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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花神的眷戀60

  蘭疏影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突然笑了,“為什么這樣問我?你是希望我懷疑她,還是千萬不要懷疑她?”

  花彥博語塞。

  手心手背都是(肉肉),一邊是他養了十九年的小棉襖,一邊是在外面受苦的親女兒,要是她倆真的不和,他到底該站在哪邊?很難抉擇。

  但是,在今天的事上,他本能地覺得跟柳柳沒關系…他知道柳柳(身shēn)后站著的是誰。

  花彥博暗想:木懷禮站得遠,反而看得透徹,比他更早知道小枝不是她的骨(肉肉),這些年,柳柳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全賴這個人幫忙,如果是木懷禮他想害小枝,不會等到今天才動手。

  或許他該考慮一下最近自己有什么仇家,是不是連累到了小枝。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待。”他沉聲說。

  直到最后,花彥博也沒表明他自己的態度。

  “主人,我去查查那個酒駕的司機?”(奶奶)糖主動請示道。

  蘭疏影搖頭,“看看蕭家父女倆在做什么,那個卡車司機就別管了,他最多是個拿錢辦事的替死鬼。”

  今天兩輛車撞在一起,卡車司機已經被證實了是酒駕,這家伙走運,居然沒什么事。至于這邊節目組的司機和攝影師,兩人都受了些外傷,而且司機有輕微的腦震((蕩蕩)蕩),正在住院觀察。

  看起來蘭疏影也是受害者,但是她跳車成功了。

  而另外兩人,司機是因為被安全帶束著,攝影師則是坐在她后面,關鍵時刻他舍不下手里的昂貴儀器,于是雙雙中招。

  這兩名傷者的醫療費她全額出了,還從家里撥了兩個細心的大媽過去照顧他們。

  如此,節目組內部雖然在犯嘀咕,悄悄說這是遭了她引來的無妄之災,面子上卻都客客氣氣的,不敢透出半點不滿。

  現實里的(日rì)子還是一樣過,網上卻因為這次車禍吵翻了天。

  而且(陰陰)謀論的網友還真不少。

  怪的是,他們吵著吵著,輿論竟然開始給柳柳洗白了:

  正因為是柳柳邀請花枝出門,她又是花彥博新收的干女兒,所以這邊一出事,大家才會懷疑是她指使。可是認真想想,就算真有人想害花枝,柳柳這個鄉下丫頭也該是無辜背鍋的被那么多人懷疑,她能得到什么好處?

  那,如果不是柳柳,總得推一個“幕后兇手”出來吧?

  這一推,就推出了跟花枝不和的蕭曼希。

  突然到來的一巴掌,把蕭曼希抽得頭暈眼花。

  她順著這股慣(性性)撞到墻上,臉上那層藥草包被擠出濃綠的汁水,很快映透了白紗布。

  蕭曼希還在養傷階段。

  她被蟄得很厲害,當時幾乎成了豬頭,后來更是留了不少痕跡。

  為了讓那些被蟄過的地方恢復如初,她找到一位老中醫,在對方的指導下用草藥敷養,現在的她滿臉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懵懵地看向來人。

  “爸…?”她的驚惶和憤怒里頓時多了一種新成分:心虛。

  蕭杰超這一巴掌還沒打過癮,看她離得遠,撈過一只花瓶砸在她腳下,又是一聲巨響。

  “你別叫我爸,老子沒你這么蠢的女兒!”

  “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家里是什么(情qíng)況,居然還敢去招惹他們!啊?你是腦子也被蜂蟄了嗎?就算你恨花枝,可她就是個冒牌貨,你多忍忍她怎么了?柳柳不是個省油的燈,就讓她倆掐,掐到最后等柳柳被認回去了,還有她花枝什么事?!”

  蕭杰超氣不打一處來,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把蕭曼希給說懵了。

  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試探著問:“冒牌貨?爸,你是說花枝她…不是姑父的…?”

  蕭杰超撇嘴。

  “她當然不是花彥博的種,你看她從頭到腳哪有一點像?我早就拔他們幾個的頭發去驗過了,一點關系都沒有!也就那個傻子把她當塊寶!”

  然而,也是他口中這個“傻子”,花了短短幾天的時間,把他辛苦蓋起的蕭家大廈連根拔起,讓他從廣受敬重的蕭總,變成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蕭曼希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時候蕭母從外面回來,看見這一地的碎瓷片,嚇了一跳。

  她趕緊跑過來查看女兒的臉,嘴里碎碎念道:“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們小曼還指望這張臉吃飯,你不讓她好好養傷,跑這兒撒的什么火?”

  蕭杰超臉又沉了下來,習慣(性性)地訓斥妻子:“你懂個(屁pì)!”

  可他繼而贊同起來:“她這點腦子,確實是只能靠這個了。我告訴你們,要是還想在這個家好好待下去,就把你們偷藏的那些錢、卡,還有值錢的東西,統統給老子交出來!”

  “尤其是你,蕭曼希!”

  蕭杰超唾沫橫飛,他的領帶早就抽掉了,不見平(日rì)里裝出的儒雅,反而像個紅了眼的賭徒,“你當老子傻嗎,你出道這么長時間了,才存到三百萬?老子把那么多資源砸給你,都喂狗了?”

  蕭曼希攥緊了拳頭,她臉上劇痛還未消散,又恨又怕。

  可是看著對方聲嘶力竭的樣子,這樣狼狽,她在這一刻忽然想明白了:

  這個男人,他這么多年利用她,壓榨她,憑的是他有錢有勢!可他現在不但手里沒錢了,后面還跟著一堆債主,她還怕他干什么?

  想到這兒,蕭曼希有點幸災樂禍。

  她冷冷地仰起臉:“我沒錢。老實告訴你,花枝那起車禍就是我干的,我的存款已經被你拿得差不多了,剩的都拿去收買人,現在一毛錢也拿不出來。”

  蕭杰超又要沖上來打她,卻聽她慢悠悠地說:“你可千萬別動粗啊,我就一靠臉吃飯的,你把我這張臉打壞了,我拿什么去從那些公子哥手里騙錢花?”

  這可算是踩到了蕭杰超的痛點。

  他喘著粗氣在原地跺腳,“好!你好樣的!”

  蕭杰超瞪了妻子一眼,惡狠狠道:“你好好勸勸她,可想清楚了,老子的生意要是能起來,咱們以后還是大魚大(肉肉),要是起不來,哼,那就一起上街要飯去!”

  “我現在,就缺一筆啟動資金。”

  說完這句話,他扭頭就走。

  蕭母正在愣神,突然感覺有人在動她頭發,低頭對上女兒糊滿紗布的臉,她被女兒眼里的恨意驚呆了,“小曼,你…?”

  蕭曼希清楚自己的母親有多懦弱怕事,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全家在逃債的路上,她現在這個鬼樣子又不方便露面,只能指望這個膽小鬼了。

  “媽…”她摟住母親的肩膀,問:“你真覺得他的生意還能起來嗎?”

  一句話,痛擊心靈。

  蕭母從十六歲跟著蕭杰超,她沒讀過書,見識短淺,從小就對外面的世界抱有濃厚的恐懼。她知道自己除了長得好看以外什么都沒有,而蕭杰超就不一樣了,他一直很有主意,輕而易舉地就能把(日rì)子過好。

  作為枕邊人,蕭母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個好人。

  跟他做生意都要做好被扒一層皮的準備。

  她也知道,自家這些年之所以能發展得這么好,多半是靠妹夫扶持。

  這個小女人不清楚蕭杰超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只隱約聽過幾句醉話,似乎是他惹惱花彥博,招來對方報復。

  是啊,如果蕭家弄成這樣真是那個人的意思,還能起來嗎?

  蕭曼希說:“你知道他做過什么嗎?”

  她坐在地上,眸光冷淡,手臂環著母親,腰肢構成一道柔美的弧線,整個人似乎是放松的,又透著(陰陰)冷殺機,像一條剛剛蘇醒的美女蛇。

  “你記不記得,他每個月都要去看姑姑好幾次,你想想他是個什么玩意,真是因為兄妹(情qíng)深嗎?不可能的,我告訴你吧,其實姑姑早就有幾率醒過來了,還是被我發現的。”

  蕭曼希彎起嘴角。

  但從表面看起來只是紗布微微一動,藥草的汁水被擠在一個點上,綠意更濃了。

  蕭母叫了一聲,很驚訝。

  蕭曼希幽幽地說:“可她不能醒啊…她要是醒了,姑父很快就會知道當年她為什么會一睡不醒。”

  蕭母心里想著,她變成植物人的時候你才出生多久啊,哪會知道這么多,但她還是問了出來:“為什么?”

  那種感覺,就像冥冥中有人在暗示她:這個問題一定要問。

  不然,就像是被骨頭卡住了喉嚨,難受得很。

  “當然是你的好丈夫干的了,”蕭曼希放低聲音,語氣卻詭異地輕快起來,“他偽造出一些好玩的東西,讓那個傻女人相信姑父出軌了,背叛了他們的(愛ài)(情qíng),聽說她那時候還差點抱著花枝一起跳樓,可惜后來居然沒帶著。”

  她撇撇嘴。

  “哼,你老公每個月都要關心她會不會醒,什么時候醒。大概是六年前吧,我發現她的手指在動,就像電視劇里拍的那樣,植物人的手指一動,不就說明人快醒了嗎?”

  蕭母聽了,戰戰兢兢地問:“那…然后呢,他又做了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咯,就是瞎編,讓姑姑相信姑父心里沒她了!他編得像模像樣的,把花枝的(情qíng)況也添進去,反正就是要讓姑姑聽著,知道那父女倆跟別的女人組成三口之家,還過得有滋有味的,早就沒她的位置了!”

  蕭母感覺自己的嘴好像不受控制了,蹦出來的話根本不是她想說的。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說:“可是花彥博的聲音她應該也聽得見吧,為什么還一直誤會他?”

  蕭曼希咯咯直樂,眼里還有對花母的嫉妒之意:“那還不簡單,買通那里的護士就好了!”

  “如果是花彥博要去看她,那就提前給她注(射射)藥物,讓她真的睡過去,當然什么也聽不見了。你不知道那有多好笑,那么一個優秀的男人站在她(床床)邊說(情qíng)話,可她睡得就像頭死豬一樣,真是浪費。”

  蕭母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再優秀,那也是你的長輩,你該不會是…”

  蕭曼希對母親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說話怎么那么不討人喜歡!哼,要是我能早生二十年,花彥博一定是我的,哪有姑姑的份?”

  “只有他這種又好看,又專一,還多金的男人,才配得上我,平時在我旁邊飛的那些蒼蠅簡直一個比一個惡心,哪能跟他相比?”

接觸到母親震驚的眼神,她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趕緊把話題扯了回來  “咳咳,我跟你說這么多干什么?直說了吧,你知不知道,蕭杰超這次可是惹大麻煩了,還有臉說我不小心,他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

  “有人在醫院里裝了竊聽器,把他跟姑姑說的話都錄下來了!你想想花彥博對姑姑有多好,怎么可能會放過他,還想東山再起?他就做夢去吧!”

  蕭母說:“我們三個是一家人啊,他是你爸爸,你怎么直呼他名字?過去他賺的錢沒少給你花吧,你要是手頭還寬裕,不如給他一部分,我們在一起好好的,換個地方住,讓他重新開始。”

  “一家人?誰跟他一家人?”沒想到這三個字刺激了蕭曼希,她突然爆發了:“我根本沒求著你生下我,要是投胎之前能選擇,我死都不想當他的女兒!”

  “你見過把未成年女兒推出去陪酒的爸爸嗎?呵呵,你女兒,十二歲被他的大客戶摸遍全(身shēn),十三歲就當了人家的(情qíng)婦啊!對了,我親耳聽見他在電話里答應別人,說下個月就把你騙出去,讓那個人嘗嘗你的滋味。”

  “你好好想想,前陣子他是不是勸你出去旅游,特別殷勤,還幫你包了導游?”

  蕭母似乎已經被震住了,愣愣地看著女兒。她覺得一切都很虛幻,想捂住耳朵,可是連手都抬不起來。

  她是造了什么孽嗎,為什么會這樣?

  蕭曼希冷睨道:“你該感謝花彥博才對,要不是他毀了蕭氏集團,現在的你還說不定在誰(床床)上哭呢。”

  “別聽蕭杰超那些鬼話了…我手里確實還有錢,你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丟下他,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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