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拽了王叔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王叔卻像是沒看到似得,“她不能留在這里,她需要進城。”
“老王你瘋了?”眾人怒。
大家好不容易才擁有活下去的希望,怎能放這個寶貴的異能者離開?
“她不屬于這里,更何況你們這些人,怎么能把這么危險的事,都交給一個女孩子完成?”王叔堅持己見,不顧眾人反對,對著陳溪命令道。
“你明天就進城。”
霎時間罵聲一片,要不是打不過他,現在都有人想對他動手。
“王叔,我想留下。”陳溪說道。
眾人喜笑顏開,歡呼一片,王叔面色煞白,氣得話都不愿意對陳溪說,直接拂袖而去。
“你別理他,他就是個怪人——對了,姑娘怎么稱呼?”
“江湖人稱,溪爺。”
一個女人自稱爺,聽起來卻毫無違和感,她的實力配得上這個爺字。
眾人又是一番恭維。
陳溪趁機要求,“我不介意留下來幫眾位,只是有件事要提前說明,我是異能者的事,絕不能傳出去,否則壁壘收我進去,這里可就沒人守護了。”
“一定一定!”
眾人忙不迭的答應,這都不用陳溪囑咐,他們自然會這么做。
好不容易發現的保護傘,怎能輕易地拱手讓出去。
陳溪搞定了這邊,出去找王叔。
王叔已經回到了他自己的帳篷里,似乎被陳溪氣得不輕。
陳溪打聽到了他在哪兒,直接過去了。
帳篷不大,三米多的半圓,王叔正坐在里面看照片,聽到有人進來了,馬上把照片收好,抬頭看是陳溪,又把頭轉過去,擺明了不想理她。
陳溪碰了個軟釘子,也不生氣。
從懷里掏出兩瓶小二鍋頭,還有一包花生米,一包小炸魚。
“還生我氣呢?喝點?”
王叔本想有骨氣地拒絕,可是看到酒后,不自覺地吞吞口水。
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玩意了,這在當下可是非常珍貴的物資。
“你哪兒弄來的?”王叔接過陳溪手里的二鍋頭。
“我說我是空間異能者,你信嗎?”陳溪開玩笑道。
王叔臉色大變,忙做了個噓的手勢。
又出去看看周圍,確定沒人才放心。
“以后這種話不要說了,玩笑也不要,小心隔墻有耳。”
缺乏約束的世界,一切可能,崩壞的秩序讓人心的貪婪放到最大。
陳溪看他是真心為自己考慮的,笑嘻嘻地應道,打開二鍋頭,跟王叔碰了下。
“你這身子,不能喝太多。”
王叔嘆了口氣,狠灌一口。“左右都是要死,也不差這一口了。丫頭你怎么稱呼?”
“我是陳溪。”
“溪...你也叫溪啊。”王叔愣了下。
“怎么,你家里還有別的溪?”
王叔搖搖頭,又是灌了一口,看樣子是有傷心事。
陳溪也不刨根問底,陪著他默默喝。
“剛你出去時,我真后悔沒跟你一起去,好在你平安回來了,要不我這心...哎丫頭,你吃東西時也帶著頭盔?”王叔看陳溪始終不摘頭盔,只是打開瓶蓋往嘴里灌,只灌酒也見她吃菜,忍不住問道。
“我長得丑,怕嚇到你。”
陳溪才不會說喝酒都是假象呢。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需要進食,這酒看似是進她嘴里,其實都是順著頭盔流到提前準備好的袋子里了,利用視覺差,制造出一副她也喝的樣子,要不頭盔怎么不摘呢。
“你別開玩笑了,我看了,你長得是真俊,要不是現在世道亂,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身后得跟著一群小伙兒追吧?”
“那不能。”陳溪實在地說道。
她在現實里,一周也出不了幾次門,宅在家.碼.字根本沒機會見人,再說就是有那小伙敢追自己,她家蛋爹也會背地里搞事情的。
陳溪現在嚴重懷疑,她當初跑出去找貴鴨,那些貴貨看到她就瑟瑟發抖的事兒,都是于梅九那貨背地里搞得鬼。
“那你一定是有心上人了吧?哎,要不是這亂世,我女兒說不定也能找個男朋友,可惜她性子不好——算了,就算沒亂世,她也嫁不出去。”
頭回聽到有當爹的這么吐槽自己閨女的,陳溪好奇道。
“王叔你女兒她現在哪兒?”
“她...不知道在不在壁壘里,我其實不是這個城市的人,我過來也是想找她,可是城都進不去。”
提起女兒,王叔不由得老淚縱橫。
擦著眼角跟陳溪說道,“你跟喪尸跑出去,我沒有立刻追著出去,就是因為我女兒,那一刻,我自私了...”
他也想保護陳溪,不知道為什么,這姑娘他總是本能的放不下。
“我想追出去,可我又怕我死了就見不到我那個廢物女兒了,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該多好...”
“聽起來不太省心?”陳溪挑眉。
“早些年我忙著工作,沒空管她,她就跟著她媽媽...”
王叔娓娓道來。
孩子媽喜歡打麻將,不顧家,孩子跟她學得又懶又饞又自私,啥也不是。
后來王叔跟孩子媽離婚了,女兒本來是跟自己的,但這孩子太懶了,上學不好好讀書,考不上大學只能早早打工。
在社會上交了些亂七八糟的朋友不學好,王叔說了她幾句,她就離家出走了。
父女倆一別五年沒見面,王叔查出胃癌了,想要回來找女兒,誰知道末世爆發了。
“說來也巧,我女兒名字里也有個溪字,我一看到你就覺得有點像她...哎,其實一點也不像,你太好看了,她又胖又丑啥也不是。”
王叔也說不明白為啥他總覺得像,陳溪倒是好奇了。
“你有照片嗎,我看看。”
王叔從懷里掏出珍藏的照片,遞給陳溪前特意聲明,“我知道我閨女跟你長得差別有點大,你也別覺得叔冒犯你了,我覺得你們像,是一種感覺...”
陳溪越發好奇,到底丑成啥樣,才能讓王叔卑微成這樣,強調好幾次怕冒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溪覺得沉睡在她潛意識里的原主,有了一絲絲的波動。
原主大多數時候給陳溪的感覺都像是一只沒感情低智商的野獸,情緒也都是直來直去的,而此時的情緒,竟有一點點的復雜。