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慕玨轉身便走,不管賀君灼如何狗啃泥似的在地上掙扎。
直到石門落下,捆在他身上的金繩才松了下來。
賀君灼氣的額頭青筋直跳,爬起來就對著石門踹了過去。
沒想到上面的禁制直接將他整個人彈飛,差點滾落崖下。
“啊——”
‘死里逃生’的賀君灼整個人仰天長嘯,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
而此時坐在石門內的慕玨緊蹙眉頭,不斷的掐動手訣。
他發現原主的這個身體就是個人形吸靈器,走哪吸哪,不吸都不行。
功法在丹田里也在不斷的運轉,以這個狀態下去,慕玨感覺自己馬上也要飛升了。
在某種意義上,他雖然不像原主那般幾乎沒有七情六欲,但慕玨本身也是沒什么欲念的人。
去過那么多位面,什么驚天動地波瀾壯闊的場面沒見過。
就連仙界之主的他都當過,區區一個渡劫期的太上長老,慕玨從沒覺得有什么令他激動的地方。
無論是俗世的金錢財帛還是修界的法寶功法,在他眼里都是過眼云煙。
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任務后,成功脫離位面。
可慕玨現在對外面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子一點攻略的興趣也提不起來,受功法影響,他滿腦子只想修煉。
這云虛極意的功法和劍訣也當真奇葩,想停止修煉竟也如此困難。
慕玨在石門內閉關,賀君灼在外面一通大鬧,出了滿身大汗。
這個峰頂除了三個石凳一個石桌,還有就是慕玨所在的洞窟,其他什么都沒有。
寒風裹挾著細雪不斷刮過,賀君灼不一會就又餓又冷。
行囊還在外門處放著,這里連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偷偷下山又被禁制擋了回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隔天清晨,賀君灼已經凍的渾身僵硬,完全說不出話來。
要不是這中間捏了幾個炎火決,現在恐怕早就被凍死了。
此時一群人踩著法器來到劍峰之下,叩動山門法陣。
趁此間隙,他身后的少年少女忍不住仰頭打量起來。
只見整座山峰猶如一柄巨劍直插云霄,峰壁處兩個大字仿佛刺透蒼穹。
四人不過掃過一眼便心魄動搖,丹田處一陣絞痛。
竟連這‘劍峰’二字都包含如此恐怖的威壓,令人神魂皆顫。
此時山門前的水鏡洞開,慕玨那張俊冷無暇的臉龐映了出來。
司空凌上前拱手道:“太上長老,我等有事相商。”
待眾人踩著法器飛上峰頂后,一眼就看見了半蹲在石凳上縮成一團的賀君灼。
看這模樣,像是太上長老將人帶回來后就壓根沒管。
許是后悔了?
正在眾人猜測之時,洞府的石門向上開啟。
慕玨面目清冷的站在那里,一只手背至身后,“何事。”
司空凌微微向后側頭,開口道:“你等還不上前見禮?”
話音一落,四個少年少女走上前來,齊齊躬身:“拜見太上長老。”
慕玨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漠的看著司空凌。
司空凌有些尷尬的上前兩步,壓低聲音道:“師弟既已收徒,為免門下寂寥,不若從這四人中再挑上幾人一同教導,也算相得益彰。”
司空凌的和慕玨的師父原先是同輩的師兄弟,這會為了套近乎叫聲師弟,也不為過。
慕玨寒澈的雙眸冷冷掃過四人,還不等他開口,賀君灼卻突然動了。
他從石凳上猛的跳起,然后朝山下憤然沖去。
其他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慕玨,慕玨卻依舊神色不變。
司空凌和眾位峰主心中十分疑惑不解,別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偏生這小子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遭了大難的樣子。
四個少男少女直眉瞪眼的看著賀君灼的背影,心中極其不忿。
昨日拜師大典后,自家老祖都將他們叫去,詳細告知了這位太上長老的修為身份。
在得知有機會能拜入此等強者門下時,他們都激動的不能自已。
不止他們,就連各位峰主長老也爭執了一夜,險些大打出手。
最后在司空凌的主持下,這才堪堪定下四個名額。
此時一位峰主上前道:“太上長老,可需我將那小子給您抓回來?”
慕玨神色淡然,“不必。”
反正賀君灼是下不了,也不可能下山的。
他抬眸看向四人,冷冷道:“你等當中可有結丹之人?”
別說結丹,他們中最高的也只是筑基中期。
慕玨看著四人面面相覷的樣子,揮袖轉身,“既沒有,便回去罷。”
司空凌等人嘆了一口氣,心下可惜。
正當慕玨邁步回去時,一名少年滿臉不忿的喊道:“那賀君灼不過煉氣中期,為何他就當得?!”
他們四人都是同輩中的天之驕子,不僅天賦過人還格外勤勉,去到哪里都是陣陣夸贊之聲。
結果今日卻輸給一個煉氣期的雜靈根,這讓他們如何服氣。
“住口!”還不等慕玨開口,司空凌便厲聲喝道。
他眸光凌厲的看著那名少年,“還不快跪下向太上長老請罪!”
“我有何…”
‘砰’的一聲,石門重重落下,慕玨竟是連頭都沒回。
司空凌面色凝重,眾位峰主心中也不免忐忑起來。
眾人拱手對著石門躬身,“今日我等唐突冒犯,還望太上長老海涵。”
就這樣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司空凌才帶眾人起身下山。
待他們走后,慕玨從石洞中走出,向山腰處掠空而去。
慕玨打著一柄青傘浮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在竹林里來回打滾大叫的賀君灼,冷笑一聲。
看他這副模樣,顯然是陷入了幻陣。
慕玨就這樣看著他撲騰了一個時辰,索然無味時,才將‘小雞仔’重新拎回了峰頂。
明明上一刻他身上還纏著銀環巨蟒,轉眼間又看見了這張冰山臉。
賀君灼喘著粗氣從地上咬牙爬起,憤恨的看著慕玨。
慕玨慢條斯理的坐在石凳上,揮手變出一套茶具。
靈茶從壺嘴傾瀉而出,不斷的冒著白霧。
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玉色的茶杯,慕玨微斂雙眸開口道:“你想走,可以。”
他抿了一口靈茶,“打贏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