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既然顧時初沒及時抓住這機會,那她就不客氣了,李丹陽野心勃勃地想道,她也會做個好后媽,好好把那四個注定有大出息的孩子養大的。
“周嬸子,都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顧時初看不上這門親事,就算她最后答應了嫁給周衛國,也可能是不甘心的,這樣的話,她又怎么會對那四個孩子好呢?所以周嬸子,你得好好給周大哥選個賢惠的妻子。”李丹陽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是當然,周衛國還是我男人本家的侄子,我這個當嬸娘的怎么會不為他著想?這次去跟顧丫頭探口風也是因為周衛國見她長得好,才托我去問問的罷!否則我怎么會看中她這個喪父喪母的喪門星?”周大嬸拍著胸口說道。
李丹陽眼眸一暗,原來顧時初是周衛國自己看中的么?不過不要緊,顧時初看不上他。
李丹陽很有信心,雖然她長得不如顧時初好看,但她畢竟年輕,只要在周衛國面前表現表現,周衛國想必不會拒絕的,自己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而他已經三十多歲,是四個孩子的父親了,自己都不嫌棄他這個二婚的,他有什么資格嫌棄自己?
她打定了主意要把周衛國從顧時初手中搶過來,于是對周大嬸就更盡心了,不著痕跡地打聽著周衛國的喜好,想著投其所好。
周大嬸不知道李丹陽的心思,就被她套了不少話。
時初可不知道當后媽這種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事,還有人上趕著搶的呢,她如今成了顧時初,就得面對現實了。
等她看完了顧家的破房子,就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她在上個世界是貴夫人,住著寬闊的莊園豪宅,錦衣玉食、仆從環繞,小日子過得美美的。
可現在她成了鄉下窮得沒有余糧的貧農,家徒四壁、衣衫襤褸…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顧時初摸了摸自己餓得扁扁的肚子,嘆了口氣,撿起灶上一個缺口的瓦罐,仔細刷干凈,才從自己空間里取了大米來做飯。
幸好她有伴生空間,否則這時候就得餓著肚子上山找吃的了。
這年代的農村,基本上人人都吃不飽,山上的野菜、野果子都不知道被人捋過多少遍了,野雞野兔這種小型的獵物更是快被人抓得絕種了,只在深山中才有可能找到。
原主的爹就是為了找點肉吃跑到了深山中才摔斷了腿的。
時初潦草地填飽了肚子,就聽到村里的廣播響了,那是上工的信號,如今正是夏收的時候,忙得很,人人都被安排了活。
她如今成了顧時初,自然就得上工去了。
她帶上草帽,沿著記憶往田里走去。
“顧時初,還磨蹭什么呢?快點干活!”大隊長見時初慢悠悠地走著,跟旁邊那些急匆匆的下田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忍不住催促了。
“大隊長,我只是有些頭暈才走得慢了。”顧時初作出虛弱的模樣說道。
大隊長見她臉色果然白得沒有絲毫血色,便相信了,還叮囑道:“那你還能干活嗎?不能的話就回去歇歇也行。”
大隊長周達鴻四十多歲,以為顧時初是因為她父親剛去世傷心過度,因此就有些可憐她。
顧時初搖頭,露出個虛弱的微笑,道:“不用,我現在不暈了,慢慢地做工還是可以的。”
“那好吧。”大隊長見她要堅持也沒多說什么。
顧時初拿著鐮刀下了田,她分的工作是割稻子,這可不是個輕松的活,如果力度掌控不好,會很難割斷禾桿,力度太大,又得擔心會割傷自己。
而且握著禾桿,鐮刀一動的時候,禾桿上各種飛蟲就會撲騰著到處亂飛出來,飛到人臉上、脖子上,弄得人又癢又疼,別提多難受了。
更何況如今正是盛夏,太陽猛烈得跟火爐一樣,人干了一會兒活,就能流了滿身汗。
這種苦差事,顧時初花了挺長時間才適應過來了,她如今可沒有挑剔的底氣,就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幸好她不是嬌生慣養的人類,不擔心承受不了從貴夫人到鄉下丫頭的落差。說起來她連茹毛飲血的原始世界都去過,如今只需要干點農活,雖然說辛苦,但再辛苦也沒有性命之憂,不用吃生肉喝生血。
顧時初雖然好享受,但她是個識時務的人,如果這會兒不是七十年代,管制最嚴格的時代,說不定她就跑到城市里,隨便干點什么工作都能好好養活自己了。
可惜現在是個出村子都要村長打條子、去城里住個賓館都要介紹信的年代,她就只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身本事都沒法使出來啊。
顧時初默默地嘆了口氣,化悲憤為力量,埋頭就賣力割起稻子來。
大隊長偶爾看見她這么賣力,滿意地點點頭,心里想著顧家這丫頭雖然沒了爹娘,但干活這么利索,也能養活她自己了。
等到終于結束干活,下工的時候,顧時初已經跟從水里冒出來的一樣,身上的衣服都被流出來的汗水濕透了,渾身狼狽。
不過大家都一樣,誰也不嫌棄誰。
“快看!地主家那小子挑著稻子過來了…嘖嘖,瞧瞧他那鼓鼓的手臂,有力的腰,嘿嘿,多有勁啊…”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嫂擠眉弄眼地跟旁邊的婦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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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那破衫都擋不住他身上那肌肉啊,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女娃子…”另一個婦人也兩眼放光的看著前面。
“呸!你們兩個不要臉的,要是身上癢了,晚上讓你們漢子好好使勁就是,在這胡說什么呢!”另一個年長些的嬸子沒好氣地笑罵道。
顧時初聽著前面一堆婦女嬉笑著點評挑稻子的男人們,說著如狼似虎的話,也忍不住好奇地往前看去。
她一抬頭一眼就看到了在一群黝黑男人中顯得格外不同的年輕男子,他長得比別的男人高一截,身形頎長挺拔,寬肩窄腰,渾身裹著恰到好處的肌肉,跟周圍灰撲撲的男人們截然不同,跟鶴立雞群似的,格外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