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艱苦歲月(27)
曉曉在林笑笑手里沒有到任何東西，她不高興的撅起嘴，劉斌告訴她半路上會買才重新露出笑臉。
林笑笑稱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她給曉曉拿了一把，剩下的星期天要帶回村里，小孩子吃多糖對牙齒不好，她平時都很注意。
曉曉不滿足，可她裝哭也沒用，等回到家知道姐姐沒有，她也就安靜了。
妞妞正在寫作業，她已經是個大姑娘，又知道吃多了甜食容易長胖，她哪會和妹妹搶糖吃。
曉曉把糖藏到自己屋里，從屋里拿出積木讓妞妞陪她玩，爸媽在做飯，她只能找妞妞。
“你自己玩，我寫玩作業再陪你。”
星期天早上，一家人早早出門坐電車去碼頭。劉斌把曉曉背在背簍里，林笑笑也背著小一號的背簍，里面裝著廠里發的肥皂，還有買的掛面、毛線和布，妞妞手里還提著水果和糖。
這些東西都是緊俏貨，林笑笑怕被人看見，在上面放了一層蔬菜葉子遮擋視線。
林笑笑進了村里熟絡的大家打招呼，遇到本家那些喊她姑姑甚至姑奶奶的小娃娃，她也會大方的讓妞妞把她手里的水果糖發一兩塊。
林母看到之后，心疼的真哆嗦，當著本家親戚的面又不好說她，故意找了個拍灰的借口拍打她，提醒她不要浪費東西。
“媽，你今天怎么沒上工。”林笑笑當然不會傻站著讓林母動手。
“地里又沒活，哪里需要那么多人。”秋收過后，地里的活一天比一天少，村長派活都優先各家壯勞力。
“您年紀大了，以后還是少去上工。”
“我天天閑在家里也沒事，我去上工扯個草還能和大家一起聊天。”林母年紀大了，也不敢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拼命干活，現在上工挑的都是輕松活，一天下來最多不過六個工分。
林母翻箱倒柜的想辦法給外孫女做好吃，家里沒有肉，她用茶油炸各種素丸子，又找出一直舍不得吃的紅棗裹上面粉油炸。油香味隨風飄散開，四周不少孩子圍在院門口，想進又不敢進的盯著曉曉手里的碗。
曉曉端著碗故意站在上風口慢慢的吃，一邊吃一邊嘴里還念著“好吃”。林笑笑喊她回屋，她不聽，還要故意吸引那群孩子的注意。
林笑笑被她逗樂了，告訴她有更好吃的，她才把碗塞給妞妞，守在灶臺前不肯走。
“好了，我們炸香蕉吃。”林笑笑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大串香蕉，正好用得上。
曉曉一眨不眨的盯著油鍋，看著香蕉扔進鍋里慢慢變成金黃色。林母在面粉糊里加了雞蛋，她嘴里嚷嚷著糟蹋東西，手里還是在幫忙剝皮。
林笑笑把炸好的第一根給林母，讓她先嘗嘗味道。香蕉本來就是稀罕物，林笑笑每次帶回來的，林母也是放許久都舍不得吃，油炸的她更是第一次見，第一次吃。
林母接過香蕉：“先給曉曉吃。”
“外婆，你吃。”曉曉心里想要第一個吃，可在林笑笑的注視下，還是很有禮貌的讓林母先吃。
“媽，你別慣出她壞毛病，哪能什么東西都僅著她一個人先吃。”林笑笑疼孩子卻不慣孩子，再難得的好東西都是一家人分享，不讓孩子養成吃獨食的習慣。
每次回村里，林父和林母都喜歡沒有原則的寵著倆個孩子，她勸都勸不聽，有時候只能態度強勢一點。
“行，我吃。”林母咬了一口，和平時吃的香蕉當然不是一個味，但她也沒嘗出來哪里好吃。
林笑笑把炸出來的第二根香蕉讓妞妞給林父送過去，老爺子這幾天牙齒痛，吃軟軟的香蕉正好不費力。
曉曉第三個拿到香蕉，她拿到手就撒歡的往外跑，故意走到一群孩子中間吃。
妞妞不放心要跟上去，林母攔著她，說在村里不用擔心，沒有水不會有危險。
林笑笑點頭之后，妞妞才不去管曉曉，她拿著香蕉慢慢的吃。曉曉在外面很快吃完一根回來繼續要，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尾巴。
林笑笑不認識村里的孩子，林母卻知道這是林父堂弟家的倆個小孫子。兄弟倆比曉曉大兩歲，個頭看著卻差不多，個頭不高身上的肉也不如曉曉多。
曉曉還要吃，林笑笑嚴厲的問：“最多只能吃半根，你等會還要不要吃飯？”
“不吃飯。”曉曉回答的大聲，可見到林笑笑瞪大眼睛后，馬上改口，“我吃。”
曉曉最終只拿到半根香蕉，也不理跟著她進門的小尾巴，倆個孩子進廚房后也不走。兄弟倆把手指含在嘴里，盯著灶臺看，林母給兄弟一個一顆紅棗，兄弟嘴里吃著東西越舍不得走了。
“媽，要不要…”林笑笑詢問林母的意思。
“別給，你給了他們，轉身就能有一群孩子涌進來。”林母以為林笑笑是要給兄弟香蕉，她趕緊出手攔著，不是她小氣，是不敢開這頭。
“媽！我是問你要不要做飯？”林笑笑知道林家這一代有多少孩子，她當然不會大方的把香蕉送出去。
“當然要做飯，不做飯你不吃？你不吃我外孫還要吃，你爸也要吃。”林母把灶里的火先熄掉，等鍋里的油涼。
“少做點。”林笑笑怕飯菜做多吃不完，家里又沒有冰箱，等他們走了之后，林母舍不得倒掉。天氣還沒涼下來，飯菜過夜多半要變質，吃了拉肚子事小，怕引發更嚴重的問題。
林母恨不得把菜園里的菜都端上桌，最后在林笑笑的阻攔下，勉強只炒了兩個素菜上桌。因為菜里油水足，林母用得又是比菜籽油更好聞的茶油，素菜的味道也不差。
林笑笑聞著茶油的清香味，勸林母多用好油，那些菜籽油就放著，別每次都把好油給哥嫂送去。
林母不樂意聽這個話：“你和你爸兩個老家伙吃什么都可以，你哥嫂還有你侄子他們在城里，吃根蔥都要錢，茶油肯定要僅著他們先。”
林父手里的筷子正夾菜，聽到林母這話也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