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云母原本是平妻啊,可嫡母仙逝,不是都要守孝兩年吧,才可以抬平妻嗎?
就是一般的妾室都要守孝一年才能抬進門,想不到云將軍這么急不可耐?”人群里有憤憤不平的聲音。
“看來高門大院里的事,不是我們平頭老百姓能瞧懂的。”
“但我瞧著,這個嫡女可真可憐,明明足月產,身子卻羸弱到這地步。”
“是啊,以前初一十五也有幸在廟里見過那夫人帶著離王妃出去燒香拜佛,長得倒是結實的很,想不到娘親一去世,就病魔纏身了。”
“要不是這次庚帖錯了之說,我一直以為云曦瑤才是正兒八經的云家嫡女呢。”
“可不是么···之前哪次活動不是云家二小姐全全代表了。”
人群憤憤不平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還以為云將軍剛正不阿呢,想不到也是給女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要知道云將軍····他的原配夫人功不可沒。”看戲的人欲言又止。
畢竟這瓜是好吃,可不敢為了吃瓜引火燒身。
云將軍聞言,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這么多年的努力,還是沒有逃出那個女人的影響力。
別人都認為他是靠著她的才情上位的。
雖然是這樣,可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這些年他一直兢兢業業的,難道還不能抵過那個女人給他的橄欖枝嗎?
“父親,我只想要回嫁妝,再說了太子殿下昨天已經紅口白牙許諾要還我的。”
“太子不是言而無信的人,畢竟他也是金口。”云水月一頂高高的帽子遞了過去。
“阿月,你不要無理取鬧,那些嫁妝你之前說過送給你妹妹的,你和你妹妹姐妹情深,為父也倍感欣慰。”
“父親····你····”云水月欲語淚先流。
“父親女兒蠢笨,很多事情人云亦云,可女兒再不堪,還是你的女兒啊,也是娘親拼了命生下的孩子,我真的能拱手相讓自己的姻緣,還能送盡自己的嫁妝嗎?”
“父親…我知道你不喜我…可…也…”少女低著頭,顫抖著肩膀,哭得厲害。
眾人恍然大悟,這云將軍都到著節骨眼上了,還想搬弄是非,顛倒黑白。
這錯換的婚姻……看來是大有說法啊!
云水月轉身朝著圍觀的群眾盈盈一拜,聲音軟地如同風一擊就碎。
“去年南下犯水,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很多難民千里迢迢逃來京城,聽說路上餓殍遍地,慘不忍睹。”
“感謝大家還記得我娘親,依舊記得她美好的樣子,如今云水月只想拿回嫁妝的一成,了度余生。
另外九成,還請言官和在座的百姓佐證,我想悉數捐贈給南下的難民,給他們修建條堅固的堤壩,保護他們的家園。”
南方雨天多余晴天,一到梅雨季節年年防水。
吏部也曾提出要鞏固堤壩,可奈何國庫空虛,只能拆了東墻補西墻。
這事也就懸而未決。
如果真的能齊心協力修建堤壩,倒也是一勞永逸。
當即就有言官站出來補充道:“為南方修建堤壩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功在千秋,我出一年俸祿。”
“我也出···”
“我們雖然是一介布衣,但也有悲天憫人之心,我出一兩銀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道。
“我也是·····”
眾人義正言辭,氣勢高昂。
甚至有好事者已經把這件事上達天聽。
云母那嫁妝,如果能去修建堤壩,那可是造福萬民的事情。
畢竟數量龐大,可不是普通的小門小戶。
修堤壩那就差得不多了…
在里面一直察言觀色的太子,頗有無奈,只能把嫁妝悉數還給云水月做主。
云水月也沒有含糊,只留下一成嫁妝傍身,其他的浩浩湯湯運往南下修 建堤壩。
因為有她捐贈的銀錢,加上京城各個世家女也為了跟著博個好名聲,紛紛慷慨解囊。
南下歷朝歷代沒有解決掉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無人不念叨,云家嫡女云水月的落落大方。
當然這是后話。
相比云水月的春風得意。
面對空蕩蕩的庫房,氣運之女都快氣哭了。
那些明明已經是她的了。
怎么又雙手奉還了?
而且為了維持她以往的形象,她咬咬牙也捐贈了五千兩銀子。
那可是她大半的嫁妝啊。
“小姐,一百二十臺的嫁妝全給那賤人抬走了,說要修建堤壩去,太子殿下怎么就答應了呢。”
陪嫁的丫頭,站在云曦瑤身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聽到這話,云曦瑤更是來氣了,掀了手邊的檀香爐子:“這個賤人,我和她不共戴天,簡直是欺人太甚。”
云水月看著一倉庫的珍奇異寶,神情依舊淡然。雖然只是一成,可也是不少的。
不過再多的金山銀山··于她而言,都是過眼云煙。
桃花就不一樣,她高興得手舞足蹈。
“小姐··我對你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小姐不僅拿回了嫁妝,還做出那么一件驚天動地的好事。”
如果早些年有人做這件事,她的家人就不會淹沒在那場洪水里。
她也不會流離失所,賣身進了將軍府。
“桃花,對不起,我護不住你的家人。”云水月道。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是南方的人。”這事桃花自己從來沒有說過。
“你喜歡吃桃花酥,那是南方才有的糕點。”
“小姐我····”桃花早已淚流滿面。
“怎么還叫我小姐呢?如今我們已經在離王府了,何況我今天把云將軍也給得罪了,想來他們應該恨及我了。”
話說這么說,可云水月說得風輕云淡,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絲毫看不出來悲傷的模樣。
桃花想起上午的事情,不禁握緊了拳頭,一臉氣憤:“想不到云將軍居然那么訓斥小姐。”
云將軍說,云水月如果一意孤行的話,那么和將軍府就一別兩寬。
斷絕父女關系。
要知道沒有母家的幫襯,一個女子在夫家是寸步難行的。
偏生云將軍還言出必行。
少女鳳眸凜冽,嘴角便是勾出淺淺的笑意,宛如初春剛剛盛開的迎春花:“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從今以后,云水月的靠山便是我自己。”
“可是小姐···?”桃花還是意難平。
她家小姐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云水月看著桃花有些忐忑不安,噗嗤笑道“等我給你掙個靠山。”
不過掙靠山之前,得把主神爸爸的命給保住。
桃花雖然覺得云水月說得有些高大上,她的腦回路有些跟不上。
但依舊握緊小拳頭道:“奴婢相信小姐,一定可以旗開得勝的。”
云水月思考再三,拿著狗蛋給的解藥,直奔書房。
今天必須給南宮衣解毒了。
自成親后····
南宮衣索性在書房備下小床,每日都歇那里。
“王妃···你不能進去。”門口的侍衛企圖攔下云歲月。
云水月只說了一句話。
貼身侍衛就乖乖放行了,甚至甚至還躬了三百六十度。
少女說:“天下只有我可以解你王爺身上的毒,心里的結,你還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