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照影卻不以為然,往蘇老爺身邊湊了湊,聲音甜甜道,“爺爺,你的事和你想說了再告訴我,但我說的那件事,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對嗎?”
蘇老爺這才發出爽朗地笑聲,“自然,我孫女就算要天上的月亮那也是不為過的。”
“那爺爺我們拉鉤鉤哦。”蘇照影說著眼神也不經意的看向窗外的木棉樹。
原劇情里,一定還有她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見蘇老爺沒有反應,蘇照影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常年緊閉的書房。
雖然原主自幼就集萬千寵愛于一生。蘇老爺對她那是窮極一生的寵溺。
可偏生那個書房,原主也沒有去過。
有次原主哭鬧著要跟著去書房。
平時對原主言聽計從的蘇老爺,頓時就變得鐵石心腸了,任憑原主在花園里撒潑打滾也沒有同意。
書房里能有什么呀?
原主也就一時興起而已。
既然爺爺不讓看,她也就忘記這事了。
這也激起了蘇照影的好奇心。
“爺爺,”蘇照影朝蘇老爺甜甜一笑:“要不···去書房教照影寫字吧?”
原本蘇老爺緊握著蘇照影的手,瞬間放開了,而他似乎一下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老爺子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影兒要練字,我給你請江城最好的老師。”
話雖這么說,老爺子還是不愿意蘇照影去那書房。
蘇照影按下心里莫名其妙的沖動,薄唇抿起一條優美的弧線道:“那爺爺你早點休息,我上樓了。”
“好…”蘇老爺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定。
次日·····
蘇老爺還是馬不停蹄的,去調查林不凡和霍驚鴻這些年的行動軌跡和所作所為。
這些年,自己孫女對林不慶那是言聽計從,如影隨形。
幾乎是如獲至寶。
可短時間內,怎么會忽然發現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蘇老爺迫切想知道,這中間發生不可控的變化。
這不查不知道。
一查居然嚇一跳。
林不凡居然兩面三刀,在他眼皮下都敢干這些陰奉陽違的事情,如果不是蘇照影忽如其來的變故。
蘇老爺怕到死都會蒙在鼓里。
蘇老爺本來在江城其實是手眼通天,調查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簡直是易如反掌。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林不凡的陰謀陽謀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可之前因為相信自己孫女,也秉承用人不疑的原則,從沒動過那方面的心思。
居然給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這個王八蛋居然還和他的小青梅暗度陳倉,堂而皇之的給我孫女戴綠帽子,簡直是欺人太甚。”
“老爺,還不止這些,這些年林先生還哄騙小姐給她送各種錢財。
他還用那些錢財,給林伊小姐買了個商品房,金屋藏嬌起來。”
“甚至,之前他在董事會議上侃侃而談的研發成果,也是剽竊了那個職工霍驚鴻的。”
“霍驚鴻?”蘇老爺重復著。
“是的,就是昨兒小小姐嘴里的人,確實有幾分真才實學,這是他的資料。”
蘇老爺已經給林不凡的事情,弄得頭疼欲裂了,也就沒有伸手接過霍驚鴻的資料。
也許,自己的孫女也是一時興起而已。
她年紀小,貪玩一點也是理所當然。
這個男人也未必能長久…
“老爺我們有什么打算嗎?”管家見蘇老爺用手按照自己的眉心,憂心忡忡的,自然也不敢再往前遞資料了。
把霍驚鴻的資料重新收好后,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老爺不想看霍驚鴻的資料了。
他跟隨蘇老爺多年,也是看著蘇照影長大的,心里自然是擔憂幾分。
畢竟小小姐自幼就被蘇家的人當掌上明珠一樣寵著,天真善良,不諳世事。
尤其少爺和少夫人死于非命后…
蘇老爺更是對她掏心掏肺…
就怕遇到狼子野心的人。
蘇照影不僅護不住這潑天的富貴,怕是連命都護不住。
但這話,他人微言輕又怎么敢輕易說出口。
蘇老爺手里拿著林不凡的資料,想著他的種種惡計,臉上陰晴不定。
仿佛過了很久,
又仿佛才一個呼吸間。
他老態龍鐘的手,稍稍一用力,那些寫著這些信息的A4紙成了一團,直接掉到了粉碎機里。
林不慶簡直是欺人太甚,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欺負他孫女。
更氣人的是,昨晚還敢堂而皇之的來“告狀”,企圖欲蓋彌彰。
簡直是罪不可赦。
也多虧那個叫什么霍驚鴻的男生,分散了蘇照影的心思 要不····后果不堪設想。
蘇老爺垂下眸子,沉著冷靜,語氣淡淡,卻能聽出壓印著的憤怒和不滿,他說“這事讓照影自己解決。”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他就算再能干也有百年一天的。
可孫女的路還長著呢。
老管家欣慰地點點頭,心里也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蘇老爺沒有大包大攬小小姐的事情,讓小小姐接受一下社會的毒打,反而是件好事。
畢竟他們年紀都大了。
六十古來稀···
何況他們都七十了…
“老爺,你還在想著她說的那件事嗎?”老管家發現這幾天,蘇老爺越發喜歡看院子里那顆木棉樹了。
“是越發懷念過去的事情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老了?”蘇老爺的語氣沒有先前的凌厲,反而平添了幾分蒼涼。
“老爺,人哪有不老的,當年夫人栽下那顆木棉樹的時候,也就指頭點大,如今都能遮天蔽日了。”老管家和蘇老爺一主一仆,卻也亦師亦友。
所以私下里談話,沒有和別人一樣阿諛奉承。
“你說錦棉當年說得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蘇老爺自己也知道經過多年的沉淀,其實那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她恨我對不對?”蘇老爺再次提問道。
若如不恨,怎么會做出那種看似“喪盡天良”的事情。
至少她不信,它能護住她。
“老爺····可能愛之深責之切吧。”對于知道他們感情來龍去脈的老管家,半晌才說出這一句。
“走…去書房看看吧。”蘇老爺和老管家一前一后進了書房。
書房窗明幾凈,看得出日日有人打掃。
其實這個書房別說蘇照影不能來,連傭人也不曾過來打掃的。
負責這里衛生的,除了蘇老爺就是老管家了。
老管家輕車熟路的點了幾只香,遞給蘇老爺道:“老爺,我想你的情真意切,夫人在天之靈能感同身受的。”
感同身受?
這些年,他一直想方設法逗她笑。
可女人也就臨終的時候,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說蘇家的一切才剛剛開始····”
她說的開始,是指那個驚天的秘密吧。
可是···他真的不在乎。
他是真的愛慘了那個叫錦棉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