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鐘樓的時候,千澤爾回頭看了眼黑暗的甬道,下意識地覺得這是個殺人的好地方。但這個念頭只是轉瞬即逝,他很快移開注意力,看向眼前鐘樓下的夜景,城市的星光點點。
從來沒有無目的地走在黑夜里。莫名其妙來爬樓,莫名其妙看風景。
他靜了一會兒,轉頭看向一旁的女孩,眸光微微溫柔下來,忽然舔了舔纖薄唇瓣,下意識盯著她柔嫩的唇看。
心底涌上一絲渴望。但千澤爾并不確定,正常人會不會在這個時候有接吻的欲望。或許是自己又不正常了。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試探地向旁邊站了站,指尖觸碰到女孩的手指,見她并沒有拒絕,才小心地牽住她。
他慢慢靠過去,雖然身高比女孩高很多,卻格外乖巧地靠著她發頂,隨后慢慢不動聲色地移動,貼著她頸窩軟軟蹭了蹭,眨著眼盯住她的唇瓣。
喻楚不知道小變態心里又在琢磨什么,只是被他軟軟蹭了蹭,她心里也有點柔軟,于是轉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容顏,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千澤爾還沒有徹底實施計劃,卻先被對方親了一口。他頓時愣住,隨后立刻確定了,這個時候接吻是可以的。
他純藍漂亮的眼眸中,瞬間浮起了濃重的欲望,壓過去挑起對方的下巴,殷紅薄唇便覆了上去,一開始依舊是肆無忌憚的親昵,但兩秒之后,被詭異興奮控制的大腦又迅速冷靜下來。
…不行,要正常。
他微微放輕了,試探地輕輕啄了啄她,隨后輕柔地輾轉,接吻的柔軟,暈染得大腦也像醉酒了一樣,有些模糊。
喻楚把他推開了些。
對方被推開,頓時有些不解和委屈地盯著她,視線依舊落在她唇上。
“以后你想殺人,不如我們去幫警署吧。有些通緝犯他們抓不到,但你這么聰明,一定可以抓到的。”
女孩輕柔道。
千澤爾眨了眨眼睛,并沒留心她說了什么,只飛快地嗯了一聲。
反正說什么他都聽。
殺人無所謂了,要幫警察的話也沒什么所謂,一切隨她開心就好。
他舔了舔唇瓣,漫不經心嗯了一聲之后,就再次著迷地傾身吻下去。
喻楚沒再推他,只是被少年親吻得迷迷糊糊,依舊納悶他為什么答應得這么隨意。她以為變態都不喜歡正義,不喜歡警察,更別提去幫警署了…
然而事實證明,千澤爾一點也沒有不情愿,甚至做這件事還非常開心。
幾個月后。
他們已經離開了霧都,去各地游歷閑逛,每到一個地方,少年總能輕而易舉地抓到罪犯,然后漫不經心押送去警署。而令人奇怪的是,這些罪犯從他手上離開,見到警察卻像見到親人一樣,只差痛哭流涕地撲上去擁抱了。
沒人知道他們在這個少年手里經歷了什么。不過實際上…千澤爾抓到這些人,也并不會對他們動手。
他只是總會心癢地看向這些人。
罪犯們毛骨悚然,被少年繾綣詭異的眼神打量,有時候會真實地感覺到,這個人確實想挖下他們的眼睛,或者割下耳朵,或者取出骨頭——
要不是旁邊有個比較溫柔的女孩子攔著,罪犯們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因此被送去警署的時候,他們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解脫。
千澤爾再也沒有殺過人。
也沒有再失過控。
他像個小孩子,終于被一點點教育到正確的途徑上,現在最大的研究欲望就是做飯,最喜歡的事是看星星。
甚至很喜歡睡前故事。
喻楚講完一個故事,看到旁邊的少年眉眼安然,呼吸悠長安穩。
她微微笑了下,吻了吻他的額頭。
感謝他無論如何都在乎她,喜歡她。
才能讓任何故事都指向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