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蘇母率先反應了過來,要是莫家真的要拿這個事情做文章的話。
今天來的可能是律師函或者更嚴重的莫老夫人。
如今來的是莫君飲和蘇垂柳,那么事情還有回旋的余地。
她一定不能讓事情變得更糟。
她擠著一臉過分夸張的笑容,上前熱絡的挽著蘇垂柳的胳膊道:“你弟弟可能是一時頑皮,你這個做姐姐平日里多加管教便是了。”
果真,熊孩子都有一個熊家長。
蘇母這是打算甩鍋了?
蘇垂柳抿起櫻桃小嘴,施施然一笑,出口稱贊道:“阿姨,這才沒幾日不見,你顛倒黑白的功夫又見長了啊。”
說著,她很自然的甩開蘇母攀上來的手,不動聲色的勾住了莫君飲的的胳膊。
兩個人的動作,在外人看來,倒也是親密無間。
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動作,要是別的女人做起來,一定會妖媚的過了火,顯得矯揉造作。
可偏生蘇垂柳做——只覺得渾然天成,勾魂攝魄,女人就該這般的柔情似水。
夫妻就應該這般的同舟共濟。
莫君飲微微的皺眉,趕緊把心思正過來,眼前的這個女人,好似有天大的魔力一樣,本來他都想好要苛責她一番。
可幾次都在她三言兩語的打發下,本來還火冒三丈的脾氣,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蘇垂柳對他有致命的誘惑,讓他總是不自覺,心甘情愿的為她去做任何事情。
哪怕會像在懸崖邊緣翻跟頭似得,一不小心就落下去了。
也心甘情愿。
真是該死。
這女人為啥會那么的熟悉。
四目相接。
女人微微一笑,紅唇揚起道:“老公,雖然王登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但是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何況我還是個人微言輕的····”
蘇垂柳說著緩緩的低下頭,只露出那節雪白修長的天鵝頸。
蘇父看到這個沒用的女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望她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可王登是他的兒子,也是唯一的兒子。
他總不能置之不理。
一陣掙扎后,他腆著老臉說道:“莫總,我們登兒做事情,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莫君飲的語氣更冷了。
好似蒙了一層冰霜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蘇垂柳壓低了聲音,提醒道:“爸爸,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是質疑莫家會濫用私權,還是公職人員的辦案能力?”
莫君飲聞言,也跟著微微一笑:“我夫人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如果還有人不明白的話,可以再去翻案。”
翻案?
蘇父自然是不敢的。
他剛才也不是這個意思。
“這個····女婿啊,今天你想吃點什么,一會讓你媽媽去準備。
飯桌上讓你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多敬你幾杯。”
蘇父想一笑帶過:“你這個妻弟啊,時常在家里提起你,說你是他的楷模呢。”
蘇垂柳有點點猜出來蘇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露出淡淡的酒窩道:“爸爸你想這事就這么算了?”
“不這么算了?還想怎么樣?”蘇父看蘇垂柳真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這個女兒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那些都不重要,莫家怎么會在意那些瑣碎的事情呢。”蘇父喃喃自語道。
蘇垂柳立馬問道:“那父親覺得什么才是重要的,是我媽媽莫名其妙的死了?還是爺爺莫名其妙的瘋了?還是我沒有帶一點嫁妝就嫁了?”
“你還想要嫁妝?”蘇母目眥欲裂。
蘇垂柳微微一笑,便是滿室生輝,她說:“難道我的爺爺,他老人家辛苦打拼下來的蘇家江山,就沒有留一點嫁妝給我?”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沒有的。
肯定是有的,而且份額還不少。
“垂柳今天我們想不談這事…你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這就安排人做你愛吃的東西。”蘇母見氣氛不對,慌忙插科打諢。
“可是我今天除了為弟弟的事情來…”蘇垂柳打斷了,蘇母分外殷勤的話,繼續說道:“就是為了嫁妝來的。”
“嫁妝?”蘇父皺著眉頭。
以前這個女兒不是在他連哄帶騙下,已經承諾他,等到了年紀后,就把蘇家的一切都給他了嗎 如今怎么可以出爾反爾?
“我以前在蘇家孤立無援,也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蘇垂柳不疾不徐,緩緩說道:“所以那個時候,我自顧不暇,才對你們虛以為蛇,要不我怕我都活不到今天。”
不知道為什么,蘇垂柳說這話的時候,莫君飲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她以前在蘇家真的過得這般豬狗不如?
蘇母這么精明的女人,不會干賠本的買賣——她無非就是想打個親情牌讓蘇垂柳自己歇了那個心思。
她說:“柳兒,我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阿姨,難道你還想做主我們蘇家的東西?”蘇垂柳瞇著眼睛一笑,嘴角便是一個頑劣的弧度。
蘇家的東西,其實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
只是以前原主太過于懦弱了。
又加上原主一個人,也實在是孤立無援,這才讓蘇母一人獨大。
他們可能還以為蘇垂柳,依舊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女人。
果然。
蘇父也是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放心,你是我女兒,我以后掙來的東西都是你和弟弟的。
只是如今蘇家還面前一些困難,我們一起度過好不好?”
這次雖然有云家的幫忙,可以暫時緩一緩。
但是如果能搭上莫家的大船,那就高枕無憂了。
蘇父的算盤打得啪啪啪直響。
“老公你覺得呢?”蘇垂柳故意在莫君飲的胸前比了個心:“老公,我沒有嫁妝很沒有底氣。”
莫君飲一怔。
給蘇垂柳這么一說,他都不知道底氣是什么東西了。
但他回過頭來后,配合著蘇垂柳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嫁妝確實要給的,畢竟莫家也是下了聘禮的,而且下的數量還不小。”
當時莫奶奶也是按照,云城豪門娶媳的規格娶的蘇垂柳。
雖然那個時候莫家也是知道蘇家是外強中干了。
但是他們莫家是言而有信的人,事情說好怎么樣就怎么樣。
事后,嫁妝沒有抬回來,更沒有聘禮一說,就蘇垂柳一個空人過來了。
莫奶奶也是征求了原主的意見。
原主執意說,那些東西已經送給蘇家了。
莫家人也只好作罷。
畢竟他們是娶媳婦,又不是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
可偏偏蘇垂柳今天就是光明正大來說這事的。
屋里的氣氛頓時也就詭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