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于是率先說道,“許少,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是我自作主張了。您放心,我有分寸的,以后不會再對虞先生不敬了。”
人得有自知之明。
許白焰留著她給虞淵添堵,那興許是人家之間的小情趣呢,哪能這么沒有自知之明啊?
許白焰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男人謹慎而又疏離的姿態。
頓時心就漸漸沉了下去。
他剛才之所以會走神,是因為在虞淵絆倒的那一剎那,仿佛覺得心里有些什么東西破碎了。
畢竟虞淵在他記憶當中,一直都是那個逆光而來,渾身都籠罩在光暈之下的少年。
可是剛才絆倒的時候,那么踉蹌一下,他陡然間覺得籠罩在虞淵身上的光暈,好像徹底破碎了。
就仿佛是被人硬生生給拉下了神壇似的!
以至于他一時之間竟然回不過神來。
卻不曾想,他回過神來之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許白焰一早就知道,白承歡這個男人在他面前,雖然看似插科打諢,但實際上心中一直有一條底線。用更準確點的話來說,應該是一直有隔閡,只是暗藏在心中,始終沒有說出來。
然而就在剛才,他說出來了。
他以為他跟虞淵之間有些什么。
他果真是有自知之明啊,很有自知之明的將自己擺在了外人的位置上。
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硬生生將他們之前的關系全部都撕扯開來,露出了明明白白的內核!
許少,您看,我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您看,我是個辦事極有分寸的人,始終都不曾忘記咱倆之間的地位差距!
許白焰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只覺得心口悶得厲害。
就仿佛你心里下意識覺得,跟那人之間應該至少是有一點親密關系的,可是那人卻不這樣認為。反而還順手一刀將你們之間的聯系砍得粉碎,就好像半天都不想曖昧似的。
“你有分寸?你有什么分寸?”
許白焰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唐歡。
濃黑如墨的眸子里仿佛盛著一種病態的偏執,剛才那種云淡風輕的姿態,眨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歡臉上的笑容逐漸收了起來,不卑不亢的說道,“許少覺得我應該有什么分寸,我就有什么分寸。”
覺得我只是你用來給虞淵添堵的一條狗,那至少在我暫時咬不死人之前,我就絕對不會做得太過。
“白承歡,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嗯?”許白焰一字一句的問道。
“許少在我心里當然是最英明神武的老板。”唐歡繼續不卑不亢的答道。
許白焰將自己手邊上的茶杯往唐歡腳邊一砸。
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聽到的答案!
唐歡瞧見睡在自己腳邊上的茶杯,略微一挑眉,“啊,看來我剛才說的答案,許少不滿意。所以許少希望從我嘴里聽到什么樣的答案呢?我可以按照您的要求,再回答一遍。”
“你…”
許白焰氣得呼吸都開始有些不定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么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