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浩青瘦了,憔悴了,雙眼微紅,見到他竟無聲落淚。
他的心絲絲拉拉疼。
周莫寒站在原地,越加溫潤的面容,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
他將手中的拐杖丟到一旁,沖陳浩青伸出雙臂,“別哭,我走不到你面前。”
陳浩青狼狽的擦拭臉上的淚水,冷硬的面容恢復了面無表情。
但是他的一雙漆黑深邃眸子,用一種深情溫柔的光芒盯著周莫寒。
聽到對方的話,他固然心痛,卻也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抬起腳,一步一步走向心上人面前。
而已經年近不惑之年的周莫寒,看到陳浩青走來,雙眼紅了。
走來的人是他少年時期最甜的一部分。
是他青年的一抹朱砂痣。
更是他如今相依相伴的愛人。
他們走過了多少的艱辛萬苦,才走到了如今。
大難不死,他才知道,心中的千般萬般不舍與心痛。
見周莫寒落淚,陳浩青臉上再無一絲平靜。
他大步走到對方面前,將人一把抱住。
“不哭,我來了。”
冷硬的聲調,卻用溫柔的語氣吐露出來。
這讓周莫寒眼中的淚水越多。
他回抱著這個比他小十歲,感情不比他少的男人。
“我以為真的死了,再也見不到你。”
“不會!不要說那個字,你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
陳浩青摟著懷中人的力度越加緊了。
周莫寒閉上雙眼,靠在陳浩青的肩膀上,“帶我回去吧。”
這近一年多的時間,他無時無刻不想回去。
可是這地方太偏僻,也沒有醫生,他的腿傷也被耽誤。
“好,我們回家。”
陳浩青彎身將他抱起來,轉身離去。
當然在離去前,他身邊的警衛員,給那戶救周莫寒的人家,留下了一筆厚重的感謝。
晚上,陳浩青緊緊地摟著懷中的男人。
他溫柔而珍惜的把玩著周莫寒的手指。
這雙手滿是槍繭,尤其是這幾年越加多。
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了,可陳浩青依然沒有安全感。
無論做什么事,都會特別粘著周莫寒。
此時此刻,就算是他們躺在一張床上,都跟連體娃娃一樣。
“不太舒服,你松一些。”忍了又忍,周莫寒還是決定開口。
陳浩青聞言立馬松手,將人翻過身來,雙眼露出緊張的神色,“哪里不舒服?”
見他這緊張的模樣,周莫寒彎唇笑了,“你抱得太緊。”
一句話,讓陳浩青露出幽怨的神情。
他再次將眼前的人抱在懷中,不過力度卻很松。
想到如今兩人的情景,周莫寒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陳浩青一愣,“嗯?”
“戰爭勝利了,日后你肯定要打結婚報告,或者上面的領導拉紅線,而我是個男人…”
“別說了!”陳浩青打斷了他的話。
他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現在他身份不同,時刻影響著什么。
跟一個男人在一起,要面臨的是眾人的鄙夷,或者更加難堪的場面。
如果他沒有在這位置,也許還真的可以相依相伴一生。
可是事實并不是如此。
好在,陳浩青早已經想到了后路。
他溫柔小心翼翼的抱著懷中的人,低頭輕輕的靠近對方的唇,細細的親著。
直到懷中的人臉紅,開始推拒,陳浩青這才停止。
他聲音粗喘著道:“前段時間三爺來信了,我想著咱們離開上海去香港,你看如何?”
“真的?!”驚喜的聲音傳來。
一聽這變了調的激動聲音,陳浩青就知道,這事算是定了。
想到自己所要放棄的東西,陳浩青并沒有不舍。
卻也難得的想要補償。
他翻身將周莫寒壓在身下。
“真的。”
隨即房間響了一夜的哭泣,求饒曖昧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