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憐能做到稍微影響一下普通人的精神,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
總之,她現在得茍著,不能太招搖,碰到虎妖,那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若是回來還那樣的話,自己可就是沒事兒找抽了。
虎妖的皮一直就放在馬車之中,愛憐從未讓它暴露在大家的視野里,但是許多人也知道,那里放著一張妖虎的皮,可是現在是省府之內,朝廷大員目前坐鎮其中,誰敢頂風做案?
于是,愛憐一直安然無事。
她也沒有再亂跑,安心呆在客棧之中,每天除了讓連奇拿一塊虎肉,看著廚房給做了,其它時間或躲在房間之中雕刻,或是去到一處老玉雕師傅那里去學習玉雕和刻章等手藝。
老師傅家中最近兒子要娶親,女方家彩禮要得太多,沒辦法,老師傅才答應了愛憐拜師的請求,因為愛憐奉上了高額的束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老師傅的手藝十分高超,在省府也是名聲在外,愛憐是刻意打聽到的,所以才決定在他這里學習。
十多天里,連偷帶學的,基本上把老師的手藝都學到了手中,老師傅對于她的聰慧震驚異常,這樣心靈手巧的徒弟可不是隨便就能遇到的。
雖然開始收她時,是被迫的,但是越到后來,老師傅便越加慶幸,收個好徒弟,在手藝人來看,也是十分艱難的。
老師傅的兒子不愛學習自己的手藝,沒想到收個徒弟卻驚才絕艷,他的心理也安慰了些。
一直到放榜的那天,愛憐才算停止了玉雕的學習,讓連奇前去看榜,她則坐在一樓廳堂里,喝茶看熱鬧。
坐在窗邊,與三兩個學子閑聊著,看看窗外的熱鬧街景,但心里還是有著些許的緊張,萬一呢!凡事都怕萬一啊!
一直到放榜的時辰到了,所有遣奴仆去看榜的學子,此刻都已經不再說話了,緊張的連茶水都忘了喝。
不大一會兒,一個仆從樣的少年,快步跑進了客棧之中,臉上帶著喜色,邊跑邊大聲喊道:“公子,公子,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山子,公子我到底考了多少名?快說!”那位已經三十多歲的學子,見到仆從那滿臉的喜色,心先放下了一半,但還是急急地問道。
“公子,您考了二十七名,您今后就是舉人老爺了”山子興奮的小臉兒都有些發紅。
“真噠?總算放心了,這下好了,放心了”這位公子臉上的笑止也止不住,這么多年了,終于過了鄉試了,名次還這么好,不枉自己苦讀這么多年。
接下來,接二連三報信兒的回來,有報喜的,有報憂的,而連奇是第三個跑回來的,進門就沖向愛憐,激動得都忘記了主仆尊卑,拉著愛憐的衣袖邊笑邊道:“公子,公子,第一名,第一名啊!您可是今科鄉試正榜的第一名,解元啊!公子,第一名,真噠!第一哎!”
連奇這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愛憐心中好算松了一口氣,這時聽到名次之時,也是十分開心,這時掌柜也笑著拱手來跟愛憐道喜。
眾位學子們也過來賀喜,一時之間大家其樂融融,前提是忽略那些落榜學子們,他們此刻有的已經趴在桌上哭了,還有一幾個晃晃悠悠回來,臉色蒼白,神情都有些恍惚。
愛憐可管不了別人,但她也沒有太張揚,只是一一與大家作揖,互相道喜恭賀著。
知道了成績,愛憐又在省府呆了四五天,直到把老師傅的手藝掏干凈后,才啟程回京了,畢竟現在已經是九月初了,回到京城慢慢走的話,得兩個來月,十一月份左右到京城,明年二月份便是會試,得好好在家歇息幾個月,這一段時間就是來回奔波考試了。
留下自己在京城的地址,告別玉雕師傅,愛憐坐上馬車回家了。
那張虎皮,被愛憐在客棧的最后一夜時扔進了空間中,第二天早上時,便騙連奇和車夫老鐵說是,昨晚他們睡著后,他接待了一個商人,高價把虎皮賣了,省得回京之時,這東西太占地方。
老鐵和連奇對于自家公子的話深信不疑,至于別人?愛憐哪管得了別人如何想?他們也不知道愛憐的虎皮賣沒賣?他們也沒看見虎皮,從頭至尾,愛憐都沒有打開過車廂。
兩個仆人也沒有時間和客棧之人交流,所以,也無從知道事情真相。
第二天,天空才泛起魚肚白之時,主仆三人便已經出發了。
趕上城門大開的第一波兒,大馬車駛離了省府,愛憐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來這里,或者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會再來,一切隨緣吧。
起風了!大風卷起官道上的塵土,馬車也漸漸消失在了塵土之中。
出城第二天的下午,雖然還沒有天黑,但主仆三人還是決定夜宿在一處破敗的荒廟之中,外面下著大雨,他們在風雨中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這樣的落腳之處。
荒廟雖然破敗,但是面積卻還不小,一座大殿,兩邊還幾間耳房。
愛憐讓老鐵把馬牽進耳房之中,喂食草料,讓它們也躲躲雨,他們則來到唯一的一間大殿之中。
殿之中供奉的佛像,佛像外漆剝落,大部分地方都露出里面的泥胎,面相上根本已經看不出模樣來,愛憐也不是太懂,不認識是哪尊佛祖,。
兩邊墻壁上也雕刻著像是羅漢的浮雕,各種形態的都有,雖然漆面也脫落了不少,但比起大殿正中的佛像還是好上一些的。
愛憐修的是道訣,如果真說要拜,也當是拜的三清道祖,對于其它信仰,介乎于與自無關的狀態,不會喜歡,也不會貶低,各人的信仰不同,無關其它。
大殿前的空地還是不小的,只是沒有多少干柴,愛憐車上有不少木炭,但那是用來做飯的,取暖有些浪費了。
還是老鐵有辦法,去耳房之中找了一些破桌子破椅子劈成木拌子燒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