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的起點村到了晚飯時間終于又熱鬧起來了。
村里的女人們忙著做飯,忙活了一天的男人三三兩兩聚集在大樹底下納涼,抽煙,順利聊聊天。
“聽說了嗎?皇甫家的兒媳婦,跟她家隔壁的來臭...”有個村民起了頭,賊眉鼠眼地朝著大家擠眼睛。
眾人全都露出一副懂的表情,心照不宣地笑成一團。
“說是倆人搞在一起也挺長時間了,來臭那小子看著蔫巴巴的,又窮又懶,想不到竟然能巴上這么漂亮的小媳婦,鐵柱媳婦在咱村,也算是一等一的模樣了。”
諸位糙漢子露出向往地神情。
能與村里數一數二俏模樣的小媳婦有點啥,小日子真是賽神仙。
“都湊在這嚼什么舌頭根呢!”趙翠花黑著臉從他們身后出現,手里還端著個大盆,里面裝著在河里洗好的衣裳。
眾人見她來了,不敢繼續說下去,其中一個訕笑道。
“鐵柱娘,我們夸你有個好兒媳婦呢。”
“碎嘴子的玩意!”趙翠花放下盆,從地上抓起一把土面子朝著這些人揚,眾人被她迷住了眼睛,做鳥獸散。
“心虛什么,敢做還怕我們說么。”有個人邊走邊說,趙翠花氣得追,那人撒丫子就跑。
晚飯那會,所有經過皇甫家小院的,都能聽到院子里傳來鐵柱娘那聲嘶力竭地哭聲,哭一會喊一會。
如此崩潰的情緒,更加印證了鐵柱媳婦似乎跟隔壁鰥夫有著說不清的關系,鐵柱兩口子瞬間成了整個村茶余飯后的談資。
陳溪稍微好點了,跟著下地干活,走哪兒都有人指指點點的。
一開始還小聲說,后來干脆不避諱陳溪了,聲音一點也不小,當著面就懟。
這會陳溪是真理解那些村里喝藥死的大姑娘小媳婦了,流言蜚語要人命,在這種閉塞的小地方,人均受教育程度不是很高的情況下,稍微有點什么事兒,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人淹死。
這種情況隨著時代發展會漸漸消失,受教育水平高了,村里的女人們漸漸走了出去,除了婚姻和小村莊,她們有了別的出路,所以后世喝藥的越來越少,離婚的卻越來越多。
被連續罵了一周,陳溪倒是無所謂,可是趙翠花情緒崩潰嗷嗷哭的頻率越來越多。
隔壁的果果一邊照顧“重病”的爸爸,一邊還要擔心溪姨,村里人嚼舌頭從來不會避嫌,當著孩子也是什么都敢亂說。
最過分的是,有那無聊的,跑到果果面前,不懷好意地問,如果鐵柱媳婦給她當后媽,她會不會害怕。
這些人只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惡趣味,全然不顧果果還是個孩子,果果氣的撲上去跟人家打架。
她倒是夠聰明,但畢竟還是個孩子,體力有限,沒把人家打到,自己掛彩了。
來臭躺在炕上,被女兒精心照顧了幾天,不僅沒胖,還瘦了一些,面頰都凹進去了,仔細看,臉還有點綠。
天天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不綠么。
不過為了女兒的照顧,來臭寧愿忍受這種折磨,堅決不“痊愈”。
他正躺著盤算如何病得再厲害點,哄閨女叫自己一聲爸爸,果果回來了。
“閨女啊...爸爸...好虛弱...”來臭顫顫巍巍地撐著身子坐起來,還沒等他把演技飆完,看到果果臉上的青眼圈和鼻.血,瞬間怒了。
病也顧不上裝了,.腰.不酸腿不疼,整個人憤怒值爆表。
“這怎么弄的?!!”
他閨女不僅眼圈青了,鼻子也破了,穿在身上的衣服也全是土,看起來像是讓人推到了。
來臭頭發都豎起來了,一身神力差點沒憋住跑出來。
“沒事,你躺著吧。”果果說話都帶著鼻音,一看就是哭過。
只是在“重病”父親面前,她要強撐著裝堅強,怕來臭擔心。
越是這樣來臭越氣,追著孩子問來問去,這孩子嘴硬,死活不肯說。
她不說,來臭卻不能忘。
有人打他閨女,這還了得?!
他自己放在手心疼都來不及的,干嘛要被人欺負去?
他還沒死呢!!!
于是趁著果果做飯,來臭溜出去,在村里繞了一圈,前因后果都知道了。
有人對著他閨女說難聽的,閨女為了維護他的名聲——也可能是為了維護陳溪,甭管是為了維護誰,跟人打起來了。
被揍了。
來臭打聽完這些后,二話不說,從道邊找了塊板磚,拎著板磚就到那打他閨女的家里去了。
那家人正在院子里洗菜,來臭上來就一句。
“你打我閨女了?”
“呦,這不是來臭兄弟嗎?”那人想打哈哈混過去,都知道來臭在村里是個沒用的,平時一腳踹不出三屁的窩囊廢。
所以這人也沒把來臭放眼里。
“你打我閨女了?”來臭繼續問。
如此嚴肅的表情質問的口吻,引來對方的不滿,“跟誰說話呢?打她怎么了?有人生沒人養的小崽子,我替你教訓她,你還得謝我。”
這人以為來臭還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無用男人。
來臭聞言二話不說,從身后拽出板磚,對著對方的腦瓜子就砸,那人猝不及防,被拍到了頭。
“我去!你真打?!好你個來臭,長能耐了?兄弟們,出來!有人上門找事兒了!”
那人一聲喊,屋里蹭蹭蹭,竄出來七八個彪形大漢。
這戶人家有兄弟八個,仗著人多勢眾,從來不把鄉親們放在眼里,平時小偷小摸招貓逗狗的事兒也做了不少,沒人敢惹他們。
來臭這是跑到賊窩里來了。
面對七八個彪形大漢的圍攻,來臭面不改色。
要是有神力,這些貨加一起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按趴下。
現在沒神力,加上這身體與他的靈魂不契合,身上的勁兒使不出來,但這并不妨礙他給女兒出氣。
他就是死在這,也決不能讓自己閨女被欺負去了!
鐵柱領著陳溪從地里回來,就見前面塵土飛揚,吵吵鬧鬧的,幾個鄉親們朝著嘈雜的方向跑。
嘴里還喊著打架。
陳溪跟鐵柱趕過去,就見地上倒了八個人,一個胖頭腫臉看不出長啥樣,衣服也全被撕成破布條的人搖搖晃晃地站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