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第二天,陳寧娘家過來送了一點東西,什么雞蛋豬腿之類的月子禮。
陳寧媽媽坐在床邊看著嬰兒床里的孩子,對寧舒說道:“沒事的,把身體養好了,到時候在生二胎吧。”
寧舒:…
生孩子累得不行了,身心俱疲,就在說要生二胎的事情,這是親媽嗎?
“到時候再說吧。”寧舒淡淡地說道。
“你是我閨女,我肯定是疼你的,但是女人還是要生男孩在家里才有地位。“陳媽媽說道。
寧舒長長出了一口氣,都是女人,難道不知道孕育孩子就是對身體傷害一次嗎?就好比現在被捅了一刀,這些人就急著商量下次再捅一刀。
至少要等傷口好了,身體忘記了疼痛再說吧。
在這種情況下,寧舒簡直心塞得不行了。
“媽,有錢嗎?借點錢給我。”寧舒轉移生子話題。
陳媽媽皺了皺眉頭,“你要錢干什么,金偉沒錢,安家沒錢給你?”
“你弟弟現在處對象了,要準備結婚了,錢都裝修新房了。”陳媽媽說道。
寧舒咧了咧嘴,這就是女人啊,嫁了人之后,在娘家是外人,在婆家同樣是外人。
兩方都沒有立腳之地。
“閨女,好好養身體,想吃什么你得跟你婆婆說知道不。”陳媽媽不想談錢的事情,“等到三年時間刀口徹底愈合了,還是給安家生個兒子。”
寧舒躺在床上沒說話,陳媽媽想了想,在寧舒的枕頭邊上放了兩百塊錢,還說道:“想吃什么自己買。”
“謝謝。”寧舒淡淡地說道。
陳媽媽跟寧舒說會話,看寧舒都不太搭腔,就走了,走之前還摸摸了孩子的臉蛋。
晚上安金偉回來,寧舒直接對安金偉說道:“我要喝豬腳湯,孩子奶水不夠吃。”
安金偉沒說什么,出臥房去跟他媽說了。
安金偉媽媽立刻大聲說道:“家里沒有豬腳。”
“我媽早上才送了雞蛋和豬腳過來,怎么就沒有了?”寧舒對進屋的安金偉說道。
安金偉皺了皺眉頭,聲音有些氣惱,“媽,你就給她燉一點,一回來就吵吵吵,真是讓人不安生,工作就累,回來還要面對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安金偉實際上也在責備寧舒多事,寧舒面色不變,心里全是呵呵…
每個呵呵后面都是無數奔騰的草泥馬。
為你生兒育女,要碗湯喝還這樣。
一個被父母寵壞的男人,冷漠自私,就是一個直男癌。
他除了工作,回來基本什么都不會做,真的可以算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就因為工作,好像所有人都得讓著他,好像工作多了不起一樣。
讓你在家帶孩子,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我特么去工作,你一天都做不下來。
“以前哪有這些東西,我那個時候生孩子三天就要做事,現在躺在床上,還要吃這樣吃那樣的。”安金偉媽媽不滿地說道。
安金偉的眉宇間有些不耐煩,顯然度挑起話題的寧舒有些不滿,整天事多,就是事逼。
在安金偉的心中,自己的妻子就應該把什么事情都弄好了,讓他沒有后顧之憂地上班,回家能好好休息。
寧舒無視安金偉,哄著孩子。
只有自己的情緒安穩,才能讓孩子感覺安全,不會每天嚎啕大哭,她也輕松。
晚飯倒是有一碗豬腳湯,不過沒什么肉,就一點肥膩的肉皮,瘦肉沒有了。
寧舒微笑臉,端起碗出了房間,到餐桌旁看到桌子中間放著一盆豬腳后腿肉。
寧舒直接把一碗湯倒進盆里,直接用碗舀了一碗肉。
飯桌上安家人愣愣地看著寧舒,寧舒用手指撿起一塊肉塞嘴里。
安金偉皺著眉頭,“你干什么?”
“吃飯呀,沒道理你們吃肉,我喝湯,不然大家就別玩了。”寧舒舔了舔手指上的油。
“你真是…”安金偉嫌棄地看著吃得滿臉油的寧舒,對鬧事的寧舒非常不滿。
“陳寧,長輩還在桌子上呢,你怎么能怎么做。”安金偉媽媽一臉不滿,“如果有客人在,你也這樣安家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你不要臉安家還要臉。”
寧舒也不用筷子,就用手撿著肉吃,聽到婆婆的話,“相信我,看到你們大魚大肉的,我只能喝湯,我很想掀了桌子,也許下次我就掀桌子了。”
“張寧,你是不是瘋了,敢這樣說話。”安金偉媽媽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
“其實我有病你們知道嗎?”寧舒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神色,“我有嚴重的產后抑郁癥,也許我會做出什么不可控制事情。”
“其實掀桌子都是小事情,我就怕做出什么傷害人的事情。”寧舒歪著頭笑著說道。
寧舒是沖著安金偉笑的,寧舒的笑容中含著刻骨的冷意,臉上雖然笑得燦爛,但是卻讓安金偉心中重重一跳,心里居然生出一個念頭。
他的老婆真有病。
“鬧什么鬧,非要把家里鬧得雞飛狗跳才行?”平時家里不管事的公公開口了,他看著寧舒,“做媳婦要有做媳婦的樣子,努力創造安穩平和的家庭。”
寧舒裂著嘴無聲地笑了一下,這樣安穩平和就是讓別人受盡委屈來保持,要別人奉獻犧牲。
一旦有點要求,就是破壞家庭和諧的兇手。
這父子倆一個德行,都指望別人把事情處理好,有什么委屈忍著,他們就是皇帝。
這樣的和平是靠犧牲某些人來保持,而陳寧在這個家庭就屬于被犧牲的人。
奉獻和犧牲還得不到尊重,認為這是你應該做的,守護的都是什么玩意。
寧舒捂著心口,“我心里好難過,好生氣哦,我好想掀了這桌子。”
寧舒一邊說著一邊手抬著桌子,然后抬了起來,桌子上的碗筷往一邊滑去。
安金偉父母臉色泛青,安金偉伸出手要拽開寧舒,寧舒手一松,桌子抖動了一下,桌子上的湯水都濺了起來,讓一桌子菜異常的狼藉。
安金偉媽媽離湯碗比較進,寧舒這一抬桌,一放桌,湯碗里的湯水濺了她的身上,她立刻跳了起來,連忙抽紙張擦身上的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