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法海終于睜開了眼睛,竹桑趕緊叫他,“大師!”
法海怔了一下才轉頭看過來,“阿彌陀佛…小青姑娘,你為何在此?”
“我姐姐有喜了,我就想著來金山寺給她和孩子祈福,順便來和大師打個招呼。”
“阿彌陀佛…”
想著是要見面,真見了面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好在也許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你讓我進去…大師!大師——”
“女施主!女施主你冷靜點…”
“嘭——”一聲,禪房的門被撞開了,一個體態豐腴的婦人闖了進來,看見法海就要沖過來嘴上還喊著,“大師,救命啊大師!”
別說法海是個和尚,就算是普通男子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所以他趕緊躲開,竹桑從窗外翻進來,擋在了婦人面前,“夫人,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她這一出現,婦人和進來攔人的小和尚都愣了一下,婦人最先反應過來,擰著眉瞪著眼看向竹桑,“你是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怎么在大師的禪房里!”
“我是來上香的,順便來和大師打個招呼…夫人不是有急事嗎?還是先說說您的事吧。”
婦人似乎這才想起來自己來此的目的,“大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兒啊,他被一只妖精給迷住了,還請大師做法收妖,救救我兒啊!”婦人說著就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都說到這兒了,法海怎么可能不答應,“阿彌陀佛,你這是朱開快清氣,我們這就出發。”
眼看人就要走了,竹桑趕緊拉住他的袖子,“我也要去!”
“阿彌陀佛,貧僧此行是去捉妖…”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會些拳腳功夫,不會給你拖后腿的!”
“阿彌陀佛…”
“好不好嘛拜托拜托…”
然后竹桑就看見法海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咳咳…阿彌陀佛…”
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自己撒個嬌就什么都答應了,于是竹桑順利加入了去蘇州的隊伍。
那夫人是柳秦氏,她的相公是蘇州當地有名的柳老爺,夫妻兩個年近三十才有的這么一個獨生子,柳老爺外出行商,家中卻出了這樣的事,柳秦氏這才親自去了金山寺求見法海,希望能救救自己的兒子。
兩人來到柳府見了柳公子,才發現他的情況遠比想象中的要嚴重的多,瘦得幾乎就是皮包骨,眼窩深陷,臉色青白,要不是柳家富庶,整日里拿大補之物吊著命,只怕根本撐不到法海來。
“阿彌陀佛…”法海施法祛除了他身上的妖氣,讓柳公子清醒過來,算是暫時恢復正常了,但要讓他徹底好起來,就要找到那妖怪。
柳公子醒來,喝了兩大碗白粥,這才有了些力氣,將來龍去脈講清楚,“我之前隨父親上山祭祖,在林中遇見了一位姑娘,那姑娘實在是漂亮極了,我一時看得癡了,但回過神時她已然不見了…后來回家,我茶不思飯不想,只想再見那姑娘一面,誰知一個月前,我的愿望竟實現了,那天晚上二更天左右,我睡不著去院中走走,竟看見那姑娘就站在那棵桐樹下對我笑,我當時被喜悅沖昏了頭,并未覺得有什么奇怪,當天晚上我們便…行了周公之禮…從那以后,她日日都來,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精神也越來越不濟,我這才發覺不對,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是貪圖美色的下場。
“那妖怪每日都會來?”
“從五天前就沒再來了…”
這就難辦了,要是每天都來,還可以來個守株待兔,但人家不來了,就很難知道那妖怪的老巢在哪兒。
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竹桑倒是有辦法找到那妖怪,只要向周圍的本地妖怪打聽打聽,自然就知道了,但是這個方法不能讓法海知道,因為有很大可能他會對自己的身份起疑。
所以竹桑謊稱自己是第一次來蘇州想到處逛逛,獲得了單獨行動的機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才是白蛇傳原本的“主舞臺”,蘇州的妖怪還真不少,竹桑隨便逮了只花妖,“柳家的事…”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竹桑話還沒說完,那花妖就開始大喊,她趕緊捂住華要的嘴,“我知道不是你干的!別嚷嚷!”
“嚶…”
“關于那個妖怪,你有什么線索嗎?”
“我、我…”
“你最好說實話,不然…”
“我說!我說!她就住在山是我告訴你的!”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打聽到了消息,她就回柳府找了法海,“大師,我剛剛上街,聽老人說,柳公子祭祖的那個山上,有千年樹妖作祟,也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這件事八成和她脫不了干系,不如我們去看看?”
“也好…”
這山上一看就是沒什么人來,石板路幾乎被野草覆蓋了,而且搖搖晃晃不是很牢固,兩人一路來到山頂,見到了一片墓園,還有…一棵參天大樹,就生長在墓園的正中央,應當就是樹妖的本體了。
短暫的安靜之后,林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尖銳的類似于金屬摩擦的聲音,震得竹桑耳朵疼,只能趕緊捂住耳朵,法海猜是那妖怪要出來了,趕緊看向竹桑,“小青,你快躲起來!”
竹桑躲在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之后。
只見那棵大樹上,突然彌漫出暗紫色的霧氣,不過片刻,霧氣凝結成形,是一個一身黑衣的妖嬈女子,她看向法海,捂著嘴笑了起來,“哎呀呀真是沒想到,小和尚你這么快就找到我了啊柳家人找你來的?”
法海不與她多糾纏,提起禪杖便與她打在一起,那樹妖只守不攻,看起來是她比較被動,但實際上法海也沒占了上風,一個是得道高僧,一個是千年樹妖,很難說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