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走了,留下小竹筍還在內室。
它突然感到害怕,它都那么嚇唬她了,老太太卻半點也不害怕,還說它裝神弄鬼,種種表現,也太不正常了吧?!
嚇得小竹筍打了個哆嗦。
它只是個單純的系統,不要嚇它呀!
小竹筍趕緊向大哥求助,它真的不想跟老太太呆在一處了,求帶走。
大哥…
嗯?又怎么了?
QAQ大哥,帶我走吧!
出什么事了?
這老太太簡直不是人,我昨天見她看那支發釵的眼神不對,為了早點回到大哥身邊,我昨晚就把發釵放在她枕邊。
另一邊的小天使表情一僵,總覺得這操作有點窒息,現在嚇成小傻子了吧?!
清九剛睡醒,小天使跟她說了說這事。
小竹筍現在怕得要死,要不要把它帶回來?先從別人身上下手?!
老太太身上的疑點太多,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是不會輕易暴露的,這個人的心理太強大,暫時沒必要把老侯爺“請”出來。
監視她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只會嚇到小竹筍,還是很把小竹筍撤回來吧。
主播清九:讓小竹筍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會我去慶安堂把它帶回來。
小天使點頭,可以的。
得到大哥的回復,小竹筍都快哭出聲了,終于不用看到老太太那張臉了,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她臉上那慈祥的笑容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嘴角上揚的角度永遠不變,越看越覺得虛假又詭異。
小竹筍這才覺得自己太天真,之前大哥說老太太有問題讓它盯著,它盯了好多天還一口咬定老太太很正常。
現在它真香了。
于如意與于如月陪老太太用了早膳,不一會兒羅姨娘也來了,老太太便打發兩個姑娘自己玩去,她們倆姨甥說會話。
老太太身邊的侍候的人也退了下去。
羅姨娘低眉垂眼,語氣中卻帶著幾分怨氣,“姨母,寧氏說要給如意相看。”
老太太一臉慈愛地摸摸她的臉,那眼神就像在看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還是疼進骨子里那種。
“你放心,寧氏不會用婚事拿捏如意丫頭,她賢惠大度了那么多年,這點分寸還是有的。前些天她跟我提過一嘴,如意丫頭是咱們東陽侯府的長女,她的婚事不能差。這不…還讓成禮打聽他那些同窗。”
說到兒媳婦,老太太也是笑瞇瞇的。
“有寧氏打頭陣,再讓成禮把個關,看看對方的人品,定要給如意找個好郎君。讓她舒心的過一輩子…”
這些年里,侯府能這么安寧,老太太絕對是功不可沒,也是她一直壓著羅姨娘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準出去蹦達。
以前老侯爺還在世,老太太壓著羅姨娘讓她安分守己還說得過去。
現在老侯爺都去了兩年多了,老太太一邊把她當女兒疼寵,又一個勁的讓她低調一點,安分一點,行事莫要張狂。
其實這么多年里壓在羅姨娘頭上的那座大山從來就不是正室寧清九,而是她的親姨母,東陽侯府的老太太!!
忍了那么多年,也壓抑了那么多年,羅姨娘心里的怨氣也一天比一天重。
聽了老太太的話,羅姨娘嘴角的幅度也多了一絲嘲諷的意味。
她冷笑著說:“我聽姨母的話忍了那么多年了,忍到現在我又得到什么?她大權在握,侯府上下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我只能關上門來過日子,就連兒女婚事都做不了主…她賢惠大度也是作為外人看的,哪會真正的為我的如意著想?!”
說到兒女婚事,她心里的怨氣就更大了。
她怨老太太,怨寧陽秋,也怨寧清九。
其實羅姨娘不喜歡楊氏。
她覺得這個兒媳婦的門第太低了,可偏偏那是寧清九看好的,說低門娶媳。
她找老太太鬧過,也找于陽秋鬧過,可惜這倆人都說寧清九是當家主母,兒女婚事她不會含糊,定會考慮周到。
現在兒媳婦進門了,也是侍奉寧清九,她這個真正的婆婆身份地位比兒媳婦還低,兒媳婦都不拿正眼瞧她。
羅姨娘心里就更怨了。
如今,又輪到于如意了。
兒子的婚事不能插手,女兒的婚事也要聽寧清九的。
她十月懷胎,倒像是替寧清九生了兩個孩子。
羅姨娘本來還能再忍一忍,可現在于如意長大了也該相看了,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羅姨娘的心態快要崩了。
老太太是何等的精明?
見羅姨娘怨氣不小,趕緊安撫她。
“你這是瞎說什么呢?人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子孫后代謀劃嗎?!”
說到這里,老太太壓低了聲音附在她耳邊說:“爵位是你兒子的,以后會傳給你孫子,你的曾孫…一代代傳下去,都是你的子孫你的血脈。姨母是為了你好。”
羅姨娘就聽像了什么笑話似的。
“真的是為我好嗎?”
為她好就是打壓她嗎?
羅姨娘臉上多了幾分瘋狂之色,一手捂著胸口,另一手指著正院的方向。
怒聲質問:“為我好為何不許我動手?為何始終讓寧氏壓我一頭?讓我忍她一輩子,跟她比誰熬得過熬,誰活得更久嗎?”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下來了。
是,她的子孫后代能繼承爵位。
可是,外人只會說那是寧清九的兒孫,再傳兩代,就連她的后代都只知道寧清九,不知道她羅玉蓮,她圖什么啊?!
她已經等了那么多年了。
還要她等一輩子嗎?!
外人以為她光鮮亮麗,有個對她視如己出的親姨母當靠山,又有個寵愛她的表哥,哪怕于成光殘廢了,也沒有影響她的地位。
可事實上呢?!
她的手伸不出自己的院子,每天只能盯著那一畝三分地,再眼睜睜地看著寧清九風光的當著侯夫人,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每次提起要對寧清九下手,讓表哥扶正她,不僅姨母反對,表哥也給她甩臉子。
他們只會讓她忍。
也只會讓她等。
羅姨娘心里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