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合適的時機,周時初就可以把這兩種農作物拿出來。
她是個俗人,拿出這兩種產量高的農作物不可能合適無私的,自然是為了名和利,在這種人治的時代,她需要一個足夠高的地位來保證自己不用向任何人卑躬屈膝,她要活得自由自在,所以土豆和紅薯就是她拿出來跟當權者做交易的物品。
當然,現在說這些都還為此過早,畢竟當今的朝廷早就有名無實,而其他爭奪天下的諸侯又沒有分出勝負,即使周時初早就知道穆云超是最后那個勝利者,但他現在還只是一個優勢并不明顯的小諸侯而已,離勝利還早得很,還給不了周時初想要的身份和地位。
李繼渾身的傷終于在一個月之后完全痊愈了,因為休養得好,并沒有留下什么后患,他恢復得活蹦亂跳,上山打虎都有勁,甚至還因為吃得好睡得好又缺乏運動,都胖了好幾斤,臉色紅潤,健康得不得了。
身在軍營的李蔚接到周時初那封告狀的信,自然是又驚又怒,痛恨兒子越來越不像話,如今還做出偷自家人東西的事來,要是他在家,他也會把李繼揍得半死不活。
但他偏偏不在家,即使心急兒子的教育問題,也絲毫沒辦法,而周時初是指望不上的,之前的她不帶壞李繼就好了,如今看著是變好了的她卻又明明白白地說不會接受李繼的教育問題。
李繼沒人管束,變壞的程度只會越來越嚴重,李蔚很想自己教,但他沒有時間,只能干著急。
這么一著急,就不由地有些埋怨起周時初來,他本來會續娶,就是想找個妻子來照顧和教導李繼,但萬萬沒想到娶回家才發現新妻子不會負起這個責任,可娶都娶了,他后悔也沒用,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但現在李繼偷東西這事又讓他想起了續娶的初衷,這不就怨怪上周時初了嗎!
最后李蔚還是沒忍住,寫了信回去軟硬兼施,讓周時初擔負起后娘的責任,好好教導李繼。
偏偏周時初是個軟硬不吃的,她只隨著自己喜歡的來,要是她愿意,她當然可以負起教導李繼的責任,但她不愿意呀!所以即使李蔚要求她,她反而逆反之心一上來,就更不喜李繼了,更不肯掰正他的性格。
李蔚還是不夠了解周時初,本來周時初對和離這事是無所謂的,但現在李蔚這封質問和帶著強硬要求的信一來,她立刻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跟李蔚和離。
她不想教導越長越歪的繼子,更不想當這個后娘,所以她會很識趣地讓位,把李蔚妻子的位置讓出來,讓李蔚重新娶一個愿意任勞任怨地相夫教子的繼妻,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周時初能解脫了,李蔚也能得到會教孩子的完美夫人。
比如說柳嫣身邊那個大丫鬟清月,在原世界軌跡里,原主死了,她不就上位嫁給李蔚了么?現在只不過是提前幾年,想必柳嫣也不會放過這個拉攏李蔚的機會吧?
就是不知道跟在柳嫣身邊十幾年,被柳嫣言傳身教得賢良淑德的清月,能不能把如今這個頑劣不堪的李繼教導好了。
周時初既然下了決心,就不會拖拖拉拉,于是沒多久,李蔚就收到了周時初的再次來信。
等他看完信中的內容,就震驚了,沒想到他只是要求妻子管教好兒子,妻子居然就提出了跟他和離的要求!
這年頭,很少有人會和離,更別提是女方提出和離了,有些女子就算嫁了六親不認的賭徒,被逼賣身還債,都不會想和丈夫和離,死也要留在惡棍丈夫身邊。
可周時初倒好,自己不過是希望她履行起妻子的責任,就要跟自己和離了…李蔚怎么也想不明白,周時初到底為什么會這么有恃無恐。
她要是真的和自己和離了,那以后要怎么生活?別忘了她之前嫁給自己,就是為了有個人養她和妹妹,怎么現在她卻敢跟自己和離了?難道是找到了下一春?
并不知道周時初有了自己生意、能掙錢養活自己和妹妹的李蔚,還以為周時初看上了其他男人,不想繼續跟他過聚少離多的日子了。
李蔚對此有些自己被戴了綠帽的憋屈,但卻并不算太憤怒,畢竟之前周時初很不靠譜的時候,他已經對她完全沒了要求,只希望她不要惹出太大的事拖他后腿就好,現在她只是想和他和離、疑似給他戴綠帽,已經不會讓他太震驚了。
畢竟還沒有和周時初培養出感情,李蔚對和離的事沒什么所謂,娶妻對他而言并不是難事,只要他一和離,不需要他自己去找,都會有媒人主動給他找黃花大閨女,任他挑選。
因為他現在是未來可期的校尉了,以后官職還會升得更高,多少少女就盼著嫁給他呢,就算當后娘也無所謂,哪里會像周時初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蔚有些賭氣地想道,既然周時初不想給他管教兒子,那他就找一個愿意幫他管教的人好了。
和離這種事,一旦雙方都有了這個心思,那就根本不需要多費事,只要簽下和離書,去官登記一下,再搬離丈夫的家,那就成了!
于是好不容易有了幾天假的李蔚就很順利地和周時初和離了。
錢嬸摸著眼淚看著收拾東西的周時初和周時晚,說:“怎么就鬧到和離這地步了呢?不是沒什么大矛盾嗎?就真的不能互相遷就一下?”
周時初還是很喜歡做事勤勞肯干,又話少不多事的錢嬸的,見她問了,就回答道:
“錢嬸啊,我和李蔚不是做夫妻的合適人選,他希望妻子能管教好他兒子,顯然適合他的應該是能相夫教子的賢妻良母,但我就不是這個類型的,我囂張霸道、自私任性,只想自己過得自在,可沒有什么三從四德、以夫、以子為天的美好品德,跟李蔚在一起,只會鬧得天翻地覆,這對大家都不好,所以和離是最好的選擇。”
“可、可我真的舍不得你和晚小姐。”錢嬸跟周時初姐妹倆做生意做了這么久,早就生出感情了。
“你要是想我們了,可以直接去我的吃食鋪找我們啊。”周時初說道,“我那鋪子你熟得很,難道不認路了?”
“自然是認得的。”錢嬸哭笑不得地說道,知道她是鐵了心要離開,雖然遺憾卻也只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