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跟老媽和好?
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鐵柱把喝多的媳婦扛回到房間,扔炕上,又折回來安置老媽。
鞋子襪子都脫了,褥子鋪好了,正準備給老媽挪過去,就見翠花盤著腿,渾身冒著金光,威嚴不可一世地看著他。
這眼神,鐵柱不能認錯。
忙彎腰對母親恭敬道。
“恭迎母親。”
“沒看出你有多恭來。”翠花酒后恢復了一點神識,整個人的氣場和聲調都不同了。
“長話短說,我,不喜歡你找的女人,非常、非常、非常!”
為了這個世界的平衡,她封印了自己的記憶,但當她從翠花恢復成代理獅王后,翠花跟陳溪相處的記憶她全都能記得。
歷歷在目,銘刻在心,he腿。
“那個母狼,毫無長幼尊卑,竟敢...”
對她扔糞叉子、跟她大呼小叫、與她對著罵...還有剛剛拼酒,明明是母狼耍賴換酒杯了,這是何等的不要臉?
“母親,你也沒好到哪兒去吧?剛拼酒時,你先給她多倒的...”鐵柱發誓,他沒偏心。
“你閉嘴!你是我兒子還是她兒子?我不管,我不喜歡她,我非常不喜歡她,你把她給我休了!休...”
神識耗光了,翠花倒在炕上呼呼大睡。
鐵柱腦瓜仁疼,給母親蓋好被子,小聲嘀咕。
“我女人的好,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如果不是母親上來就踩著媳婦底線走,媳婦會跟她斗成這樣?
回到自己屋,漆黑的屋里,倆锃亮的大眼珠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來的陳溪盤著腿瞪著他。
這是...醒酒了?
鐵柱有點看不明白,媳婦這啥表情?
“你,過來。”她勾勾手。
鐵柱把耳朵湊過去,陳溪氣沉丹田,對著他的耳朵使勁地喊。
“我陳溪,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這一聲不僅差點把鐵柱的耳膜震碎,也穿透泥墻傳到隔壁。
用功讀書的果果抬頭,看向隔壁,“陳溪...溪姨,我偶像?”
這一串數據快速傳入她腦中。
邊上給女兒扇扇子的來臭嫉妒了。
記憶被鎖時,只有印象非常深刻的事兒才能記得呢,女兒只憑一個名字就把妖孽溪想起來了...?
“那,秦壽,果果,秦壽這倆字,你什么感覺?”心里的小人瘋狂舉手,閨女,看看你親爹啊!
“秦壽...渣男、渣爹、渣渣渣!”果果不假思索。
來臭的肩膀低得不能再低。
渣爹一時爽,哄娃火葬場,早知道女兒會如此討厭他,他當初就該做個好爹啊!
如果曾經的他,能夠預知他會有個如此可愛的女兒,他說什么也不會再做那樣的事。
“那個,老誰家小誰啊。”果果別扭,她還不太習慣叫爸爸。
“果果小公主請講!”來臭一秒恢復狗腿狀,自知當初自己做的不夠好,閨女不叫他爸爸,也是能理解的。
“隔壁有姨,有姨夫,那為什么咱家里,沒有媽媽呢?”
聽到果果說媽媽,來臭的表情暗了暗。
很慚愧的是,他連孩子媽長啥樣都不記得了...
他游走各世界,在他身邊來來回回的美女多了去了,果果媽真沒什么特別的,性格能力長相都只是中等偏下而已。
“我覺得我是有媽媽的,你能幫我找到媽媽嗎?那個老誰家的小誰...”
果果看了眼來臭,咬著唇做出很大讓步,“如果你能找到我媽媽,我,我,我愿意叫你一聲,就那啥。”
爸爸倆字就在嘴邊,死活叫不出口。
來臭心刺了刺,自己造的孽啊,不怪孩子跟自己不親。
“不用勉強自己,你媽媽我會幫你找到的,至于爸爸...你承認我時再叫,別勉強。”
果果看他這樣,眼睛一酸,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叫不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來臭給孩子拭去眼淚,自責,“不怪你,都怪我,是我當初沒有珍惜你和你母親。”
那個女人雖然都記不起什么模樣了,但她為自己生下這么好的女兒,秦壽覺得自己應該滿足孩子媽一切要求,除了感情給不了,什么都可以給。
“都是我的錯——”來臭正想努力煽情,看看能不能拉近跟女兒的距離時,突然隔壁傳來陳溪高八度的歌聲!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陳溪喝多了。
跟翠花的情況有點像,喝多后神格自己往外跑,性格比平時要奔放多了,歌聲也...跑調的多。
魔音灌耳!!!來臭刷親情被打斷,氣得直撓墻。
“是誰在敲打我窗?”陳溪又唱,伸手抬起鐵柱的下巴,眼神醉人地看著屬于她的帥哥,繼續唱,“是誰,在撩動琴弦?”
“好,唱的好!”鐵柱鼓掌,老婆的歌喉,必須要捧場。
來臭氣得,站起來指著墻罵。
“鬼哭狼嚎干啥玩意呢?要膩乎找沒人地方去!”
“你這是羨慕嫉妒恨!”鐵柱的聲音悠哉傳來,“單身狗,邊兒啃狗糧去!”
哎呦這倆沒羞沒臊的哦?來臭把袖子一擼,決定跟無良夫妻奮斗到底。
他清清嗓子,指著墻唱,“桃葉尖上尖”
這小曲兒他在別的世界已經唱過,專門膈應這倆不要臉的。
隔壁果然消停了。
來臭以為自己成功把人家膈應了,高興地插著腰.又來了兩句,就覺得身后不太對。
回頭一看,果果也不做題了,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她爹犯二。
來臭尷尬地停下,果果催促。
“唱啊,你唱的還挺好聽呢。”
閨女喜歡聽,那就得唱!
于是來臭活活把一更唱到五更,只要閨女笑,他嗓子唱啞都行啊。
“媳婦兒你看隔壁這傻缺,從小到大都這樣,看著挺厲害吧,其實就他二,我打他次數多了,都不忍心繼續揍了,太二...”
鐵柱跟自己媳婦分享隔壁那貨的童年糗事,卻發現陳溪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母親就在同一屋檐下,懷里是愛妻,隔壁還有個犯二的發小。
鐵柱心里突然覺得好滿足。
這不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嗎。
等溪溪恢復了,他可以帶著她,跟志同道合的人成為鄰居,一家人團聚,熱熱鬧鬧,雖然偶爾有爭吵,卻是那么的溫馨幸福。
可一想到母親恢復神識時,態度堅決的說她不會承認陳溪,鐵柱的臉又黯然下來。
幸福只是奢望嗎?
“放心,你想要的,我都能給。”陳溪夢中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