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神駿,高大威猛,而馬上的人,更加俊毅。
說話的是個紅衣少年,持馬鞭,腰間佩劍,笑意風流,正扭頭道:“我見他有幾分心計,世子您如今正是培養班底的時候,不若帶他一起走?”
他說話的對象,正負手看遠處的山。
黑衣烈烈如冰,只見身軀挺拔冷峻,一張俊顏被黑玉面具遮了一半,看起來年齡不過剛剛及冠,氣勢卻凌然煞人,腰間更是懸刀,刀鋒清冽湛湛,比風雪更冷。
他打量著冒雪進山的路,把山峰遠近看透了,才不疾不徐開了口。
“十二三歲的稚兒罷了,你也看得上?”
那聲音,冷而厲,微啞,七分雍容高貴,三分凜然寒意,令人不禁響起西北沙場滾過的烈風,在刀鋒打磨出血的腥味。
紅衣少年被他說得一噎,無奈道:“世子,您是最后一批封爵的,京中有才名的世家弟子,早被其他王爺世子籠絡干凈了!您不多從小養幾個,怎么和他們爭?”
“就那些?我還看不上!”世子輕嗤,“這小子才有幾分心機,還不夠招攬的地步,休得再理了。”
他抬頭望望,雪徹底停了,山脊見,銀光閃爍。
“你進村要些熱水,我們馬上進山。落了雪,冬眠的赤云蛇行動緩慢,挖蛇膽煉藥,效果最好。”
“是!”
“夏朝槿”的葬禮,彤素在她能做到的范圍內,給了他最厚重的送別。
說是厚葬,也無非是花了幾十兩銀子置了棺,停靈幾天,入墳。
女兒家,尤其是沒定親沒出閣的女兒,大部分地區都不讓葬入祖墳,可彤素一力要求,這又是他們夏家私事,村里人同情居多,也就沒多阻攔,順順利利將棺送入墓中、
“娘,我們回了夏家村,也有快一個月了。爹留下的銀錢不算多,總得想個法子,繼續維持生活才行。家里又爹當年買的地,但你我都不是能下地的好手,也種不了啊…”
彤素有點憂慮。
她換好衣服,手腳輕快去屋外端了一盆雪回來,進了廚房燒水,現在天冷,水缸和井都被凍住了,喝水要靠燒雪才行。
夏家叔伯家沒拿到遺產,對彤素母女二人相當看不順眼,逮到機會就要冷嘲熱諷,更別說提供幫助。
夏母軟弱,只會哭,想去求他們,卻被彤素拉住了。
“朝、清齋,就算他們不敢再來搶東西,僅憑我們兩個,也不少生活啊。如今還下著雪,別的不說,光燒炕取暖,就要柴火,可怎么弄?”
彤素燒著水,道:“娘,你放心休息就是,我知道該怎么做。”
系統附贈的隨身空間,足足有一立方米大,里面空蕩蕩的,沒什么物資。
可卻正好方便她進山砍柴背回來。
吃過早飯,夏母折騰起紡車開始織布,她是亂世里的孤女,也不識字,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能織一手好布。
夏父留下的銀錢對村人來說不少,但彤素和夏母都不是坐吃山空的性子,開源節流,哪個都不能少。
而彤素去了屋后,撿起一個竹筐,放進去一捆繩,拿一把砍刀。
進山。
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