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兄弟化成了石頭,立在了路的中央,他們停留在了這里,沒法再和大家一起往前了。
而隨著石家兄弟化成石頭的那刻,柳樹枝,楊樹枝,小草都消失了,那些砸于茗和砸石家兄弟的大石塊則成了碎末,也消失了。
喜嫂子本來是拼命往前面跑的,可是看得石家兄弟變成了石頭,她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難受。
春生大眼睛內有水光,石頭叔叔人很好的,他們還把他放在脖子上馱著他玩過,可是他們現在變成石頭了,他以后還能再見石頭叔叔嗎?
青楓還是那個樣子,石家兄弟這個結果是必然的,石家兄弟是石頭成了妖,他們不可能逃出去的。
秦爺爺,宋嬸子,大黑,青字女孩臉上都是難過。
于茗看著石家兄弟變成的石頭,石家兄弟不能再跟著他們前進了,于茗心里難受嗎?是有點難受的,特別是在石大用身子幫她擋住大石塊,石家兄弟被砸的身子凹進去,臉都快沒了,還在笑,讓他們往前。
于茗一直都欣賞堅強的人,這樣的石家兄弟就這樣沒了,她要說一點難過的感覺都沒有,那她就太涼薄了。
可于茗并沒有太表現出來,她看完石家兄弟,轉身看向了前面,前面的路離林子的距離好像是近了一些。
他們走了這半天都沒拉進距離,現在石家兄弟成了石頭留在了這里,路倒是近了。
于茗知道這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他們的隊伍留下一個人,少了一個人,路就會近一些,你想走到盡頭,這個隊伍可能會全滅,就算不全滅,也可能只剩下一兩個人。
那個時候你才會到了路的盡頭,而那個時候妖王也才可能會出現。
那個時候,就算有一兩個人走到了盡頭,想來是也傷痕累累,你還能對付妖王?
這也許是一條必死的路。
可不管是什么路,都要走的。
“走。”
于茗只說了一個字,他們沒有回頭路,只能往前。
“走吧,石頭他們留在了這里,不能讓他們白白留下,只要能走出去一個,咱們就不會白死。”
秦爺爺也開口了。
眾人點頭,沒有退路,只能往前,這條路上他們清楚他們都會死,可是死了能拉近路的距離,能給青葉帶去希望,如果青葉能走出去,他們也算沒白死。
于茗看著大家相互攙扶著往前,她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他們心里都明白,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埋怨于茗,與其說是于茗帶他們走,不如說是他們幫于茗鋪路。
于茗此刻的心情和剛進入游戲的時候是不一樣的,剛進入游戲她是想了解這里的一切,想知道妖王是什么樣子的,想知道這里面有多少玩家,有沒有妖物,她能不能帶著人一起逃出去。
可現在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樣。
于茗也邁步往前。
往前走,于茗一直在看路和林子的距離,沒有拉進。
于茗的手緊緊的握著斷鋸,只有那一個辦法嗎?
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縮短路的距離嗎?
她不要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為她鋪路。
又走了十幾分鐘,于茗突然聽到了聲音,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是什么的叫聲?還是什么在行動?
好像是蟋蟀,可是這里有蟋蟀嗎?
于茗看到眾人變了臉色。
“走,大家快走。”
秦爺爺用勁喊著,讓眾人用最快的速度往前。
于茗看到兩邊的田地里面有東西蹦了出來,是蟋蟀,可是不是一般的蟋蟀,她不是沒見過蟋蟀,蟋蟀才多大,可現在出現的蟋蟀一個個得有成人的拳頭那么多,不是一只,黑壓壓的,看不清楚有多少只,但百只肯定是有的。
這蟋蟀從地里往外蹦,它們要蹦到路上來,至于它們來做什么?不用說,那肯定是攻擊眾人啊。
于茗就算拿著斷鋸都不好砍,用腳去踩,一下都不一定能踩死,這么多蟋蟀,她一個人肯定是弄不完的。
喜嫂子二話沒說,抱起了春生,往前跑。
青楓沒急,她看著于茗等人,看他們怎么應付。
于茗拉著斷鋸剛要過去砍蟋蟀,卻被青草一把拉住。
青草明明先前受傷了,可是此刻她拉住于茗的手很用力,她不讓于茗過去。
“走,你們都走。”
青草大聲的喊著,她的臉色已經不是難看了,此刻顯得有些猙獰,還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決然。
于茗知道青草要做什么,她拉住青草,她沖青草搖了一下頭,可是青草卻用力推了于茗一下,把于茗推給了青梅和青青。
“拉她走。”
青草是對青梅和青青說的。
青梅和青青流著眼淚沖青草點頭,然后她們一人一邊拉住了于茗的胳膊,任于茗掙扎,不放手。
“走。”
秦爺爺用力的把拐杖往地上一戳,呵斥著眾人。
大黑什么都沒說,扶住秦爺爺,青梅和青青拉著于茗,宋嬸在后面推著于茗,讓于茗走,他們如果不這樣,于茗就會留下,就會去拼命,他們得帶著于茗走,他們要護著于茗,因為只有于茗有機會走出去,于茗是他們的希望。
于茗想掙脫幾人,可是她們拉的很緊,于茗回頭,她看到青草就站在路的中間,她本來很虛弱的,可是此刻青草卻站的很直。
于茗看到青草的胳膊慢慢分裂,分成了無數份,只是她分裂出去的不是胳膊,而是綠色的草,一根根草穿過一個個蟋蟀,是從蟋蟀的頭部穿過。
蟋蟀很大,草卻很細,可是被草穿過的蟋蟀卻擺脫不了草,它們掙扎,卻掙扎不出去,掙扎了幾下,它們不動了。
一只又一只的蟋蟀被草穿過,無數的蟋蟀都圍在了青草的旁邊。
青草此刻只剩下一個頭,她其余的部位都變成了草。
這樣的青草看上去很嚇人,如果讓正常人看到會嚇的亂叫,如果是拍成恐怖片,會讓人起雞皮疙瘩,你想想,就一個人的腦袋,支撐腦袋的是無數根草,這每根草都穿著一個拳頭大的蟋蟀,這密密麻麻的蟋蟀圍繞著這個腦袋,多嚇人。
青草就剩下一個腦袋了,可是她在對大家笑,然后她的眼睛看了一眼前方,她的眼內帶著釋然,帶著向往,然后腦袋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根根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