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劇情的原因吧。
即便介入,也不能強制地大幅度更改劇情,所以變成了現在的局面。
他不是因為愛她。
果然不是。
女孩有些倉皇地轉過身,頓了頓,才對背后的人道:“你可以在這里住下,但不許下床走動。如果想出去…就坐在輪椅上,讓侍女推你出去。”
安陌爾微怔,冰藍的瞳眸里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為什么不讓他走動?萊恩…知道些什么嗎?
但尚未問出口,女孩就大步離開,倉促的模樣,甚至被門檻絆了一跤。
少年微微抿唇。
時間過得飛快。
王子和公主的婚禮,也如期舉行。
喻楚再次問系統:
“他不會變成泡沫的,對吧?”
系統嘆了口氣:“你已經問了一千八百遍了。那可是主神大人,怎么可能變成泡沫?把心放回肚子去吧。”
“你的心才長肚子里。”
婚禮前夕,喻楚爬上床,問系統:
“大人不會拿著刀來吧?劇情都不一樣了,萬一他捅我怎么辦?”
系統說,“沒事,疼一下就好。”
“…唉。”喻楚嘆氣。
女孩蓋上被子,靜靜躺著的時候,眉眼襯著外面的月光平靜,心里卻涌上一絲微妙的澀意。
如果真的來捅她,也可以的。
她恍然想起小時候,那人隨意把她丟進一個現代位面的幼兒園,放學的時候,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長接走了,只有她安靜地坐在角落,一聲不吭。
老師問,你家長呢?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雖然是很久遠的往事了,但那時候委屈而期待的心情,卻恍然,好像和現在的這種心緒,如出一轍。
那個時候,她多希望那個漂亮的少年能如天神降臨,漫不經心地拿起她的書包,說:哦,我就是她家長。
而現在,她希望那人可以說一句我愛你,哪怕代價,是一刀捅下去。
她輕輕閉上眼睛。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安陌爾默默抱膝坐著。
身邊是一把漆黑的匕首。
他想起姐姐們殷切的囑咐——她們舍棄了曾經最愛惜的長發,才從魔女那里,換回這把帶著詛咒的匕首。
以及他一個晚上的聲音。
只要…
殺了萊恩。
他可以變回人魚,重新回到海里,過完自己那漫長的幾百年壽命。
或者,在心愛的人與別人結婚的當天,化為海上四散漂浮的泡沫。
選哪一個?根本不用考慮。
他輕輕拿起匕首,朝那人的房間走去,絕美的臉上是極淡的笑意。
他推開門。
床上的女孩仿佛睡得正熟,睫毛搭在眼眸上,睡顏十分安靜。
他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過去,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支起下巴。
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蹙眉,翻身,又熟睡,一直到凌晨。
光線,已經即將突破夜幕。
他微微嘆了口氣,終于站起身來,慢慢走到女孩面前,感受到白皙腳底接觸冰涼的地面,帶來的痛楚。
仿佛被一柄刀刺穿。
——只要殺了她。
一切痛苦,都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