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技術員說是帶她去開條子,一定會做到。
張技術員善意地笑笑。
妉華問衛福松,“福松叔,我想自己買幾樣簡單的工具,大隊能給開個條子吧。”
她這樣說是不想讓衛福松誤會她是想讓大隊出錢,畢竟她做的是有利于大隊的事。
果然見衛福松微微擰起的眉頭松快開了,“大隊開條子沒問題。這樣吧,等秋收后,要是有個好收成,到時大隊部會商量一下給你報銷。”
“不用了,福松叔。”
衛福松大手一揮,“就這樣定了。”
妉華沒再爭辯,反正她購買工具的目的達到了。秋收后大環境變化的更多了,到時大隊部怕是顧不上她這點事了。
半下午時候,大隊部的大喇叭突然響了。
電線桿早拉到了衛家溝,但只有大隊部跟少數家境好的家里扯了電,其他家包括妉華家里,都沒有扯線,晚上點的是煤油燈。
為了節省電,大隊部的大喇叭不常開,上工都是人工敲的鐵,一般是有重要的事才會開大喇叭。
大喇叭一開開時的吱吱哇哇的怪聲,引來幾乎所有村里人的注意力。
“喂喂。現在說個事,經過鎮上農技站的技術員測量,咱大隊的地里缺一種鉬肥,缺了這個肥豆葉子會變黃,會減產。
剛才農技站的張技術員帶過來了肥料,明天一早開始給地里噴肥,出十個人,一天算十個工分,抽誰不抽誰明天來大隊部統一安排。
再說個事。地里缺肥這事,是咱村的衛杏溪同志報上來的,她給咱大隊立了一功,現提出表場。”
然后大喇叭里傳出一陣拍手的聲音,大概有兩三個人。
又一陣吱哇聲,大喇叭關上了。
正在家里教衛杏玉數學的妉華:…
在她看來只是一件小事,實沒想到會被大喇叭點名表揚。
她倒不會不好意思,只是意外了點。
她對這個年代思想的純樸有了更直觀的印象。
可以想象,這會村子里的人至少有一半在說她的事。
嗯,估計能從她出生說起。
沒意外地,妉華看到了衛杏玉寫滿崇拜的小臉。
沒兩天,有侯賴子被人打了的消息傳到了衛家溝,
侯賴子被人打過不止一回了,那身糙肉被人打了,隔天馬上活蹦亂跳的。
沒辦法,打狠了怕出人命,打得重了侯賴子會報復,只能輕打一頓出出氣。
這回侯賴子不知從哪里回來的,被打得狠了,有人去看了,侯賴子躺在床上直哎喲,說不出在哪、被誰打的。
有看過侯賴子回村情形的,說是侯賴子是挨黑時弓著身子捂著襠回來的,怕不是子孫根給打壞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種了,現在天天半夜離侯賴子近的人家都能聽到侯賴子的喊叫,幾天臉瘦了一大圈。原來是個臟漢,現在是個臟鬼。
被侯賴子禍害過的人家都拍手叫好,說整治了侯賴子的人為民除了害了,好好地給侯賴子宣揚了宣揚。
沒兩天周圍幾個被侯賴子“光臨”過的村子都知道侯賴子沒種了。
做好事不留名的妉華,聽到消息里沒有提到一句鄭靜紅、她,放心了。
鄭靜紅沒到五天,吃了三天后來找妉華了。
吃與不吃,鄭靜紅拿走藥后猶豫了一陣子,想到復習的事,不猶豫了,當天吃了。
藥效太好,晚上睡覺入睡快一覺睡到早上。她這兩年的睡眠不好,十點開始睡,翻來覆去的要到十一二點才能睡著。
有時睡的早了,沒到天亮又醒了。
她想著別只是偶然,到了第二天,第三天,睡的都好。
睡眠質量高,白天就有精神氣。
鄭靜紅知道是好藥了。
又聽到了侯賴子的消息,提著的心落了下來,趕緊找妉華來了。
妉華看著鄭靜紅從軍綠色的挎包里掏出一疊錢,跟一疊各種的票證。
票證沒有用不著的,一時用不上可以跟人換能用得上的票,也可以換錢。
“好,我收下了。”鄭靜紅愿意送,妉華愿意收,她正缺這些。
妉華拿出三十丸藥,用藥紙包好,給了鄭靜紅。
鄭靜紅還要回去復習,拿了藥便走了。
妉華拿起票證一一看了看,里面有糧票,布票,糖票,工業票,有一張是很緊俏的自行車票。
這些票加一起也能值個百八十塊了,鄭靜紅是個懂得感恩的,人也大氣。
晚上吃飯的時候,妉華把錢的事過了明路。
她只說了在山上找到了兩根人參,她用其中的一根照著書上的方子做了人參丸,吃了身體好多了。
做的藥丸多,賣給了鄭靜紅一些。
衛保山跟苗大蘭飯也不吃了,瞪大了眼相互看看,又看看妉華。
還是苗大蘭先問了,“杏,你說你這幾天身體見好,是自己制了些藥丸子吃好的?”
她是見到她家杏把從山是采來的藥,又是曬,又是切,又是在鍋里炒的,只以為她家杏是想拿去杜老七那或鎮上醫院換錢。
“嗯。”
苗大蘭后怕地拍拍胸口,“杏,你咋這么大膽呢,自己敢制藥,自己敢吃?還好吃了沒事,要是吃出事可咋辦。”
妉華盡量安撫苗大蘭,“我制的是養身體用的丸劑,不是治病的,用的都是沒毒性的藥材,主要是人參起了大作用,最多吃了不管用,吃不壞。”
“你…”衛保山想說什么,張口后臨時改了話,“對醫對藥還是敬畏著些,不能覺著讀了兩本醫書就能治病了。想學醫,跟杜老七正式拜拜師。”
妉華滿口答應,“我知道了。我制的這藥跟做的藥膳湯差不多,就是個補藥,人參制成藥比單吃效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