妉華背了。
杜老七的眼里有些看不懂的神采,問她,“還想學醫嗎。”
妉華等著這句呢,“我仔細想過了,比起給人看病,我更喜歡炮制藥材。要是七叔愿意教,我想跟著七叔學點。”
前頭的表現是為了表示自己借了書是認真看的,然后好提這事。
她打算種田的人生規劃不會變,不會轉而來學醫的。
業余學學制藥是可以的。
她想學制藥是為了自己,家里人不免會遇到個傷、病之類的,衛家溝山高水遠,去醫院很不方便。
起碼這幾年不很方便。
杜老七醫術不錯,但他擅長的是外科,他自己對外都說內科水平一般,治些常見病可以,遇到疑難以及復雜病癥的人,他都是勸人去縣上醫院治去。
他這樣更得衛家溝人的信任。
杜老七的制藥是不錯的。
大家都不寬裕,他給人用的藥都是最便宜的,賺不了幾個錢。
他能過得好是他自己去山上采藥,炮制好了后賣到縣里醫院去,他還自制一些成藥,主要是跌打藥,聽人說都賣到了省里去了。
妉華有精神力,辨癥對她不是問題,知道了是什么病癥,會治才行。
她書庫里有很多藥方書籍,空間里能種出好的藥材,現在需要的是怎么炮制出藥材來了。
她會制作蘊生丸是因為親眼見過制藥的過程會炮制里面用到的藥材,其他的就不會了。
炮制的有一點不對,都可能會適得其反,所以還是有個人教教最好。
“我不學制成成藥,只想學怎么炮制藥材。”妉華補了一句,免得杜老七認為她覬覦他的藥方。
杜老七揪揪著胡子考慮了會,搖頭道,“那不行。要學全得學,不能學一半。”
妉華解釋道,“我打算以后學農,沒有辦法再學醫了。七叔,那我走了。”
以她的記憶力跟模仿力,兼學醫術是可以的,可這種跟師父學醫的,得先當學徒,天天過來給師父打理一切家里家外的事務,有的師父會要求吃住在師父家。
這跟她種田的計劃沖突了,所以一開始沒想過拜師學醫,想學炮制藥材是有了空間后才做的打算。
杜老七不愿意教,她不會強求。
杜老七那邊笑道,“跟苗大蘭一樣的急性子。我話還沒說完,你已經是我的徒弟了,現在說不學不晚了嗎。”
妉華略一想,大概知道杜老七為什么這樣說了。
苗大蘭心里存不住事,雖然知道挖到人參的事絕對不能外傳的,但妉華自己采藥制藥的事她給當作一件驕傲的事說出去了。
話傳來傳去,可能傳成了妉華拜了杜老七當師父,學了醫了。
妉華沒聽到過這個傳聞,可杜老七話里的意思,應該是有。
“七叔,這都是他們瞎傳的,我回去讓我娘到外面澄清一下。”
苗大蘭愛說,但不會說大話,她會說妉華想跟杜老七學醫之類的,絕不會跟人說已經拜師了。
“我還聽說你在家自己制了藥吃了還吃好了?”
所以說一個謊話需要無數個謊話來圓謊。
妉華沒想說實話,也不想說謊,只籠統說道,“碰巧找到一根人參,制成人參丸吃了。”
杜老七這里就有人參,不過年份較淺,有個二十來年的樣子。人參的事她不用瞞著杜老七。
杜老七果然沒再問她,又繼續說起學醫的事,“不用讓你娘澄清。正好,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但你得一起學了。你是不想當學徒學吧?”
“是。我想的是交學費跟七叔學學炮制藥材,沒想從學徒開始學醫。”
“正巧了,我也不耐煩帶學徒。我只想找個能把我杜家的醫術傳下去的正兒八經的傳人。”
妉華考慮了下,“我沒時間天天過來學。”
“不用你天天來,隔三岔五地過來一趟就行了。”
杜老七看出了妉華的疑問,感嘆了下,“你記性好啊。我杜家最擅長是的內科,可惜我沒能學到杜家的精髓,只學會了瘍科。萬一我有個好歹,杜家的醫術真就沒傳承了。
我這幾年看了幾個想學的,要么著人品不行,要么學習上不行。就那個改名叫蔣靜的,前兩年過來說想跟我學醫,我讓她背背歌訣,一個月沒記住多少,我沒收她。
我記性不好,現在還得時常翻書確認方子,就不再找個記性不好的了。
說來也是因為蔣靜來拜師,我才考慮著該給杜家醫術找個傳人了。你學了不想當醫生不當緊,只要以后能把醫術傳下去不讓它失傳了就成。”
妉華聽明白了,杜老七所指的傳承是杜家傳下來的醫術典籍。
杜老七沒有后人,一旦去世了,他的東西不定會到誰手里,不管得到的人怎么處理,能把杜家醫術傳承下去的可能性不大。
蔣靜還想過學醫?學中醫是重生者必選?
妉華搜了搜蔣靜的記憶,找到了跟杜老七相關的。
有關杜老七以后的,是蔣靜聽說杜老七意外去世了,去世的時間是現在起的四年后,直到杜老七去世前,他都沒有收過徒弟。
現在杜老七想起收徒了,算是蔣靜重生扇動的又一個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