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初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她雖然已經有被人索取的心理準備了,但真的聽到秦梅這么理直氣壯地跟自己討要花,她就很詫異了,這時代的女人不大多數是矜持自重的嗎?這么會有這種直白地跟人要東西的人啊?
她臉皮怎么能這么厚?
“不行,我的花都是有用的,不能隨便送人。”許時初皮笑肉不笑地對她說道。
“母親,我只是要幾種而已,你有那么多還不夠用嗎?”秦梅沒想到許時初居然拒絕了她,依舊不死心地問詢。
許時初冷了臉:“再多都不夠用,我的東西我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現在我就是不想給你,你最好不要太貪心。”
秦梅聽了她這絲毫不客氣的話,頓時又羞又氣:“我哪里貪心了?是母親太小氣了,連幾株花都不愿意給我…果然是因為夫君不是你親生的,所以就連我這個兒媳也不待見嗎?”
許時初厭惡極了這種占不到便宜就想給人亂扣帽子的行為,她冷笑道:“對,我就是不待見你這個空口白牙跟人要東西的,別說你丈夫不是我親生的,就算他是我親生的,想要我的東西也得看我愿不愿意!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你!你!我夫君是相爺唯一的兒子,你現在這么對我,就不怕以后老無所依嗎?”秦梅口不擇言地說道。
許時初冷哼道:“老無所依?他是相爺唯一的兒子關我什么事?我老了也不需要他養。現在我還年輕你都能借著這個名頭來貪墨我的東西,等我老了,你還不知道要怎么磋磨我呢,這么一想,指望你夫妻倆,我還不如指望我侄子。”
“把她趕出去,以后我的院子不許她進來!”許時初懶得跟秦梅掰扯,直接吩咐仆婦把她趕出去。
“你敢這么對我!我一定會跟夫君和相爺說的…”秦梅被拖走時憤恨不已地大罵。
“你們這些下賤的東西,趕緊放開我!我可是少夫人,你們敢這么對我,我不會放過你們,我要把你們賣到窯子里…”秦梅破口大罵把她拖出去的仆婦。
然而這些仆婦都是許時初挑選回來的,賣身契都在她手上,根本不歸相府管,因此就算秦梅說要把她們賣了,她們也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她們的主子很護短。
終于把礙眼的人趕走了,許時初才松了口氣,小昭昭握著個紅草莓,好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梅一眾人被拉走,然后問許時初:
“姑姑,那個人是想要咱們的花花嗎?”
“是啊,她居然臉大得要我送給她呢,也開得了口。”許時初諷刺地說道,又叮囑小昭昭,“昭兒你可不要學她,隨便跟人要東西啊,那可不是好習慣。能隨便開口就跟人要東西的只有乞丐。”
小昭昭一聽連忙搖頭:“我不要當臟臟的乞丐!”
許時初摸摸他的圓腦袋:“對,咱們得活得有自尊一點,想要什么東西就自己努力去得到,不要攤手就跟人要,會讓人瞧不起的。”
這邊許時初在教孩子,那邊被趕走的秦梅則氣瘋了,她本來就不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閨秀,只是鄉紳地主家的女兒罷了,禮儀教養上自然就差了一大截,跟人相處也不懂分寸,才做得出跟婆婆要東西的行為來。
她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認為別人沒滿足她的要求就是不對,況且許時初還粗暴地把她趕了出來,因此丟盡了臉的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氣沖沖地打發人去府外等著洛睿和洛長青回來,準備狠狠地告許時初一狀。
狠狠地砸了一通自己房里的擺設,出了一口氣,秦梅才冷靜了一點,卻依舊對許時初怨憤不已:
“那個狐貍精賤人居然敢這么對我!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我名義上的婆婆的份上,我早就把她那一院子花都直接移走,哪里還會好聲好氣地問她要?給臉不要臉,她居然還敢拒絕我…一個不受寵的繼室罷了!還以為我不知道相爺根本不待見她呢?哼!
等我跟夫君和相爺告她一狀,看她還敢不敢這么清高自大!我就讓她給我種一輩子花,當一輩子花農!”
秦梅雖然出身不顯,但家里吃穿不愁,她作為小女兒也是很受寵愛的,因此養成了任性刁蠻的品性,偏偏她又有一個好哥哥,還仗著哥哥的勢幸運地嫁給了炙手可熱的相府唯一的公子,這就更給她增添了囂張的氣焰,越發見不得別人忤逆她了。
她剛嫁進來的時候還能收斂自己的性子掩飾一下真實的性格,但現在她已經把相府的管家權收入掌中,自覺在相府站穩了,于是就開始暴露真面目,還看不起不管事的繼婆婆來了。
“少夫人您說得對,少爺這么疼愛您,肯定會為你做主的。您只不過是想要幾株花而已,那繼夫人都不愿意,實在是太小氣了!您將來還是這相府的主母呢,她那花又不是種在外面,而是種在相府里的,要她點花怎么了?相府里的東西哪個不是您的啊?”
秦梅的大丫鬟巧言令色地說道,諂媚地附和著秦梅的意思,不停地吹捧秦梅、踩踏許時初,捧得秦梅越發覺得自己做得對。
“你這丫頭說得對,我有管家權,我才是相府唯一的主母,那賤人不過是空有個相府夫人的名頭罷了,還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膽大包天了。”秦梅嘲諷道。
大丫鬟滴溜溜地轉著眼珠子,給她出主意:“說到管家權…少夫人您完全可以讓下人給那位繼夫人使點絆子,讓她有苦說不出,看她還敢不敢得罪您了。”
秦梅頓時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眼睛都亮了,夸贊道:“還是你有主意,府里的下人都歸我管,我要想給找她不痛快,她就不可能避得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時候。等她來求我的時候,就不是幾株花能解決得了的了…”
這主仆倆就開始密謀給許時初點顏色看看了,但秦梅卻不知道,她雖然拿了管家權,這管家權卻不包括許時初那院子里的人與物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