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很好的時候,少年會在樹下仰躺著睡覺,低聲給喪尸們講故事,講到從前有一天,也是在這樣的夜色中,也是在這樣的樹下,也是這樣躺著,但是身邊還有另一個很重要的人。
喪尸們聽不懂他講話。
所以講著講著,他就沉默了。
在北方基地的兩個人,卻是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
只不過牧硯每次被命令睡沙發時,都會不厭其煩地第N次提起喻楚的桃花們,再加上一副寶寶委屈的神色。
喻楚想反擊,卻發現牧硯好像真的沒什么桃花。他雖然長得好看,異能也厲害,但是平時黏自己黏得太緊,而且對別人冷淡如同寒冰,不管別的女生有什么想法,都被及時地扼殺掉了。
于是,每次面對少年那雙淺灰漂亮的眼睛,再看看他抿著薄唇,直勾勾盯著她的神色,喻楚最終只好沒什么辦法地妥協,允許人爬上來睡床。
每次妥協,允許他睡床之前,她免不了又要三令五申,嚴禁他抱,再三警告不準過界。牧硯每次也好好地答應,只是哪次都是,不過幾分鐘,他就能不動聲色地蹭過來,不動聲色地抱。
于是每次還是一樣的結局。
喻楚有點難以理解,他為什么對這種事保持著從不間斷的興趣。
如果能夠任由他折騰,她可以依舊睡自己的,那她也沒有怨言。可這種事她又不可能睡得著,這家伙似乎有種無師自通的天賦,喻楚每次筋疲力盡,看著對方精神奕奕,簡直苦不堪言。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忍不住微微仰起頭,略微朦朧地看著身上的少年,他淺灰色的眼睛瞇起,表情看起來有點可愛,一貫色澤淺淡的唇瓣,此時才算有些嫣紅瑩潤,吐著性感壓抑的喘息。
一滴晶瑩的汗沿著他分明的腹部肌理滑落,喻楚的視線被燙了一下,瑟縮地移開目光,咬牙攀住他的肩。
“累了?”少年微啞的聲線,冷淡中,隱約透出一絲溫柔。
“…”照這樣折騰,不累的都是變態。
牧硯低眸吻了吻她發頂,隨即又語氣微妙,“每次我提到你的桃花,你都會對我妥協,是不是心里有鬼?”
“…”喻楚無力吐槽。
她不理就是心虛,理了就是有鬼?
男人心,真是海底針。
她低咳了一聲,語氣淡淡道:“牧硯,是不是我平時太縱著你了?”
少年立刻不吭聲了。
只是表情還有點小介懷。
等第二天,天微微放亮之后,喻楚睜開眼睛,感覺自己渾身難受,腰酸背痛,忍不住在心里罵了牧硯兩句。
只是,轉過臉,看到旁邊那張天使般漂亮的睡顏,又有點氣消。
她頓了頓,靜默兩秒,才輕輕靠過去,唇瓣親了親他白皙的臉頰。
不知道為什么,他好像總是沒有安全感。但她不是不負責的人,早就問過了系統,可以再遇到他,她才愿意真的和他在一起。
她靜了靜,蹭過去抱住他。
對方也輕輕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